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欧阳昶曦命人以盾为基,深埋地下,筑起了重重围墙,这才勉力隔断了那熔熔岩浆。
不过也只是撑得了这一时而已,若是再来一次,必是不堪一击,死伤无数。
当此之时,阳帝也走到了城墙之上,希望共商这言和谈判之事。
然,即使现在是尧军出于劣势,即使阳帝这般苦口相求,欧阳昶曦也是无动于衷。
因为,沐飘凌说,这地底的岩浆全都是以静态聚集在深深地下,中心正是在这阳国王城之中。所以,他敢赌,他们不敢动手彻底引发这地底的岩浆,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否则,他们也不会这般苦口婆心在此和谈,不是吗?
确实,他们操控了王城地下的岩浆,喷发两次,但控制的岩浆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改变不了无法控制这岩浆的事实。
而那人用异术背逆常规引地底岩浆两次,恐怕自己也是精疲力竭了吧。
所以,休要用这样一招来糊弄他!
尽管沐飘凌这一说也只是猜测,但是,他相信他。每逢这种时候,便是依着彼此的信任与配合才将事情完成的近乎神话的。
这一次,亦该如此!
阳帝无奈,既然你不肯留活路,也只能撕破脸皮做事了。
“睿王,我阳国子民只想偏安一隅,守着这一方国土安静地生活下去,别无它求,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相逼呢?”
饶是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欧阳昶曦依旧是半分不让。
“不是我不想和平解决,而是你阳国欺人太甚。先是犯我尧国子民,后又公然杀害我尧国公主,现在又绑架我尧国公主,这般不将我尧国放在眼里,还想和解吗?这样,我大尧尊严何在?”
确实,别无他法,被逼无奈,他只得将这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用上了。
这三件事,他们仅只占了一件,还是被逼无奈的保命之法。他不犯人,但人人都欲犯他,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我以你大尧公主之命,换你退兵三日,如何?”
不是威胁,不是和解,只是退兵三日,缓一时之危而已!
为救那无辜的生命,饶是退到如此地步,欧阳昶曦却是依旧不依不饶。
对着城墙之上的所谓公主扑哧轻笑,眼底尽是讽刺鄙夷。这般人,还配做大尧公主吗?
且先不说她的身份根本不被承认,即使真是大尧十九公主,她何时担过这头衔所代表的责任?
现在,更是公然做着这种叛国之事,还有何颜面提“大尧公主”这四个字?
欧阳昶曦气急是事实,而真正的原因却是与国家尊严利益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恨,他恼,他怒,只是因为暮落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他!
这一次让他终于醒悟,给她再多的宠溺也是无济于事。她的心,他温暖不了。所以,无情对绝情,我们以真面目相见吧。
这一次,必要给你背叛应有的惩罚,让你从此乖乖地呆在身边不敢再逃!
抬首,直对着高墙之上的暮落道:“既已是叛国之人,我大尧便不会再要。所以,欧阳落,刀剑无眼,你自求多福!”
如她预料,在他眼中,她没有一点价值。
但为什么,心头还是会隐隐发痛呢?
恨他的绝情,是吗?
再看欧阳昶曦,即使隔着重重障碍看不真切,但暮落心明了,那阴寒的眸子之中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确实,这才应该是欧阳昶曦,不是吗?
这时,有人将欧阳箫筱押了上来,又说国师有急事找欧阳落。
情况紧急,暮落在得到阳帝不伤欧阳箫筱分毫的承诺下才匆匆赶往了那密室之中。
再见那大师,却是虚弱无力,苍老了不知多少岁了。
那老人亦是自知事态紧急,见到暮落,便直奔主题:“姑娘,想必你已经见过那岩浆的厉害了,但这还远远不及它本身毁坏力的千万分之一。岩浆的汇聚之处在这王城之下,若真引发,必先毁阳国。所以,还请姑娘务必保阳国子民平安。”
保阳国子民平安,她何尝不想?
但,她何德何能?
见她踟蹰犹豫,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不知何物的配饰交给她,郑重说:“这东西,本该传到下一代的,但以此情形下去,恐怕是传不下去了的,还望姑娘代为保管。”
行事匆匆将她找来竟只是赠物,不免让她好奇这物件的秘密。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老者便已徐徐道来:“据说,这其中隐藏了关于操纵阳国岩浆的秘密,但是这么多代传下来,却是没一个人参透了这个中玄机的,所以,也不知该不该信。也许,碰到了有缘人就能参透了也说不定。”
说着,便想着暮落微微点头,她可能便是那有缘人了。
“既是这等重要的传家之宝,大师还是自己收着吧,我何德何能拿着这等宝物呢?”
“姑娘,那你认为这东西该交给谁呢?不瞒你说,它便是欧阳昶曦所要找的龙玉。岚郡的龙玉之争,想必你也是亲眼见证了的。所以,为了减少血灾,这一块还是不要现世的好。”
龙玉呀,又是龙玉,每一次都会和这龙玉扯上关系。
难怪欧阳昶曦那般不依不饶,即使同归于尽也不在乎!
见欧阳落一听是龙玉后两眼放金光,现又是痴迷地盯着它看,失望之色不免外漏:“我信得过姑娘,所以甘愿将龙玉交给你。而这之后,你要如何处置,便是与我无关了。”
听出他话中之意,暮落忙解释:“大师不要误会,我只是对这龙玉的形状有些好奇而已。”
说完,掏出脖颈上的龙玉坠子,展现在他眼前。
因为信任,所以她没做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