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阳历十月初九。
黄历上的好日子,适宜嫁娶、宜家、祭祀、安葬、做灶。忌塞穴。属相冲虎。
苏雪属蛇。
虎蛇不相容,自古为婚配和行事的大忌。
而她认识的男人,说巧不巧,属虎的只有楉梣和蓝枫两个。
苏家别墅,从来不种花草,唯有遮云蔽日的落叶竹占满了前院和后园。这个季节,叶子开始随风凋落,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不断地飘落,像一只只金黄色的蝴蝶,在北风中飞舞。
苏雪穿着黑色斜纹软呢外套,裡面搭配了一件白色圆领衬衫,黑色同料短裙,坐在别墅近200平的餐厅,专心的用着和她妆容同样精致的早餐。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由管家李叔带进来的两女一男。
“大小姐,她们来了。”李叔恭谨的把客人领到距离餐桌一米远的安全距离,向苏雪行礼后站在一旁。
苏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桌上的晨报日期,上面赫然印着农历十月初九的字样。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犹自垂头丧气的几个人,她知道,又到了为她死去的父亲还情债的日子了。
她放下刀叉,冷笑着看着唯唯诺诺一副害怕样子的中年美妇,道:“钱又花完了吗?”
那妇人畏惧的看着她,握紧了女儿的手,颤抖着说:“小雪……小妈实在没办法,小柔她今年大专毕业要工作,泽凯又要升初中……我……。”
“叫我苏小姐。”苏雪不客气的打断了妇人的话,对李叔说:“去楼上把我的支票本拿下来。”
李叔答是,转身走了。
苏雪不再言语,又低下头专心的吃起早点。她身后的大幅落地窗,映出园子里纷纷扬扬洒落的竹叶,使她浑身上下都发散出阵阵冷肃萧瑟的气息。
中年美妇紧抿着嘴,表情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要如何接口。
她身边站着的苏柔,则从一进来就瞪着一双酷似苏雪的美瞳,眼里像是能随时冒出火来。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仇恨多于亲情。
为什么,她堂堂的苏氏国际二小姐,要住在普通的公寓楼,像条到处乞怜的饿狗遭人白眼和羞辱。
虽然泽凯并不是苏家的子嗣,可她是苏家的血脉毋庸置疑,可苏老头却从没有把她这个私生女看在眼里,临死数不清的家产不让她们母女沾边,甚至,工作之前,都不许一次性支取属于她的一点点现金。她恨自己有这样狠心冷酷的父亲,可她更恨不顾及血脉亲情的苏雪,她比苏老头的手段不知狠了多少倍。
她拿她们母女当做发泄的工具,用尽各种方式让她们难堪,羞耻。今年还不例外,看吧,这个在她们面前优雅进餐施舍钱财的女人,就是她的姐姐……亲姐姐啊!
她的手在母亲的掌握下动了动,可是却遭到了母亲的强硬制止。她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苏柔,意思是千万别冲动,她还没给我们钱呢……
苏柔紧紧抿了下唇。
在心里发誓,她要报复,她要像无数个遭受屈辱的日子一样,把苏雪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脚底,看她摇尾乞怜……
苏雪旁若无人的吃完早餐。
才在李叔拿来的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嚓’的一声撕下来,顺着玛瑙石餐桌亮亮的台面,表情淡漠的向前推了过去……
“这是,最后一笔。”
中年美妇唯唯诺诺的接过支票,看着支票上的数字,一时间表情起了变化。
“小……苏小姐。为什么只有这么多?你爸爸有遗嘱,小柔会得到一百万的啊。为什么只有50万?”她嘴唇有点发青,眼神都跟着变了颜色。
苏柔迫不及待的把母亲手中的支票夺过去,看到上面的数字脸色蓦然变了。
“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