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净璃的眼睛瞄向青爵。
首映式过后,青爵一直在忙碌,并未给她机会多做解释。直到团队的一行人飞回了D市来,他仿佛始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净璃无法不难过。看样子他怕是又多心了,相信了夏天那晚的鬼话。悌悌
若是往常,她这样定定地望着他,他一定都会有所感觉,然后转身过来迎向她的目光。可是今天没有。
“净璃我帮你。”花和月三只都凑过来,主动要求帮净璃拿行李。净璃一笑婉拒。
她哪里有什么行李,来的时候不过只有随身的背包。走了,背包里不过也只是多了两件衣裳——他当年那件蓝色的牛仔衬衫,还有300万换回来的那件大红战袍。两件衣裳不管价值几何,折叠起来又能占多大地方,的确不需兴师动众让花和月三位大明星争抢着帮她拿下来。
净璃自己伸手,背包便轻轻巧巧摘落下来。净璃回头朝钱未然微笑,“钱大哥,今天如果没有通告安排给我的话,我想回去休息。”
钱未然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回去好好休息,若有通告我再通知你。净璃,你面色不好,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净璃不由得又转头去望青爵。谀
钱未然会意,微微尴尬笑笑,“没错,你还有的睡,他是想睡都没得睡。马上下飞机就要去拍广告。跨年季,他代言的品牌都要出贺岁广告,他又要忙了。”谀
“嗯。”净璃乖巧点头。明白,无论是花和月三只,还是钱未然,其实都是在不着痕迹地安慰着她,帮青爵开月兑。
阮灵扯着拉杆箱费劲地跟上来,“钱未然,我也放假吧!我去陪净璃。”
钱未然叹了口气,“进入青花和月团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跟你说了,这个档期一直要忙到正月十五以后才能放假。”
阮灵垮下脸来,“忙就忙,姑女乃女乃是神勇女金刚!”
净璃微笑向众人挥手告别。回到家里看到妈,不由得便想起视频映像中的爸,净璃便扑进妈的怀里,母女静静相拥良久。
“怎么了?”邓娴雅问。
“没事。就是想妈了。”净璃将面颊藏得更深。
邓娴雅仿佛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你不在的这几天,太太来找过我。”
净璃惊得用力抬起头,“妈,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是不是?您难过了,是不是?”
邓娴雅轻轻叹了口气,“净璃你别担心。妈都这个年纪了,什么没经过,又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在傅家的时候,杜小姐那脾气我都受得了,太太倒是比杜小姐温和许多。”
“她说什么?”净璃不自觉握紧指尖。
邓娴雅叹了口气,“净璃,虽然不赞同她的态度,但是我也是当母亲的人,理解她那颗为了儿子的心。净璃啊,马上就是青爵跟夏凉、你与夏天的订婚宴了。一切的消息早已公布出去,妈也希望别再出任何的乱子。我们跟傅家、夏家之间的关系,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净璃回学校看了看。四年在这里,还不觉得什么;越是临近了毕业离校的时间,就反倒越发留恋。从学校出来,一辆没有什么特征的车子停在眼前。净璃下意识一退,车窗里露出来一张粗犷英武的脸,只简洁说,“上车吧,是老爷子要见你。”
净璃怔了下,随即会意,便上了车子。
车子在海军大院那个几乎已经蒙上传奇色彩的院门前停住。净璃走进大院时,心都忐忑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却第一眼看见那位老人家时,净璃便笑了。老将军于震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样在研究海图,或者是在浇花逗鸟,老人家根本是坐在堂屋里的老藤躺椅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张玉德有点尴尬,净璃却笑着摇头,“您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我等着老爷子醒来。”
张玉德微微惊诧于净璃的淡定,便也一笑出去。
净璃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的羽绒大衣月兑下来,轻轻盖在老爷子的身上。此时才越发了解,原来那样传奇的将军,此时也不过只是个老人家。身子一样缩缩了,只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儿。净璃静静凝望老人家,能看到于含之五官的来源;老人家别有声色的是他白了的眉毛间偶尔伸出的几根很长很长的眉毛。按照民间老话儿说,那叫长寿眉。净璃的心越发柔软下来:如果爸还在世,是不是将来也会有一天,她也能这样看着爸,然后在爸的眉毛里也找到几根这样的长寿眉?
