“爷,少女乃女乃她…还是不肯来….”
颜禧楼里小顺子带着桃儿的回信站在萧翎身前被萧翎盯的浑身难受,小顺子这会儿是生怕自家爷一个不顺直接把怒火全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来。
“……罢了,罢了…”
萧翎单手接过回信,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撕碎了。此时他眼底是一篇的茫然和伤痛,原以为当初慕家祖祠内自己暂时放桃儿独自待上一晚,她会想清楚的,哪怕只是为了避祸她也会暂时回到自己身边来媲。
可是谁想,后来慕王府内竟然发生了王太医被扣一事,那件事后慕老王爷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府内所有的后顾之忧,所以桃儿也便没有了出府避祸的需要。此时桃儿的婉拒难道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爷,日子还长着呢,也许过几天儿少女乃女乃会改主意也说不准啊。”小顺子看萧翎的眼底神伤一片,便试图开口安慰他。
“过几日?呵呵,小顺子,爷我等她已经等了快五年了…”
听了小顺子的话后,萧翎自嘲地笑了,五年了,将近两千多的日日夜夜,那每一分每一秒萧翎的心都是在煎熬着的。原以为总有一条桃儿会想清楚,原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原谅自己当初的那些个错误,原以为后来她对自己和盘说出了那些个关于身份的莫名其妙的话,只要自己无保留地选择相信她,她便会愿意再向着自己走一步。谁料,一个事变竟将他足足巴望了五年的希望给彻底的打散了。
侯玉燕被慕老王爷处死了,慕家暂时再无人会让桃儿感到威胁了,所以她便也不再需要自己了。再过些日子相信慕白也该凯旋了,到那时自己当如何呢?再这样静静地守她一个五年,等一个毫无保障的虚幻吗?
“爷….”
小顺子觉得自己隐隐地似乎看到萧翎的眼中升腾起了些雾气,小顺子的心也跟着觉得不是滋味了。自家爷这五年来为了少女乃女乃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为能多看少女乃女乃一眼,爷他硬是抗着老夫人的压力在这京城别院里钉子般地钉下了五年,而为了不让少女乃女乃在小王爷跟前为难,爷他有从不强求少女乃女乃些什么,甚至是很多时候只敢偷偷地躲在暗处看少女乃女乃一眼。
可是现在,爷他才因为萧少爷受伤的事情和少女乃女乃走的近了些,看到了些希望,可是半日之内慕家巨变,爷他一切的希望便都又如浮萍般立刻就被风吹散了。
“爷,咱们已经出来多半日了,是不是该回了。小少爷他还等着你去教他剑法呢。”
“是啊,该回了,是该回来。小顺子,回去安排一下吧,萧家明日回江南。”
将手中已然被撕碎了的信顷刻撒入这刻意为她营造的荷花池中,萧翎也算是放飞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许真的是此生无缘了。
“爷?!您….您说….回江南?”
回江南?!回江南老家?!难道不等少女乃女乃了?!听到萧翎的话后,小顺子的心一下子就波动了起来,不会吧,爷这次难道是真的死心了?可是爷昨日不是还说少女乃女乃心里是有爷的吗?
“爷,您昨个不是还说少女乃女乃她心里也是有您的吗?”
“呵呵,是啊,有,是有。可是单单是有又有何用呢?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走离他的身边了。而且他们的孩子再有几个月便要落地了,此时她不肯跟我走,再等下去必然是更不肯跟我走了。咱们…是该离去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吐进自己心头的伤痛和无奈,但叹气过后却依然是无尽的哀凉。萧翎想,也许真的是今生无望了,那么他愿意回到曾将她住过的静园,至少那里还曾有过她们一段的相守相知,即便是只伴这那样的回忆,他也可以读过余生了。
“小顺子,你去通知了老夫人以后再走一趟慕王府吧,在那里帮她好好的打点一下,我要离开了,也不知此生和她是否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大点一下她身边的人,确保她的无恙。”
萧翎起身,背对着小顺子交代了这一切后便独自离开了。在走之前他还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是他自江南千里追桃儿来到京城后第一次见桃儿的地方。
……
……
“小王妃….”
