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云哪里想到,这小姐非但不会吃人反倒这般客气,更见那小瞎子也殷勤起来,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憷。
没耐何,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那马车极高,快越过她的胸xiong去,她转头看向那小姐,那小姐也不做声,只等着看她如何上车。
好在她身上多少学得一些唱戏的功夫,倒也不难,用双手撑住,猛提一口气,整个身子跟着蹿上去,腿正好顺势跪在车把子上,只苦了她那正渗着血的小腿,疼的她孜孜的咬着牙。
“姐姐好身手,本以为姐姐上不去呢,小瞎子这没眼色的也不扶着点。”那小姐见她如此这般轻松便上了马车,好不诧异,拍着手鼓起掌来。
妙云只笑一笑不再言语,任她再笨也晓得这是在给她颜色看,小姐哪里舍得真骂小瞎子去。
马车是极华贵的,细看之下,发觉那些挂在四角儿的小铃铛真是用金子做的,光看那帘子门也知道这也非同一般,模上去滑滑的,还绣着五种颜色的牡丹花,垂垂的,随风飘着。
“姐姐快进去吧,还愣着做什么,你进去了,我才能上去呀。”那小姐拍拍她示意她往里面去。
妙云掀开帘子微微屈身走进去,她暗暗将那帘子在手里多抓了一会儿,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丝滑。
进得里面,不由得她目瞪口呆,这哪里是马车,这明明就是一座宫殿。她正踩着的是一块米色短绒薄毯子,毯子的一角微微翘起,她探手轻轻触模,这比她夜夜盖的被子好太多了。毯子上放着一张小茶几,极小的,只容得下两只小杯子和一只小茶壶,杯子和茶壶是刻了字的紫砂。再往里面是用布包着的一个大包,长长的,似是一把琴或者古筝。另有一个厚厚的垫子同帘子门一样的布料,绣着小一号的五色牡丹花,看上去很舒服,马车两边各有一个小窗子,一样用小帘子遮挡着。
“姐姐看什么?快坐下。”那小姐早已上来,已冷眼看了一会儿,见妙云这般没有见识,她打心里得意。
妙云捡靠窗子的地方坐下来,悄悄放下裤管儿,遮住正在流血的那块皮肤,生怕弄脏了这么好的毯子。
小姐用紫砂壶倒了两杯茶水,推一杯到妙云面前。
“姐姐叫什么?”那小姐饮一小口茶,偏着头问。
“我叫苏妙云,我刚已经说……说过了。”妙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
“苏妙云……苏……妙云……果真是个极好的名字。”那小姐来回念几遍,放下杯子又拍起了手,似小孩儿一般可爱。
“我叫施婉青,施舍的施,和婉的婉,青色的青。”那小姐接着说。
妙云暗暗在心里念上好几遍,这名字真好,还有这么一连串儿的解释说处,“妙云”可算是个什么来历呢?
“姐姐觉得我这名字不好么?”婉青见她不言语,不悦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想我们唱戏的里面就有叫青衣的角儿,我想成那个青字去了。”妙云连连摆手。
“姐姐怎的拿我与戏子比呢?好没道理的话,我父亲说这青是所有颜色里面最好的颜色,纯粹,是玉的颜色呢,你怎的将我比作戏子呢。”施婉青一阵说道抢白,大有生气的意味。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哎呀,我也不知道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苏妙云急的有点儿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