许是净璃看得太过专注,老爷子忽然睁开眼睛来,吓了净璃一大跳。净璃赶紧收回目光来,起身行礼,“于,于,于将军好。”
净璃反复掂对了好几个称呼,想着称呼“老爷子”似乎有点不敬;叫“于爷爷”呢,仿佛又把人家给喊老了。想青爵都是没大没小地“老于、老于”地叫,就可见老爷子是不服老的。
于震咳嗽了声,转头用小茶壶喝了口茶,这才点头,“说得我这个严肃。要不我现在穿上军装去,再让你喊于将军?”
净璃脸红,有点不知所措。老爷子的气场实在太霸道。
于震叹了口气,“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现在没穿军装,也没在办公室,就是你眼前一个老头儿,哪儿来的什么将军!”
净璃眨眼,“那我叫您老爷子,您不反对吧?”
“嗯。”于震摆手,示意净璃坐下,“丫头,你声音还是没变。”
“嗯?”净璃怔住。她确认,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老爷子去过傅家。有什么事儿都是傅豹生屁颠儿地跑到这儿来跟老人家汇报的。那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儿听见过她的嗓音。
“就那年。”老爷子是什么人呢,眼睛随便一瞄,就看出净璃的惊诧,于是直接给出答案,“青爵那小兔崽子折腾着不上大学。他老子揍他,你打电话来找我。我正巧有事儿路过门岗,听见电话里传出个女孩儿声嘶力竭的哭声,我就多问了句。”
老爷子说得很简单,语气很平静,净璃却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老爷子真的听见了她的求救,所以才会那么巧合地救下了青爵。那时的她原本绝望,以为这天地之间没人肯帮她。却原来冥冥之中,上天早已露出笑颜。
老爷子很明白净璃这一刻的震撼,只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心里就想,青爵这小兔崽子真是得天独厚。且不说什么家世、才华,单说那么小小的年纪,身边就能有个女孩儿,为了他而不惜一切。”
老爷子抬头望净璃,缓缓说,“孩子,我老头子虽然从没正式与你见面,没说过话,但是你早已在老头子我的心中有了地位。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别担心老天看不见;付出的心意、诚心做过的事儿,老天都睁着眼睛在那看着呢。”
净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不由自主就滚落下来。老人家虽然是头回谋面,可是她站在老人家面前流泪,却不觉得跌份儿。就像小孩子面对自己的长辈,尽可以将所有的情绪都流泻出来。
于震想了想,终是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主要还是要说说于含之的事情。”
净璃心一跳。
“于含之是我女儿,可是这个丫头却脾气不是特别像我。我又总觉着亏欠她,所以对她也是宠溺了些。当年的年代封闭,她从这个院门儿离开就进了傅家那个宅门儿,两个院子都是闭锁的,她的心就也跟着没有敞亮过。”
“这两个院子,让她的性情怕也是变得封闭。她会更多只想着自己,没能替旁人多做过思量。所以丫头,你别怪她。她若有做的不是的地方,我这个当父亲的,替她向你跟你母亲道个歉。养不教,父之过,她今天的毛病,跟我这个当爹的没能尽到责任是分不开的。”
于震说着眼圈儿也红了,“人老了就一切都成空。什么将军,什么战功,都不重要。除了希望国泰民安之外,剩下最重要的是,希望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人都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丫头,所以别怕于含之,就好好儿地在青爵身边儿吧。陪着他,护着他,别让他乱发脾气,让他也能好好地做个普通人,过点普通人的小日子,品尝点普通人的幸福。”
“那小子生来含着金汤匙,又是少年得志,名门少爷的身份再加上大明星的名头,让那小子一直在天上飘,都落不到地上。他就是个气球,也总得有根线在地上扯着。丫头,你就是那根线。你得一直都拴着他,千万别放弃,要不然这小子一直飘向太阳去,也早晚就砰地一声碎了。”
“丫头,这事儿只有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最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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