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这不是一厢情愿。而是,我们两人心有默契。”
青爵这样高调宣告,净璃知道肯定要面对夏天。这个电话夏天迟早要打,净璃一直在静默等待。
“夏天,我倒要问你一件事。”净璃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懒
不是害怕,是浓重的失望。记忆里那曾经温柔的少年夏天,去了哪里?
是什么等闲变却人心,将从前美好的一切全部磨灭?
“净璃你说。”夏天在电话里依旧温柔微笑,“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好。”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徐如轩的照片是给了你,然后是你捅给了媒体,是不是?”
阮灵已经将一切相告。卢一山的手下已经从徐如轩的助理那里得到了全盘的招供。
“是。”
出于净璃意料,夏天竟然毫不迟疑地承认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净璃咬住嘴唇,含住眼泪。
没错,当那照片乍然出现的时候,在外人眼前她努力撑起坚强,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示弱,更不希望青花和月的团队为她担心;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被公然曝光这样的照片,她又如何能不难过?
“夏天,我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出自你手!”净璃向电话低声地喊,“如果这件事是徐如轩做的,可能我还真的不会这样难过。毕竟她于我只是路人一般,可是你呢,夏天,你曾经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竟然对我做这样的事?”虫
“净璃,我在专心地听。你将心中所有想骂我的话都骂出来,我一句都不想漏掉。”夏天依旧在电话里嗓音温柔。
“我宁愿你骂我,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要你只将我当成路人甲。净璃,爱与恨是相同深刻的情感,我要在你心底印下划痕,我不要清风明月一般便被你忘记。”
“夏天!”净璃几乎抓狂,“你还是我认识的夏天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天在电话里依旧温柔微笑,那笑声里却多了凄怆,“傅青爵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他的影子,是他的复制品。就因为我与他相像,所以你当年在郎溪第一眼看见我,才会对我那样微笑;其后的日子里,虽然你我也在竞争,也经常吵架,可是你却总会先来哄我——这也不过是在复制你与傅青爵平时相处的模式!”
“听完傅青爵的话,我回头细想与你相识这六年。原来都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笑话,是不是?所以净璃你才能毫不在意地就将我抛开,你甚至将我这六年来的思念和表白都当做是毫无重量的空气……净璃,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了,我这六年来的一切;我心里对未来的设计和憧憬,是不是就都要变成一个破碎的气泡?”
“甚至,我夏天直到此时的人生,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场笑谈?”夏天的嗓音越发温柔。不似控诉,反倒如同情人之间轻柔的絮语,“净璃,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我不会放弃。就算曾经的那些事一个误会、一场笑话,可是我们还都年轻,我们未来还有大把的时光。我要在你生命力烙印下最深最浓的那抹烙印。”
夏天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在净璃耳边呓语,“净璃,傅青爵霸占你的时光有多久?20年,是不是?没关系,我们之间也有同样长的时光。不,不是同样长,而是更长。我们之间还有两个、三个、四个20年。”
“他能留给你的,我会帮你尽数抹去。我会用我的痕迹,将他的全部覆盖……”
这样宁静的夜色,净璃听着那熟悉的温柔嗓音,却说出这样阴森诡异的话,便忍不住身子轻颤起来,“夏天你停住!”
