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等不了了……净璃微微一晃神,不自禁地想起十四岁的那个冬日,他第一次吻了她,那时候他说的是“我忍不住了……”
仿佛每一次这样的宣告,都仿佛是经过了长久的煎熬,终究爆发出来。
可是,却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东西,是要经过那么长久时光的隐藏,和发酵?悌.
乳在他口中,那年的净璃便觉得仿佛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他含着。灼热而又湿润,仿佛有些东西一直在膨胀,心内的某种渴念仿佛已经冲破理智的桎梏!悌
可是她还在神智破碎地努力去听懂他的话,却发现只听得懂字面,却不知道那内涵是什么,只能干渴地舐着嘴唇,问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样青涩的询问,那样迷茫的目光,那样甜美又细碎的喘息——映在青爵眼里心上,便已经不仅仅是疑问,而似乎成了天真的——挑.逗。谀
他再闷哼,“你还问!”
她越问,他就越是要想到那件事。越是想到,就越是想要!
他嘶吼着喘息,身子已经恨不得穿透衣料,现在就要了她!
他拼尽了全力控制自己,终于抬头去望她的眼睛。黑瞳湿润,紧紧凝注她的双眸,“我不上大学了!”
“什么?”
少女净璃真是小笨笨,所有的情绪都会被他轻易牵动,竟然一刹时忘了自己还在被他欺负,竟然就担忧地去追问他,“为什么不上大学了?你就是安了这个心,所以寒假才不去上课,而是跑来玩音乐?你疯了?!”谀
那时的青爵又奇怪地露出了他最近时常露出的那种神情——像是懊恼,像是羞涩,还有就是尴尬。他一副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的表情,狠狠瞪着她,“你怎么那么笨!什么都听不懂!”
她听不懂什么?净璃惊讶回望他。他说他不上大学了,她听得懂啊。他是想要告诉他,韩家他逃学就是因为他不想上大学了,所以不用备战高考了——她怎么听不懂了?她听懂了啊!(好吧净璃,这会儿偶也想掐乃……)
青爵狂怒,却仿佛还是极小心地压下。他尽量对她柔声,略带狼狈地望着你的眼睛,“你喜欢的歌儿,我都会唱;而且,我不上大学了。这样,够不够?”
净璃用尽了所有残存的神智,努力去想。可是他的手还在她胸上,独占似的罩着,偶尔还轻轻揉着,让她无法集中精神,“……什么?傅青爵,你在说什么!”
“你!”青爵一声怒吼,猛地一拳砸在她耳畔,“砰”地重重一声!
净璃吓得闭紧了眼睛,方才他举拳那一刻,她以为他要打她!
直到确定拳头是落在一旁,余音都消散尽了,良久净璃才又敢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少年,此时已经是狼狈褪尽,羞涩尽散。他只用一双黑瞳,冷冰冰地盯着她。
净璃心内狠狠一疼。却又不知为何。仿佛自己错失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却并不知晓那东西是什么。只能这么呆呆地望着眼前冰冷到毫无情绪的少年。
“傅,傅青爵?”她的嗓子干哑,她小心地去喊他的名字。
青爵冷冷睨着她,忽然狠狠说,“你果然是顾林河的女儿,你果然是不知恩义的东西!”
“你说什么!”净璃心中又是钝痛。
好吧,她与他之间最不准提起的便是这句!不管外人如何说她爸,可是却也不允许他这样说!
净璃便发狂了,踢蹬着、撕咬着,用力挣月兑他的钳制。手上还没完全康复的伤口,便又被扯动了,一条一条地渗出殷红的血来,衬着她雪白的皮肤,让人触目惊心。
他长眉一皱,原本似乎好像想要揍她的,却闷哼着收回手臂,猛地一指录音室的大门,“——滚!”.
净璃的身子骤然失去支撑,她几乎从墙壁上滑落下去。她顾不得收拾自己一身的狼狈,惊讶望着他,“你说,什么?”
他说让她滚?
他一直说不许她走,一直说要给她一张卖.身契;前一瞬还在滚烫的欲.望里翻滚,还在贪恋她身子的每一寸——可是怎么忽地,他就厌弃了她?还说要她滚?
净璃想要笑,可是心里却生生疼得裂开一般。每回都在他眼前说要走,然后看着他生气;可是这一回,当他真的说要她滚,她却难过得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这是,在干嘛?
