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没想到不是第二天回东宁,而是当天就得回去,以为他回屋之后打开了qq,上线之后跟那个有着彪悍名字的死党齐东打屁了几句就隐身,齐东的名字叫做男女老少美丑通吃,心情更彪悍,别惹哥,哥有朋友是村长,这个村长指的就是张杰。齐东的学习成绩不错,父亲是房地产开发商,家里有钱,所以玩得很开,处男是在十五岁的时候交给了某个孩子差不多跟他同龄的大婶,跟张杰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两人都特别讲究,大学还是校友,关系铁的不得了,毕业之后这小子被他爹托关系送进了东宁市矿务局的下属企业,虽然不是公务员但也好歹算是吃公家饭。
隐身的张杰盯着的是那个名字叫做霜的企鹅,从没上线过的她,此刻萦绕在张杰心头,因为见到那个叫蓉蓉的女孩而想起了她,“她应该还在家教,不对,今天是周五,没有家教,难道在食堂帮工,快六点了,应该没活了,去晚自习的路上?也不知道放假了她会不会过的轻松一些。”胡思乱想的张杰神游东宁师大,寻觅那个淳朴如百合的女孩,那被牵挂的女孩此刻正坐在一个只有四张桌子的小饭馆里吃饭。
莫夏霜点了一个菜,青椒肉丝,一碗米饭,还有一瓶啤酒,不在意饭馆小工看着自己破旧衣衫的诧异,不关注隔壁那桌学生情侣看着啤酒的疑惑,她将眼泪和苦涩的啤酒一起咽下。“他去当村官了,认识两年了,他笨拙的连表白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连关切都那么拘谨,是怕伤害我的自尊么?穷清高,越清高越穷,越穷越清高,我不是君子,难道也固穷。”
莫夏霜本名叫夏霜,她母亲叫莫秀兰,在夏霜一岁的时候离异了,便给她改了名字,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不知在何方,从没给夏霜一分钱的抚养费。现在莫秀兰得了尿毒症,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夏霜知道唯一的办法是换肾,可现在她连住院费的押金五千块钱都交不起,何谈治疗了。
家教的小学生董天亮有个色鬼爸爸,经常在家教的时候骚扰夏霜,为了一个小时八十块钱的高价,夏霜每次都百般隐忍了。现在却不知道这个放高利贷的董金含吸血鬼,从那个渠道得知了莫秀兰需要换肾,居然提出来包养夏霜,一个月两万块钱,包吃包住。在现实面前夏霜动心了,不是为那金钱,而是怕子欲养亲不待。
结了十五块钱的饭钱,夏霜第一次在七点钟的时候回到租住的民房,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单间,四面封闭,没有半扇窗户,这一间自建的二楼一共一百平方,竟然能分割成了十个出租屋,夏霜的邻居多是一些打工的农民工。她翻开了一本保存的近乎完好的红色封皮笔记本,看起来是七十年代的古董,在最后一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一个九位数字和数字的密码。
夏霜本想去打那个电话号码,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想了想便在一张纸上誊了一遍,跑到学校附近的网,在网管的帮助下,夏霜第一次上了qq,把名字改成沁血的百合,随手把心情写上,徘徊在门外,终于要推开了吗?连那默认的企鹅也被她改成了可爱的小兔子。夏霜会打字,因为大学有计算机课,可是却从未聊过天,她想了半天,点开了唯一的一个名字,阳光,写下了这么几个字,想让你陪我一起吹吹风。
张杰愣神的时候被qq的滴滴声唤醒,却是一个并不熟识的名字,“这是谁,怎么跑我好友里面了?”张杰点开资料,愣住了,随即兴奋的好悬把笔记本摔烂,名字改了,头像改了,心情改了,但是号码还是那个号码。
张杰兴奋过后却不知如何回复,只好打了字问道:“你在哪?心情不好么?”
夏霜刚才听网管说了,头像是灰色说明这个人不在线,却不知道有隐身的功能,此刻收到信息,还小高兴了一下,“我跟他还是有缘的,还想着若是等他一个小时不在,就打电话的呢。”擦干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在学校门口的益虫网。”
“你一个小时以后在学校门口等我,我的电话是若是一个小时之后我没到,你就打这个电话。”
夏霜回复:“好的。”然后就愣愣的坐在座位上看隔壁的男孩在哪里看偶像剧。
那男孩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帅,上网都有女孩子注意,后来看到了夏霜的衣着和空洞的眼神,便不在回头了。
张杰连电脑都没关,拿着手机就冲向了张大年家,张大年有两辆车,一辆捷达,一辆吉普指南者,听说张杰要借车,张大年甩手就把捷达的钥匙扔过来,也没问他会不会开。张杰拿到驾照已经有三年了,不过自己开的次数不多,此时又要进城,就让张大年帮忙安排个司机。
张大年的手下都被派出去弄沙场的事情了,他只好亲自披挂上阵,一路上张大年被催的硬是在国道上开到一百六的时速,张杰还在说,“张村长,你快点开,红灯罚款什么的都算我的。”
“你这不是骂哥哥么,不过十一年的老捷达开这样够快了,在快就散架了。”张大年心想,这小子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啊,难不成市里出什么事了,我这次可是卖了个大人情给他,以后肯定站在我这一边了。
坐公共汽车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就赶到市区了,幸亏已经接近八点,下班高峰早就过去,宽阔的道路上没什么车,但是烦人的红灯总是亮着,闯了三四个红灯,捷达停在东宁师大门口,张杰下了车也没让让张大年进家里,说了声谢谢就直奔校门内跑去,郁闷的张大年抽着烟,开着捷达直奔东宁市最著名的温暖洗浴而去。
张杰看了看手机,比刚才说的一小时已经过了十分钟,可那个倩影还没有到,他就冲进了益虫网,楼上楼下都找了个便,女孩不少,却没一个是他想找的。垂头丧气的踱回校门口,一双小手从身后捂上了他的眼睛,张杰用手模了模那双小手,手指略微粗糙,但手背却十分细腻。
夏霜把手松开,也离开了张杰的抚模,张杰转身,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嗯!”