“好的净璃。你的话,我都听。”夏天依旧在笑。
“夏天你醒醒。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为了与我赌气而活。你还有大好前程,你还有你当年的梦想……将有限的时间做做一点有益的事情,可好?”净璃努力劝说。
夏天轻轻笑着一叹,“净璃,大好的前程,只是我想用来证明给你看的;那年的梦想,全都与你有关。如果没有你了,我还要那些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再重视那些前程与梦想,那就回来,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净璃攥紧电话,只能坚决说出自己的心意:“夏天我想你一直搞错了。你的未来与人生,从来与我无关。”
“净璃……”
夏天在电话里轻唤净璃的名字。净璃却已经坚决地将电话从耳边移开。继而——挂断了电话。
与过去六年那最后的一点依恋与情感,这一刻尽数掐灭。
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夏天。她只知道,此时的这个夏天再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少年,所以她将从此关闭所有通向他的门窗。
电话又是一响,净璃几乎惊跳起来。不过好在只是一条短信,而不是打过来的恶电话。净璃按开短信,又是夏天的名字。他仿佛躲在方块字里向她阴森地笑。
“净璃,无论你们如何确定两人的心意,不过我也都要你知道:你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绝对不可能。”
“净璃这不是我的预测,而是上天的注定。”
净璃咬牙,不甘心地回过去一条,“为什么?曾经的我胆怯,我担心我与他的门第与身份……可是现在,知道了他心意,我已经什么都不再害怕。”
良久,夏天回过来一条:“为什么不去问
问伯母?也许门第与身份都不重要,可是伯母对你也不重要了么?”
“这个世上,伯母已经失去了丈夫,难道你还想让她再失去女儿?净璃,你岂能忍心?”
间架稳妥的方块字,不温不火,却在净璃心内砸起轰然的波!.
傅宅。秋风初来。
波上莲花莲蓬饱满,随着荷叶,轻轻摇曳。
“这个时节,藕带都已不女敕。”邓娴雅望着傅豹生,柔声劝说,“不如我给你换点别的。”
“无妨。”傅豹生抬眼望邓娴雅,“不女敕的藕带,我相信你也做出鲜女敕的味道来。娴雅,我信得过你的手艺。你做出来的,我都爱吃。”
邓娴雅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那好,我便去准备。是要吃酸辣藕带,还是糖醋的?”
傅豹生想了想,“秋日火大,就吃酸辣的吧。”
邓娴雅点头,“我会记得少放点辣子。太太和杜小姐都不喜吃辣。”
“你管她们?”傅豹生皱了皱眉,“她们要吃什么,自可吩咐厨房去做。你只管我的口味就好。”
傅豹生深深望了邓娴雅一眼,“你只伺候我就够了。却没义务伺候她们。这话还要我对你重复几千次?”
望着邓娴雅的身影走远,傅豹生接听电话。邓娴雅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从背影上看依然绰约如少女。她夏秋时节喜欢穿竹绿色的小袄,从花园穿花拂叶而去,便仿佛一段淡雅清风。
傅豹生纵然性子再爆,看见这段身影清风,心中的火便也都会平息下来。
电话里徐玉凤轻声笑,“豹生,难得你听我电话的时候会笑。今天心情很好?”
“还好。”傅豹生收摄心神,“什么事,说吧。”
徐玉凤是傅豹生元配夫人,当年是长辈包办;后来傅豹生认识了于含之,忌惮于震的身份,徐玉凤便也懂事地主动让出了正室的身份来,与傅豹生离婚。
后来住在茶山,以茶养性。
“……豹生,允扬虽然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一手养大。他就是你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你委屈了他。就算我不在他身边,也断没有杜清荷欺负他的道理。”徐玉凤便也开门见山。
允扬在公事上处处受杜清荷掣肘,自然难免私下里与夫人抱怨。
傅豹生皱眉,“有这等事?我去问清荷。”
杜清荷极快赶回,听见傅豹生问,便是委屈,“先生,此事清荷本不想打扰先生,既然有人先将这件事说与先生,那清荷倒也要掰扯掰扯,让先生给辩辩理!”
“就算允扬现在是鼎升的总经理,可是幕后一切总归要先生坐镇。我作为先生的助理,这多年都必须代替先生来监督前台执行——可是怎么会有人为了一己私利,不分轻重便将我们投标的标底泄露给恒玖?!”
“你说什么?”傅豹生一怔,“怎么可能!”
杜清荷叹气,“我知道是允扬长大了,急着要继承生意上的事。可是年轻气盛在商场上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也会冒失贪功呢?我不是掣肘,我只是要他步步稳妥。”
傅豹生一把攫住杜清荷的手腕,“我问你标底的事!标书只在你我手上,便是允扬都还不知道那确切数字。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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