“……”
“小王妃….”
“怎么了小荷?!你怎么跟叫魂似的啊?”
榴园里不知道第几次被小荷打断的桃儿终于来气了,丢下手里的针线无奈替抬头看向了小荷。
“小王妃,你又用错线了…”
被桃儿这么一看,小荷也觉得很无辜,明明是小王妃让自己帮她看着花样子的。原来小荷手里拿着的是一方先前安然绣好的彩蝶恋花图的帕子,桃儿自怀孕以来闲着无事便练起了针线来。这方安然的绣帕,便是桃儿学习的标本,现在她正是让小荷帮她对比地看着,自己好在一旁绣花呢。
“拿来我看看….”
被小荷一句话顶的,桃儿的脸有些微微地红了,接过来了小荷手里安然的那方绣帕和自己的一比,果然自己又把大红当作了洋红来用。这下子桃儿也觉得无语了,今个一上午她几乎就没用对过一股线,桃儿气恼地把绣件扔在了一旁的石桌上。“不做了!”
“小王妃,您还在为刚刚萧公子的事情心烦呢吧?”
见桃儿微皱着眉头,单手扶着额靠在躺椅上养神,小荷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话。自早上小王妃让自己交给了小顺子那封信开始小王妃就总心神不宁地了。看来小王妃多半是因为萧少爷的事情在心烦了。
“小荷,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
闭着眼睛的桃儿听了小荷的话微微地怔愣了一下,的确自己是在为那个萧翎心烦,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总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他拿到信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想到这里,桃儿的心便更乱了。
“小王妃,您的安胎药来了。”
正在此时紫儿端着一个青瓷小碗寻桃儿到了花园这边,不过今日的紫儿神色却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因为桃儿和小荷都各自想着事情,所以便也没人注意到了紫儿眼神的躲闪。
“安胎药?怎么这会儿来送安胎药了?”
桃儿的安胎药一向都只是晚上才进的,现在这半上午的桃儿不知道紫儿给她送的什么安胎药,因此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来。
“回小王妃的话,这是老王爷特地吩咐的。说是昨日王太医给您诊脉时察觉您寒气入体,所以王太医专门给开了个新的方子,加入了暖片两钱,据说是对驱寒有奇效。因着暖片不好寻,老王爷今个上午才得了,所以才会命奴婢这儿来送药。”
桃儿听了紫儿的解释觉得也对,昨日那个姓王的太医是有说过要给自己改个方子,只是担心里面新加的一味药材极是难寻,不确定是否能够找到。想来王太医所说的药材就是刚刚紫儿口中老王爷新得来的暖片了。
“端来吧。”既是安胎的良药,桃儿也无须回避,所以桃儿推了推身侧的那堆绣品,接过了紫儿递来的安胎药,待桃儿按照先前慕白所教授的办法细看了一番觉得这药没有问题后,桃儿便乖乖地用了药。
“见桃儿把药喝了,紫儿的眼睛微亮了一下,那药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暖片的数量上却被她悄悄地扣下了一钱。王太医交代过要给桃儿的药中放两钱的暖片,可是她却只放了一钱。
“小王妃,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见桃儿用完了药,正在用帕子拭着嘴角,紫儿立在桃儿跟前低着头问了句。
“什么事情,别拘着,说吧。”
桃儿对下面的丫头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因此在说话上也不像别的主子般有那么多的忌讳。
“回小王妃的话,刚刚小顺子来了一趟,安排了奴婢一些事情,另外下顺子说…萧少爷打算带着老夫人和萧家的小少爷举家南归了。说是以后都不再回北方了,让奴婢给小王妃您传个话,说是萧少爷说了让您万事保重。
“什么?!他走了…走了…”听了紫儿的话后,桃儿顿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是浓浓的失落感,难道他就这样走了吗?“小荷啊。我不太舒服,扶我回去吧。”
“是,奴婢遵命。”得了桃儿的话后小荷扶着桃儿向卧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