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双城的话就像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在连笑的心窝,激起滔天巨浪,也痛得她浑身颤抖。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不要脸,硬要爬上他床的女人?
骨子里装着的骄傲不允许她的尊严被人这样无情的践踏,但她第一次觉得无从还击,当初是自己义无反顾的选择爱他,甚至下*贱的甘愿做他的情人,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反驳?
唇都几乎被她咬烂了,她盯着他,却强忍住不让眼底升腾起的雾气凝聚成泪落下。
贺双城微微皱眉,手松开她不断颤抖的肩膀,眉眼掠了丝冷漠,声音薄凉,“连笑,不要拿你的任性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我的耐性,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而你也永远没有那个资格,如果你到现在还不清楚情人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那就趁早回去你自己的世界,之前的一切,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这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贺双城看了她一眼,不带丝毫留恋的转身离开,腰上却是一紧。
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她脸上传来的温度,贺双城眉心一皱,伸手要去掰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抱得极紧。
而她好像也微微急了。
“什么叫做就当没有发生过,明明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没发生,就像你吃了口包子,突然觉得不好吃了,要还回去,人家给退吗?”连笑有些语无伦次,她只知道当他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胸口闷的就快死过去了,比之前听他说是她厚着脸皮爬上他的床那样难听的话还要难受!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什么自尊什么骄傲在那一瞬全部抛诸脑后了,她好不容易才抓住那么一点点跟他相关的交集,你让她怎么舍得放弃。
贺双城原本拧着的眉却在听到她那什么包子不包子的乱七八糟理论后更拧了。
连笑吸了吸鼻子,像是怕他会突然跑掉,一个转身就站到了他跟前,双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扬起小脸,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还煞有其事的举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以后不任性也不会惹你生气,你说只是情人,那我就乖乖的做好情人的本分。”
是谁说过,在爱情里,率先爱上的那个总归是输家,即便骄傲如她,遇上他,就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政府工程楼施工不当而导致居民楼倒塌的重大事故最终由省纪检监察部门介入调查,而此次政府工程楼的总负责人海申地产董事长连镇海也要为这次的事故付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市长连镇东停职检查,副市长曾祥海暂时代理市长行使市长基本权利,这一职位调动,其实也根本上的为一个月后的市人大选举提前亮出了一张底牌,省里有人要提拔曾祥海。
连镇东住院的那几天,连笑基本上每天都会过去看他,两个人没再像之前那样的剑拔弩张,似乎都在努力维护表面上的平静。
暑假接近过半,连笑一直住在东湖壹号,但贺双城一次也没有来过,她想他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她,或者是把她忘了,几次想打电话给他最后都被自己克制住了。
这一天天下着大雨,连笑如往常一样去医院看望连镇东,推开门的时候,她听到连镇东在讲电话,下意识的就要出门,但连镇东说的一个名字却让她猛然震住。
其实曾祥海动作的那段时间,连镇东也并没有坐以待毙,当年他会连任东城市市长三届,不是单凭他个人,省里自然也有人出力,但这段时间他打电话给省里几名与自己关系较好的高官,却每每都得到不在或者出去外地考察了,连镇东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其实都是在敷衍自己,一直到今天,他原先部队里的首长,如今省里的省委副书记瞿汉良终于接了他的电话。
“首长,您终于愿意接我电话了,这次…”只是连镇东还未正式开口,瞿汉良已经截断了他的话,连镇东也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
“镇东,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连镇东一愣,片刻后才听到自己微微沙哑的声音,“挺好的,首长您腿的风湿好些没,最近梅雨季,要多注意。”
“我老*毛病了,呵呵,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也才五十出头的,要多注意保重身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瞿汉良顿了顿,方继续道,
而他的这番话却是教连镇东的心顿时一沉。
临挂电话前,连镇东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首长,您就老实跟我说吧,是不是省里有谁要把我扳下台?”
隔了许久,那边似叹了口气,连镇东才听到瞿汉良似语重心长的声音,“镇东,不是省里有谁要扳倒你,而是贺双城。”
“贺双城!”听到那个名字,连镇东着实一颤,怎么会是他!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他?
而此时激荡震惊的又何止连镇东一个,连笑站门口,久久的不能动弹,怎么会是他?是他要扳倒连市长?只是他哪来那么大的权利?而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镇东听到门口有声响,探眸看去就看到还在微微晃动的门板,地上是一把淌着水的雨伞。
出了医院,拦了辆出租车,有风夹着雨从窗户
外打进来,落在连笑的脸上,她却仿若未觉。
车子在宏盛国际门口停下,连笑站在大雨中,任凭那些砸得痛人的雨点狠狠的落在脸上,她却却有些迈不开脚,那个人现在就在里面,可是她要怎么去问他?
问是不是他想要扳倒连市长?
还是问连市长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又或者,她最想问的其实是,他会跟她上*床,是不是也因为他是连市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