斉山之上,山峦叠翠,薄雾缭绕,黛青的山蕴着白白的纱,给人一种渺然世外的神秘感,隐隐中却也透着令人窒息的肃杀。
从阳国匆匆赶回斉山的君韶翊,还没到主峰,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再看这满山遍野的蜈蚣蛇蝎等物,就知是云渊那家伙又大开杀戒了。
那日从岚郡回来,君韶翊便知这斉山上有了内奸。令云渊闭门思过,不过是闭门彻查的幌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出卖斉山?真得见识见识!
这样想着,君韶翊也便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一路上来,君韶翊越来越觉得奇怪,山上竟是这般的安静,没有一点人的气息,仅有那些绿叶上沾着的斑驳紫黑血迹与满山的毒物还能证明云渊那小子存在过。
这也真是奇了,一直走到云渊堂,都没见着一个人影,连他最爱的紫云蝎也没见着一只。再赶往峰顶的天云寨主厅,没人。无奈之下,再折返回去,来到天鹰堂,亦是无人。
君韶翊恼了,竟然背着他调遣人手,搞失踪,他想死是不是?
兴冲冲地再度来到云渊堂,连大门都不愿进,冲着一侧的暗门阴冷吼道:“云渊,你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儿一把火烧了!”
他急于知道结果,竟然忘记了云渊海鸥这样一个爱好。暗门之后是他专属的炼毒房,毒气熏天,暗无天日,随处可见各种毒物的断肢残骸,黏液毒浆,恶心死了。偏偏他这人爱一天到晚扎在里面,若是没事,一辈子呆在里面也有可能。平日里,因为君韶翊的管制,云渊很难进去一趟,但现在,君韶翊下山的大好时机,他怎能不进去呢?只怕是一直都呆在里面吧。
“别,别呀,我马上就出来。”
果然,话音刚落,暗门内就传来了云渊笑嘻嘻的回应,竟然还是一直都在门内,真是找死。
紧接着,随着吱吱呀呀几声响,暗门开了,一脸奸笑的云渊走了出来,忙谄媚地向君韶翊迎去。
“寨主,你回来了!”边说着,就张开手臂向君韶翊靠去,欲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君韶翊嫌弃地迅速闪身,躲开了他,冷冷开口:“人呢?都弄到哪儿去了?”
云渊略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反问:“难道不是您吩咐闭门修桥的吗?”
“那又怎样?”君韶翊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简单的事,他云渊竟然也要来问他缘由,真是太高看他了。
云渊憋了憋嘴,带着些许幼稚嘟囔道:“那恒河天桥那么长,要全面修缮当然得需要很多人手啦。”
“所以呢?”
“所以……”
一句话开头,看见君韶翊铁青的脸,云渊硬是把那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开玩笑得适可而止,这是他一向遵循的条理。
“所以怎样?”挑眉瞥一眼云渊,君韶翊接着道:“我告诉你,若是这斉山上真有一人去修那天桥,我就让你一个人去修桥。”
“寨主,你饶了我吧,这我得修到何年何月呀?”
无视他那一脸的可怜兮兮,君韶翊冷言训斥:“别闹了!快说,把人都调进去干什么了?”
寨主发火,后果非比寻常,云渊忙低头认真答话:“在里面帮着挖坑。”
“噢?”听他这样一说,君韶翊顷刻便来了兴趣,示意他说下去。没想到就几天没见,这小子就有了新点子。
“具体是这样的,我这几日突发奇想,想研制出一种比紫云蝎更好玩的杀手。既能掩住人们的注意,还能在无形中一击致命。”
“直接说结果。”君韶翊了解云渊的性子,若是由着这样解释下去,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直接催促。
“我准备以苍蝇做载体,在叮人之时将毒带到他们身上,杀人于无形。”
“挖坑干什么?”见他又欲扯远,忙又质问道。
云渊有些烦闷了,在心中小声嘀咕,好歹也是他这么多年的思想结晶,就不能让他说完吗?
纵是有怨言,云渊也不敢说出口,继续恭恭敬敬地回道:“苍蝇靠吸食人血生存……”
“说重点!”
“我需要一个地方养毒物,他们正在帮忙呢。”君韶翊一次次的催促,终是抹掉了云渊的全部耐性,快刀斩乱麻,直接说出来最终结果。
“你以前说过,需要先把毒引到人身上,还得是活人,人从哪儿来?”
听他如此问,云渊一脸化不开的笑意,再凑上前一些,带着得意说:“我最近刚好逮着了一个幸运的人,不对,应该是一群。”
一听云渊说逮着了人,君韶翊焦急询问:“可是斉山的重要人物。”
“不是,只是天鹰堂下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组长,不过他的交友倒是很广泛,连我堂下之人也认识不少。”
“知道了,你按你的想法去处理吧,所有与他有关联的一个不饶!”
既然不是他所担忧之人,那么君韶翊也便不再关心了,任由云渊胡闹去吧,他的手段可比他毒多了。
竟敢出卖斉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呢?
“对了,记得别把他们玩死了,我还有用呢。”
“做什么?”一时不知他欲何为,云渊忙开口询问。
君韶翊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云淡风轻地说:“你事成之后,亲自取下他们的首级,包装成大礼,下山送给慕晟熙,另外,将那为首之人的尸体悬挂于天鹰堂大厅前风干,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