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记者簇拥着青花和月四人。净璃握着电话,目光望向人群之中的青爵。那一片一片闪烁起来的闪光灯里,青爵的目光也望着她。
其实净璃知道,隔着那片闪光灯,青爵根本就看不清她这边;可是青爵的目光还是准确找到她站立的位置。好在,青爵应当看不清她面上神色。可是尽管如此,净璃还是含笑在面上,还给他一个笑颜。悌
“夏伯伯的相貌跟傅伯伯相差很远,于是我小时候便也不会想到原来夏伯伯是与傅家有渊源的。可是我却忘了夏天你啊。你既与青爵那般相像,你又是像你爸的,那么也就是说,你爸的相貌里也有傅家的遗传特征的,只不过,不是显性的。”
“净璃!”夏天的嗓音失却冷静,“净璃你别胡思乱想!”悌
净璃依旧笑,笑得很轻很轻,“夏天,我可以接受许多许多的理由,我也能想办法设身处地替你们夏家着想,我甚至能明白你们想要打败傅家的心情——因为你们是先被亏欠的。可是我唯一不能明白,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夏凉?”
“从不必向你讳言,我不喜欢夏凉,很不喜欢。但是就算我不喜欢一个人,我也不会去害那个人;如果夏凉是你的妹妹,是你父亲的女儿——夏天,请你对我解释,你们如何能亲手推她入火坑?”
“夏天,不管血缘远近,夏凉总归该是与傅家有血缘关系的吧?你们却让她跟青爵订婚,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们究竟怎能忍心!”谀
“净璃……”夏天那边只能低低呼唤净璃名字,仿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谀
净璃依旧微笑,“夏天你都不知道,我当初在学校里第一次跟夏凉说话,听见她说她是你妹妹的时候,我惊讶得以为自己失忆。我在郎溪呆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何至于从来就不知道你有夏凉这个妹妹?甚或,我从来就没在你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从来没在你家中见过她的照片……我当时并未多想,轻信了夏凉的话,相信她是从小当兵走了,去跳舞;可是这话到如今越想越成了笑话。”
“夏天,夏凉究竟是谁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未婚夫妻,要坦诚相待,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主动问起,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告诉我呢?”
“净璃。”夏天那边的语气渐渐平稳下来,显示已经打定了主意,“其实不管夏凉是谁,也改变不了她即将与傅青爵订婚的事实。”
净璃笑起来,“夏天,你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我每一次与你多说一句话,便会多发现一条你让我讨厌的理由?”
“净璃!”夏天急着还想要说什么。净璃却轻轻将电话从耳边撤掉,只对话筒说,“夏天,我不想听你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听。”便挂断了电话。
净璃放下电话的时候,却正见到青爵在一众媒体眼前抱起吉他来。
净璃也没急着走过去,依旧站在人群背后,遥遥地望着青爵。看见向来酷酷的他,这一刻也许是因为跟媒体的距离太近,而没来得及戴上那副冷硬的面具来;闪光灯照耀之下的他,黑瞳里微微闪烁着羞涩。
可是他也许不知道,向来冷硬的他这样偶然露出的羞涩会有多迷人。就像刚刚开始吃黑巧克力的人,一嘴的苦刚想吐掉,却猛地邂逅了那股子致命的回甘,便从此再也改不掉对黑巧克力的瘾。
“好了,你们是来看我们排练的,又不是做专访的,就别一个劲儿追问个没完。”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对着媒体记者,他也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他抱着吉他,却随即略带羞涩一笑,“你们也该知道我,原本不善言辞。可是既然你们辛苦来了,我总该略作酬答——不如,我唱歌儿给你们听?”
