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还是带着十二分的疑虑,问张宗尹道:“能行吗?”
张宗尹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道:“杂家什么时候走过眼,大人,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耐心等待好消息吧。”
正说话间,关礼已经来到慈福宫,他不等宫女通禀,直闯进去,“咕咚”一声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
韩侂胄和张宗尹这两天轮番求见劝说皇太后其实已经起了一定的效果,她屏退了宫女和太监,正一个人独自思索到底该怎么办,关礼这莽撞一跪,一下子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皇天后见关礼在没有人通禀的情况下闯了进来,更是让她烦躁的心里添了把火,不禁玉面含霜,呵斥道:“关礼,何故无礼,竟敢私闯本宫寝宫,难道你就不怕本宫降罪于你吗?”
关礼并未说话,而是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望着皇太后。
皇太后本是宠着关礼的,这一呵斥不过是出自后宫之主的威严,也是在气头上,想找个人撒撒气,并没有真的要责难的意思,一见关礼这样,以为关礼是给吓到了,一肚子的气一下子就没了,柔声细语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关礼失声痛哭道:“我在外面遇到了韩大人,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皇太后这个时候还真想有个人替他拿下主意,刚巧关礼就送上门来,心中颤了一下,知道关礼已经和韩侂胄张宗尹是同一阵线了,不过还是道:“那你怎么看?”
关礼止住哭声,抽咽着道:“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丞相都已经心灰意冷,告老还乡了。如今朝廷空虚,内,朝政混乱,外,金人虎视耽耽,倾覆只在旦夕之间。放眼朝廷上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赵知院一人而已。赵知院欲定大计,但是苦于出师无名,本想有皇太后的旨意,他便可以一举定鼎,没想到皇太后却举棋不定,只怕过几天赵知院也要辞官而远江湖了。”
皇太后闻言大惊,道:“知院和宗室同姓,怎么会和外人一样,忍心抛弃我们孤儿寡母的?”
关礼道:“赵知院之所以没有请去,是因为希望皇太后能下定决心,仰仗着皇太后的威望,相信一定可以一呼百应。如果皇太后您再不决断的话,赵知院空有报国之志,却愁报国无门,他无计可出,也就只有请去了。赵知院一去,朝廷局势无人掌控,而内有居心叵测之人窥视皇权,外有金人意欲侵吞大宋国土,内忧外患并举,后果将不堪设想。”
关礼的话深深触动了皇太后的心,她连忙道:“本宫马上发懿旨,请赵知院出来主持事宜,本宫明早将上朝,垂帘颁旨。”
关礼一听,欣喜若狂,却垂下上翘的眉毛和嘴角,铿锵有力地道:“臣遵旨。”
说罢,关礼慢慢起身,一步一退,在即将退出皇太后寝宫的时候,皇太后还是叫了一下,“关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