“心情不好?”
“嗯!”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当然喜欢了,你这么优秀,谁都喜欢。”张杰的心跳估计达到了每分钟三百下,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们开房间去!”多年以后张杰调戏夏霜的时候总会谈到这句话,夏霜推月兑是酒后乱性,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不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是时间不等人,等这个榆木疙瘩下手的时候,夏霜恐怕自己已经配不上红色笔记本里的那只百合花了。
“好啊,啊,你再说一遍?”张杰的眼睛瞪的想跟路灯争辉,他夸张的声音让校门口进出的同学都看向这里,夏霜赶紧躲向一边,张杰也跟了过去。夏霜指着一块花坛中的草地,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张杰,因喝酒而红的小脸娇艳欲滴,长长的睫毛里一滴晶莹在哪里打转,“我两年前在这里拾到一支百合,好香,那天是情人节,我家教回来去食堂帮工,路上好多女生都捧着花,我就想,若是有人送我一束百合多好,可是我知道不会有这个人,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要,因为我没有收花的资格,我的命运就是走向横亘在路上的城门,想要继续,就得破门而出。”
张杰突然拉住夏霜的手,快步的跑向前面的停着的一辆出租车,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夏霜推进车里,他也坐了进去,对司机说了声,“青云湖。”出租车司机扫了一眼后视镜,去青云湖谈情说爱的情侣很多,不过今天这对有些不大般配,那女孩子长得十分清秀,就是太不会打扮了,男生长得很周正,穿着也算得上家境殷实。
夏霜的手紧紧的攥住后排座的座套,还是张杰把她的手拉过来,“你也不怕给人攥坏了赔钱。”夏霜扑哧就笑了出来,原本担心张杰听了那话真去开房间,但此刻听到去青云湖,内心隐隐有些失落,趴在张杰耳边,嘴唇都碰到了张杰的耳朵,“不去开房间了?”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钻入张杰耳中,带有酒味的香甜气息吹的张杰想立即抱着这个女孩。“湖边有树,树下面没有人看。”张杰刚刚趁着说话偷偷的亲了一下夏霜的耳垂,大腿就被掐了一下。
在湖边下了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沿着湖岸的小路走着,张杰突然一个停顿,转身握住夏霜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夏霜抬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必须告诉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有人趁人之危,你为了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念想,想把处女给我?”
回答他的是哇哇的哭声,张杰没劝,只是抱着夏霜,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哭过之后,夏霜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张杰说了,从童年的不幸到笔记本里夹着的百合花。
“你不用去找他,我包养你,所以你的身子可以给我留着了,等我想要的时候随时临幸哦。”张杰装出一副昏君的样子,想逗得夏霜开心。
“别逗我开心了,你不要我别后悔,换个肾加上后续治疗没有四五十万下不来,我就这个命了,总不能让悲苦一生的母亲就这样离我而去!”
“我说的是真的,等会就把这个月的两万给你,你妈妈在那个医院?谁在陪护?”张杰嘴上说的硬气,可是心里也在打鼓,哪里去弄几十万呢,找父母要,或许明说了之后他们会给,可这事是自己要承担的,绝对不能伸手向父母要钱,难不成去向小舅借,可小舅终究还是会告诉母亲的。
“我妈现在在县医院,邻居唐女乃女乃陪着做完检查,我明天就去找姓董的,拿到钱就把她接过来。”夏霜想到了明天将面临的悲惨遭遇,通红的眼睛又有泪珠滴落。
夏日的晚风吹过,一个青春洋溢的青年搂着粉女敕的女孩,并肩走在湖边,他们谈的不是情爱,而是悲哀。当张杰又带她打车到校门口的工商银行时,夏霜终于意识到张杰不是在说笑,工商银行的限额是两万,她不知道张杰也就只有两万多那么一点点,应该是第一次亲手拿到厚厚的两叠人民币,通红的百元大钞特别的压手,女孩的胳膊都在轻微的颤抖。
这一晚,终于有第一个外人到女孩的出租屋,湿润了的是两个人的眼睛,张杰终于直面了城市中的贫穷,没有想到在他一直居住的家园不远就有如此的一个地方,昏暗的灯光,旧报纸糊的墙壁,四角都是转头踮着的木板床,这些怎么还会出现在繁华的都市中,张杰一开始所想去农村帮助那些留守者,可这些探索者难道就该被忽略,他没有留下,她没有挽留,张杰走了,带着深深的思索和深深的愧疚,夏霜笑了,带着幸福的泪水,她没问他如何筹备这一笔对她是天文数字的巨款,她选择的男人,就该承担些责任。
张杰记得有人说,男人若是有美女**,趁机风流快活的是禽兽,没有风流的是禽兽不如,可此刻他却觉得醉卧温柔乡才是真正的不如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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