媒体记者们登时炸了锅。他们是记者,但是同时他们也是青花和月的粉丝。青爵这样抱着吉他说要唱歌给他们听,他们如何能扛得住?于是尽数倒戈,已是鼓起掌来。
净璃却站在人群后,忽地不敢动,不敢呼吸。
吉他弦响,他嗓音华美却宁静。他唱:“我不像从前的自己,你也有点不像你。但在我眼中你的笑,依然的美丽……”
净璃听见有轰然的波涛从心底涌起,沿着心脉四散入了四肢百骸。
他在众人目光里缓缓抬起头来,遥遥望向她的方向,唱:“我依然爱你,或许是命中注定;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代替。那些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那些回忆,依然无法忘记……”
净璃是站在人群背后,可是净璃却只觉身在众人中央。仿佛所有的灯影、所有的目光都明晃晃地落下来,罩在她的身上。月如璧无声走过来,抱着手臂站在净璃身旁,“这回还需要手帕么?我这里还有一条。虽然不是老大的,不过用来擦眼泪也还是不错的。”
净璃垂下头去,原本几乎要落下的泪,化作微笑。
当年他唱歌给她听,她却恼了;他以为会收到她感动的泪,其实却是将她给气哭了。时过经年,幸好还有机会让时空倒转,让自己的心再穿越一回。
净璃仰首,转头去瞟月如璧,“真不好意思,这次又要让你们二位失望了。这次我压根儿就没哭。看看我,在笑。”
月如璧也愉快笑起来,“嗯。牙齿很好,可以拍广告了。”
净璃想了想,莞尔一
笑,“BB,下次我们俩搭档接牙膏广告吧?你阳光清朗,最适合牙膏厂商的诉求。说不定,还可以加吻戏。”
月如璧大笑,“净璃你害我!老大会活活撕了我!”
净璃也笑开。青爵的代言广告不少,唯独从未有牙膏广告。因为他讨厌薄荷味儿。可惜这世上丝毫不带薄荷的牙膏真是太少。
“净璃……”月如璧敛去笑谑,静静望净璃,“这一次,留下来?”
净璃垂首去望了望自己脚尖。想起那双“栀子同心”,只可惜季节不对,穿不得,“……工作伙伴。”
月如璧长眉一蹙.
夜色深了,青花和月的排练终于结束。旁人只看见他们在人前的光芒万丈,却不知他们在人后的挥洒汗水。青爵累得上了车就几乎睡着。其他车都不拉净璃,保姆车上其他的座位也都被花和月等人以各种理由霸占,唯独留给她一个挨着青爵的座位。净璃略微忸怩了下,就也上了车,坦然坐下来。
保姆车里的人都在不约而同用各种镜子向后看。净璃尴尬地将长发拨下来遮住脸。
身旁似乎睡熟了的家伙,忽然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声,“好听么?”
就连问题,依旧还是当年那个。
净璃鼓了股腮帮,“一般。声音有些打颤,有失水准。”
前边的小孟等人赶紧各种姿势捂住脸,压住想要爆发开的笑。这场合,谁敢笑呢?
“……还有你的吉他弹得一点都不好听,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弹个吉他给自己伴奏?”净璃轻声静气地再丢下一枚大炸弹。
青爵一下子就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还有点急了,脑袋差点撞到车厢顶棚!
大家集体装聋作哑,外加闭上眼睛装瞎子。没看见,大家伙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顾净璃。”他低声,咬牙切齿说,“你反了天了你,现在敢当着旁人的面就这么说我!”
净璃只垂首玩着自己的手机。她是反了天了,从在他身边开始,她就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说过一句逆着他的话。可是那是过去,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反了天了。又怎样?
倒是钱未然担心地瞟了司机老王一眼,“老王,我觉得你应该专心架势。作为一个司机,开车的时候眼睛不看前方,只看后视镜——这是不专业的、以及不负责任的行为。”
净璃这才终于笑起来,捂着嘴,让长发遮住她半边面颊。
“阮灵阮灵,这是神马情况?”小孟实在憋不住了,也不敢出声,只能赶紧给阮灵发短信求助。
阮灵也愣了良久,只是回过去一句:“……反正,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至于这不一样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也还没看出来。”
小孟再问,“那你说,我这支票给还是不给?”
阮灵又怔忡了大半天,“……要不,还是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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