“好,我不用你撵我!这里原本就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强迫我来的!我自然会走,我早就想走了!”净璃小性儿全都发作开,赌气似的恨恨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全然不顾胸衣的金属搭扣都划疼了身子。
勉强收拾好,净璃咬着唇回瞪他,“……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净璃转头就奔向门口去。
背后传来他的怒吼,“从这里打车到傅家需要十五分钟。我十五分钟会打电话回去给邓阿姨。如果我听见她说你还没回去,那你就等着!”
净璃停在走廊里,绝望地几乎瘫软在地。
他又在强制她,威胁她!
是他让她滚的,他凭什么还不准她离开!他凭什么还要规定她必须回到傅家去,凭什么!
因为她好欺负,因为他认定了她就是他注定的玩物,是不是!他不尊重她,他不会考虑她的心情,是不是!
“净璃,怎么了?”一个清
雅却略带疏离的嗓音在身畔漾开。
净璃连忙捂住脸,藏住眼泪,见是月如璧。
那年的月如璧稚气更足,脸上还微微有点婴儿肥,虽然清雅依旧,却比长大后要多些亲和。净璃那时不过见过月如璧几面,还称不上熟识,所以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难过,她拼尽力气压住哭泣,“我没事。”
月如璧叹了口气,伸手递过手帕来。
这个年代还有男生用手帕,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少年,便越发显得他出挑。净璃摇头不敢接,“我会给你弄脏的……”
月如璧摇头,“放心大胆地弄脏吧。这不是我的,是老大的。反正他的东西脏了,也都是你负责给他洗。这不过是你在给自己增加点工作量,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是他的?”净璃倒是一愣。
月如璧点头,“也许知道你今天会哭吧。他带你进工作间之前,就把这手帕给我了,让我留意着走廊里的动静。若是你哭了,就给你。”
“嗯?”净璃惊得瞪大眼睛,顾不得继续流泪,“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哭?”
月如璧坐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老大猜到你会哭,可是看眼前的样子,你现在的流泪却与他前面以为的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净璃听得晕了。
月如璧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由得替老大难过一下下。这是老大这么多年一直藏在身边的女孩儿,便自然认定她能听得懂他所有的话吧?可是看眼前的样子,似乎他月如璧听懂了的,眼前的女孩儿却还没听懂。
“好吧我说给你听,不过你别跟老大说。”月如璧决定还是帮帮他们俩,“当初我们四个碰在一起的时候,各自都对大家说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了音乐这条路。因为对于我们四个来说,选择音乐道路,都会被家中的长辈认为是离经叛道,是不务正业,是要承担着相当大的压力的。”
“那时候老大说起选择音乐的初衷,却让我们都大跌眼镜。我们以为老大是因为有天分,因为对音乐的热爱——可是净璃你能猜到,老大是怎么说的么?”
净璃被月如璧的话吸引住,轻轻摇了摇头。
月如璧笑起来,“老大竟然说:我家里有个小孩儿,天天她脑袋里都是些大明星。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们的名字,在日记本儿里写的也都是他们的歌词,就连打电话说的都是他们的最新动态……她一点都不关注我!”
“既然她那么关注明星,关心他们的歌儿——那好吧,我就也做个超级大明星给她看!就做那个最红的,看她日后还怎么不看着我,哼!”
月如璧说着,轻轻笑起来。仿佛想起那一刻那桀骜的老大面上,露出的极其认真,却又让他们三个无法不发笑的神情来。也仿佛是从那一刻,花和月三个人才真的喜欢上这个桀骜不驯的老大,真心的将他当成了他们的老大。
因为那一刻起,傅青爵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硬难处的家伙。他是个可爱的人啊,他的感情细腻到让他们的心也都跟着柔软下去。
只是这话如果他今天不替老大说出来,恐怕老大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则又要到许多年之后才能自己揣测出来。所以他宁愿挨老大的拳头,也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因为想得到,她流泪跑走,老大一定会在墙壁的那一边,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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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二,老天会看懂你的用心良苦。那年的净璃不是不肯懂,只是她还需要时光的冶炼。终究都会明白……看到大家在评论区已经在热烈讨论第一次,先别急哦,偶一定要让净璃的第一次是在感受到了爱的心意之下才到来。准确的时间就在下面了——还记得某苏在文章开始的时候提过的、小十二挨打很惨的那一段么?就是接下来,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厚厚。希望给净璃十二,以及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一次传,更是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