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梅迦逽的东方闲有些无措,除了收紧自己的手臂,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或者说他其实明白,做什么都没用。
“你相信我,我真不愿伤梅家人分毫。时至今日,除了向前走,我已无他法。丫”
梅迦逽挣月兑不了,便将心中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那把龙椅?”
她至今都不相信他对权力有这么强烈的渴望,她不信那些在九龙寺时他做的善事都带有目的性,在佛祖面前多年,她不信他的心灵没有受到一点洗礼,他的与世无争,难道她都感觉错了吗媲?
回应梅迦逽的,是长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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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客栈。
梅迦逽坐在窗边许久,雪花从外面飘进来,涅槃见状,欲关上窗子,被她止住了。
“开着吧。”
“下雪了。”
在现代社会时,涅槃住的城市没有冬天,那时的她没有见过真的雪,到了东淩,年年都看看。第一年第一次看到大雪时,她狂喜的在雪地玩了一整天。现在想来,再没那时的心情和兴趣了。
“嗯。”
“迦逽,后天就岁末除夕了。”
梅迦逽无声的点点头。她知道涅槃想问什么,只是她怕她的回答让她失望。她五天前从乾坤大殿出来,路过梅府,却没有进去。梅府的人自然不能出来,她能进入,她却不可以进。他说的很明白,他不可能停止自己的脚步,那把龙椅,他势在要坐稳。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过,他一定会想办法让爹对他屈服,而她,或许在他的心里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对她,或许终究有点感情,不愿逼她太紧,只想等她自己慢慢的走近他。
“不去找老爷,难道就在这里过新年吗?”涅槃问。
“涅槃,委屈你了。”
涅槃摇头,挨着梅迦逽坐下,“这倒没什么。只是,这里到底条件不如家中好,我们不能去梅府,可以去辅国大将军府吗?那里是你的地方,为什么老爷走了,我们还不能住进去?”
“涅槃,那是东淩辅国大将军住的宅子,我不是。”
她,不想是他的辅国大将军。
“那我们长期住在这里吗?”
梅迦逽长叹一记,“涅槃,明天我们出城,如何?”
“去哪?”
“祈邙关。”
涅槃好奇着,“新年将至,我们则去前线,你真的这样想吗?”
“你不愿意吗?”
“那倒不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只是担心你会想家。”
梅迦逽笑了笑,“没事,我爹能理解我。再说了,帝京城外几十万大军还驻扎着,他们也需要回到安全营地,不是吗?”
大军长期在城外,不单单会引起东方闲的猜忌,也会造成东淩西线各处防线的不足,内忧不解,若来了外患,到时定然措手不及,此等顾忌,才是她最忧心了。
涅槃点头,“你决定就好,反正我跟你在一起,你到哪,我到哪,咱姐妹肯定不分开。”
“呵呵,好,那我们明日启程。”
单纯的涅槃只从梅迦逽的口里得到她去祈邙关的一个目的,还有一个她自己猜得出,是迦逽为了离开帝京离开某个她不想见到的人,还有一个,她没想到,也想不到。
只是,第二天,梅迦逽和涅槃德叔三人,到底没有成功离开帝京。
出城的西城门口,德叔的马车被一排横在路面的百姓拦住了。
涅槃在马车里问:“德叔,怎么停了?”
“有人拦在前面了。”
涅槃撩起车帘,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绕过那些百姓吧。”
德叔的马车刚走两步,马车前的百姓们竟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
德叔刚问出话,一团白烟忽然从他面前的一个女人手里喷了出来,健壮的身体缓缓的倒在马车上。
涅槃感觉不妙,刚掀开帘子想看究竟,同样一团白烟扑她面而去,“你……”
“涅槃?”
梅迦逽低呼一声,两个人已经跳进了她的马车。
“梅将军,被慌,我们不会伤害你,只不过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冷冷的话音之后,梅迦逽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熏了一下,意识忽然消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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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梅迦逽只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抱在怀中,四周很温暖,空气里的香味似乎有些熟悉,仔细嗅着,竟是帝王才能使用的龙涎香。
“逽儿?”
梅迦逽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为什么要抓她进宫?
“什么为什么?”东方闲不解。
“为什么不让我走?”
东方闲将梅迦逽身上的锦被拉高一些,将她抱得更紧,“我不知道你要出城,早朝后回到御书房,忽然有人将你从窗口送了进来。”
梅迦逽蹙眉,不知该不该信他。
“涅槃呢?德叔呢?”
“朕没有见到他们,只有你。”
梅迦逽在被子里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什么劲儿,跌回到东方闲的怀中,越发担心起涅槃和德叔。
“御医检查过,你中了一种让人浑身无力的熏香,解药他们暂且没有寻得。你且安心住着,朕会让人尽快配出。”
突然,一道笑声传进了东方闲的寝宫。
“哈哈……在这世上,解药只有本宫手里有,闲儿你就不需要再费心了。”
东方闲和梅迦逽皆是一惊,什么人?
“有刺客!”
“保护皇上!”
东方闲的寝宫周围立即出现密集的禁卫军,一个黑衣女人带着两名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从宫殿的顶上飞落下来,三人站在宫殿的门口,看着手持佩刀的禁卫军。
“逽儿,你先躺着。朕出去看看。”
梅迦逽一把抓住东方闲的手臂,“我也出去。”
“别担心。”
“我要出去。”
看着梅迦逽的倔强,东方闲用锦被裹着她,一把将她悬空抱起,步伐稳当的走到寝宫门口,看着底下站着的三个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女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目光直视东方闲,竟是一点都不将那些禁卫军放在眼底。
“保护皇上!”
重洄执着净鞭站在门口,“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皇宫禁地。”
黑衣女人仰头大笑,“***才,凭你也配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本宫?!
东方闲蹙了蹙眉心,此人乃宫中之人,且是个皇家人,若从她刚才对他的称呼来看,此人年长他一辈儿,且并不是东方烨韩莲那边的人。
“你是何人?”东方闲眼神清冷的看着黑衣女子。
“嘉德帝难道就这样让本宫站着与你说话吗?”
东方闲稍稍勾了下嘴角,她既肯承认他的帝位,看来此人必然非敌。
“你若交出解药,朕当可考虑是否与你一谈。”
屋外的寒风吹过,东方闲不由得抱紧梅迦逽,转身走进殿内,不让冷风吹到她,放她轻轻放在自己坐的软椅上。
黑衣女子身边的一名女子见状,眼底竟生出无尽的嫉恨与忧伤,狠狠的盯着梅迦逽那张脸,握着佩剑的手缓缓捏紧。
嗖的一声,一颗红色药丸朝东方闲飞去。
纹龙的袖袍轻抬一记,修长的两根手指接住黑衣女子射出的解药。
“拿水来。”
很快,一名宫女端着温水送到东方闲面前,“皇上。”
东方闲端过玉杯,将解药送到梅迦逽的嘴边,“逽儿,来。”
待梅迦逽咽下解药,东方闲观察了一会儿她的情况,问道,“可好些了?”
“嗯。”
听闻她的回答,东方闲这才挥手退了禁卫军。
“让她们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