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手腕一送,不见任何花哨,干脆利索,一刀切入少年的小月复。
中刀的少年恍若不知,依然面带着微笑。
霍山道:“请问堡主,我们的人有没有动?”
魔厉雄狮面如死灰,道:“没有。”
霍山道:“既然我们的人没动,这回轮到我们了。”
霍山话音一落,中刀少年手起刀落,一刀便削掉了汉子的手。
汉子没想到少年出刀如此之快,以他浸婬刀法几十年的功力居然看不出他如何出刀,看不出人如何出刀,便根本谈不上躲避。刀落之后,汉子的右手手腕上鲜血直喷,虽然悍不畏死,也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左手下意识握住了失去右手的手腕。
少年小月复上还依然插着汉子的刀,这是一把鬼头刀,刀背厚,刀刃薄,刀身宽,少年的身体,“咕咕”冒着血,他的眼睛里却是欣喜和向往,在汉子不自主间捂住伤口后,才动身转向霍山道:“大先知,耀天无法伺候您的左右,自请先走一步了。”
霍山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已经完成了真神的使命,就早早去吧。”
少年双手握住鬼头刀,向外一拔,鲜血喷涌而出。他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坐下,一副很安然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凝结了,定睛瞧去,却是灿烂的微笑。
霍山呵呵笑着,仿佛死去的不是呕心沥血培养了二十年的爱徒,而是一只蚂蚁,道:“看来,这一局,是我们赢了。”
其他九个少年仿佛事不关己,一脸的漠然中,居然还有按捺不住的妒忌和羡慕。而对面,魔厉雄狮的死士们的脸色已然全变了。
霍山道:“还要不要比?”
魔厉雄狮垂下了他那雄狮一样的头颅,“事已至此,这场比试,是我们输了。不过,能占我们这座城堡多大地方,我还要看看山中老人的手段。”
魔厉雄鹰从身后腰间取出一块牛皮,道:“我们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只是,我们需要整理一下属于私人的物品,请山中老人耐心等待。我手中有一块硝制好的牛皮,您看哪个地儿合适,就先占哪儿,只要牛皮能盛得下的地方,都是您的了。”
霍山道:“此话当真?”
魔厉雄鹰眼睛里满是狡黠,道:“当真。”
霍山道:“那好。”他接过牛皮,用右指在牛皮上划了起来,右指划过处,牛皮成了一条极细的丝线,登时,魔厉雄鹰满头大汗。
不过一时三刻的时间,一整张牛皮变成了一堆细线。霍山喊了两个少年的名字道:“魔厉雄鹰堡主大手笔,把这个堡让给了我们,你们,围着堡垒城墙,一个从左向右走,一个从右向左走,看看这张牛皮能占多大的地儿?给我好好量。”
魔厉雄狮和魔厉雄鹰相视惨然一笑,跪倒在地,道:“主人,我们愿意献出堡垒,从今以后,任由主人驱使。”
霍山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拜入老夫门下,不得暗生二心,不然的话,早晚成为刀下之魂。西域之人,无人不知和我作对的后果。不过,既然你们选择了跟随老夫,自有你们的大好未来。”
兀撒里在旁,由衷道:“今日不虚此行,怪不得如今西域,听闻山中老人威名,无不俯首帖耳,大王手段,兀撒里有幸得见一二,待回到汴京,在下一定如实禀报给我皇。”
山中老人道:“此番,要辛劳大人在万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了。不过,如果有人进献谗言的话,还请大人告知与我,我霍山别的本事没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倒是有几个。”
兀撒里听罢,本来红润光滑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