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甜蜜,再想想他们现在各自的身份和处境,许流潋的泪水流的更凶,陈青楚听出了她的异样焦急的问着她,
“小潋,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她抬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再哽咽出声,不能再让青楚知道自己还留恋着他了,不然只会耽误他敞开心扉接受别的女孩,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对不起青楚,周五晚上、我、我”
她再度哽咽出声,嘴里的那些话怎样都说不出口,陈青楚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不是那个男人?是不是他先约了你了?”
许流潋无声地沉默着,她听到那端的陈青楚似乎气愤地摔了什么东西,然后又是他一声痛苦而又凄厉的大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潋,为什么你就这样不再属于我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许流潋没有勇气再听下去猛地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任由泪水疯狂的滚落。她也想问为什么,她也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
远在温城的陈青楚,死死攥紧手中那张邀请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低沉而又凄厉的嘶吼,同时伴随着的,是他眼角滑下的一滴清泪,以前他总是在那个男人之前,为什么如今他总是慢了那个男人半拍?
紧闭着的眸子蓦地睁开,那里面的伤痛渐渐转变成浓烈的恨意:陆舟越,你将她从我身边抢走,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她,然后,摧毁你!有谁会想到,曾经阳光帅气的少年就这样一点一点变成了心思深沉的男人。
*
申远总裁办公室。
一身正装的林珊妮在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那天晚上她的失控之后,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对她,眼波里全是平静和若无其事,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但他越这样她心底的内疚就越深,尤其是得知那个女孩自从那晚便一直没有回去之后。
他正在低头批阅着文件,条纹的格子衬衫勾勒出他精壮的身形,衬托出他王者般的气质,她闭上眼别过头将这一切都摒弃在脑海之外,
“陆总,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我想去找许小姐解释一下,如果她依旧介意的话,那我就请辞离开N市回温城”
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眸看了她一眼,略微一沉吟之后开口,
“也好!”
她讶异地回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未曾想过要离开,刚刚那样说只是想表示一下内心的愧疚,并没有真正想要离开的意思,可是他竟然同意了!一瞬间,心里像被利剑穿透,鲜血淋漓。
他似是没有看到她眼底的沉痛,低下头边继续看着文件边淡淡地说,
“反正过几天她毕业之后我们也要回温城的,那边毕竟是总公司,而且她妈的身体那样她也不可能一直呆在N市的,你先提前回去打点一下也好!”
林珊妮忽然没有勇气再继续站在这里听他说下去,即使从来就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为了那个女孩,可如今听着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痛。
她知道当年他在N市创办申远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可以留在这里陪伴呵护那个女孩的借口,即使那女孩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几乎一个周要往来温城和N市好几次,有时候累得都在办公室里睡过去,他也过的甘之若饴。
她忍住心里的酸涩极力为自己争取一下不离开的机会,
“我如果回温城了,那您这边日常的事务怎么办?公司里新来的几个秘书都不了解您的喜好”
他继续头也不抬地开口,
“让人事部留意一下,她要是找工作投简历的话就让她来面试!”
林珊妮的嘴唇差点被她自己咬破,他这样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把那个女孩弄进申远,而且还要弄在他自己身边。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却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想每天都见到那个女孩,二是因为,那女孩只有在他的庇护下才可以有施展她建筑设计才华的机会。
因为她没有正规的建筑师证书,也没有正规建筑学院毕业的学历,没有一个建筑公司敢要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设计师,建筑设计毕竟是一件严谨的事情,有时候一根钢筋一个螺丝就可以影响整栋建筑的质量,所以对建筑师的要求极其严格。
而她如果要去别的公司工作的话,就只能找与她现在所学专业相符的工作,八成只能做个普通的文员,也许后来她会有升迁的机会但永远都接触不到建筑设计,她的才华就会那样一辈子被埋没。只是,他又怎么会舍得她活得这样遗憾呢?
“知道了”
林珊妮说完几乎是以狼狈的姿态转身冲出了他的办公室的,该死心了的,该清醒了的,该
放弃这段无望的爱恋了的。她敢发誓,她林珊妮就算为他去死,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她约了那个女孩在她们学校门口的咖啡店见面,远远的就看到她聘婷走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很个性的黑色马甲,是随意的破洞牛仔裤,看起来青春洋溢,如同一朵娇女敕的水仙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老气横秋的职业套装,忽然觉得很可笑也很心酸。
她虽是陆方庭的养女,但却从来就知道自己以后的处境,陆方庭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想当成棋子来利用,更何况还是她这个养女?
她也很想有一个男人,能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不用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不用因为生活而拼命的工作。
凭着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她觉得那个女孩之所以敢一直这样肆无忌惮,不过就是看准了他那样爱她,纵容她,离不开她,也许她自己并未察觉却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那女孩平静地在自己对面坐下,她满是歉意地开口
“许小姐,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喝多了所以有些失控,根本不关陆总的事……”
那女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打断她,
“其实你不用以喝醉为借口,承认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她有些尴尬,低低头抿着咖啡掩饰自己,
“呵呵,也是……”
也是啊,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真的不是丢人的事情,她总是活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所以才不讨他的欢心吧,不像这个女孩,率性率真而又简单真实。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孩,忽然调皮的笑了笑,
“既然你都鼓励我承认对陆总的喜欢了,想必也不会为了这事再生陆总的气了!”
这还是她林珊妮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样欢快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彻底看透了之后,会很轻易的放下,心里也似乎畅快了许多。
“我本来也没生他的气,我气的又不是这件事!”
许流潋有些尴尬的别过了眼,谁说她因为这事生他的气了,她气得是彭惟哲的事。
还有,这女秘书果然是八面玲珑的,竟然四两拨千斤的让她没有借口再生他的气了。林珊妮都那样说了,她要是还气的话,就代表了她是因为这事吃醋而生气。
林珊妮适时地将彭惟哲的事情讲给她听,
“彭惟哲那件事,是你误会陆总了!”
许流潋不解地看着她,林珊妮笑着开口,
“彭惟哲之所以突然出国,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找来了!彭总当年未婚先孕,男方家里位高权重,不接受也不承认她的身份甚至还将她赶了出来,所以她只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
许流潋惊讶地睁大了眼,怪不得她一直没见着彭惟哲的父亲呢,原来不是她想象中的去世,也不是什么离婚,而是从来就未被父亲承认过,怪不得她发现彭惟哲的眼神中常常会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林珊妮继续说着,
“如今听说是当年将彭总赶出家门的那老爷子也就是彭惟哲的爷爷病重,想要见一见这唯一的孙子,所以差人找来了,彭总这才紧急将他送出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