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不做你玩偶! 【阮灵番外】26、因为爱情(6000字)

作者 : miss_苏

酒店楼上,阮灵望着薛安,“薛安,你跟韩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你现在总归可以告诉我!”

薛安只回转了头,视线掠过窗棂,去望窗外那一片蓝天。如今城市高楼林立,便将头顶那片天空都挤压得只剩下参差的小碎片,边沿都不齐整,被各式各样的楼顶给分割着。不过幸好还能在空气污染之下保留一点蓝,那蓝上还能穿过一片灿烂阳光,金色与蓝色配在一起,真是能让人心情舒畅许多。

是谁说过,如果心情不好,便仰头30°角望天,那么心态便会变得积极起来。可能其中的秘钥不在仰头的角度和姿势,而在于能够在那样的视野中看见头顶的蓝天吧丫。

“薛安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你甭想我会放过你!”

不知怎地,阮灵就觉着此时薛安面上的表情有点像老僧般,宁静却又透露出被悲天悯人的慈悲。阮灵真不习惯面对这样的薛安,而且越面对越让她心里没底——她也是个肉眼凡胎,她能用作推测基础的就只能是眼睛看见的,薛安跟韩芷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床铺上又变成了那么个样儿;韩芷走的时候还狠狠甩了薛安一个耳光……

于是就此推测起来,不外乎得出这样的结论:薛安强要了韩芷……

而薛安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她阮灵!

阮灵每每想到这个方向上,就想撞墙。且莫说薛安这样做,是不是会承担法律责任,以后在娱乐圈还怎么混;更重要的是——韩芷啊。韩芷凭什么就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阮灵越想越着急,越想越难过,于是便越发觉得薛安那两脚踹不出个屁来的闷罐子样儿让她越发难以忍受。阮灵就站起来,砰地碰倒了刚坐过的凳子,她叉腰急吼吼指着薛安。原本想好了腰大声嚷嚷的,却一张口就一股气堵到嗓子眼儿上,那股子原本预备好发作的大嗓门都被郁住,怎么也发不出来;眼睛便跟着酸了,她用力想要眨回去,却不管用,还是有大颗的泪滴坠下来媲。

阮灵用力,却只发出哭泣的声音,“薛安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他妈的良心不安,你明白不明白!”

“我这辈子当惯了独行侠,我不习惯别人这么对我好。薛安,你可以说我没良心,可是你们总归不能做了好事儿却什么都不对我说吧!这是有关我的事儿,凭什么就不给我知情权,啊?”

急吼了几句终于再说不下去,阮灵捂着脸蹲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阮灵这段日子真是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这个世界上的人,多少都有些会从骨子里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阮灵的这段绯闻里,媒体们也知道钱未然、韩赓背后的家族背景不好惹,于是便将所有污水都尽情朝阮灵身上泼。谁让阮灵是个没有家庭背景,甚至没什么亲友能替她出头的?况且她从小就风评不佳,圈子里输给过她的同行就更是趁机爆料,恨不得将她往死里整。可是阮灵都默默地挺下来,跟薛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依旧还像个大妞似的傻疯傻笑,就是怕影响了净璃的胎气,也怕薛安好不容易复苏的信心再度萎靡。

薛安从未曾看见阮灵这样哭过。

就算那个晚上,在韩芷的酒吧,明明看着阮灵的眼神绝望到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是她却依旧还是忍住了,甚至还能当着他的面微笑……

可是今天,阮灵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这样地放声哭了出来。

因为她不是怕自己难过和疼痛,她是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旁人——她怕韩芷和他薛安都被她连累。

薛安的眼眶也狠狠地湿了。

时光翩跹回到当年。那是在公司的办公室,他跟经纪人刚跟一个剧组谈过,正在憧憬事业的美好前景。忽地办公室门口就大乱起来。可是很奇怪,直到多年之后,薛安却一直觉得那一瞬他耳朵里听见的不是乱声,而是一片宁静——宁静得就仿佛大地破晓,万物尚在梦中。

他转头望向办公室门外,就见经纪人已经一脸惊慌,甚至是哭着冲了出去想要堵住门。他就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甚至还带着一点微笑看着那满脸戾气的男子推开众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然后奔到他面前来——

将他从梦魇中唤醒的,是顶在额头上的冰冷家伙,还有那家伙上膛的“哒”的一声。那声音真的不大,可是却想一根针一样狠狠刺进他的神经,让他瞬间感受到了疼,于是便醒来,回到现实中。

方才耳朵听不见的声响,仿佛瞬间重新启动,一下子全都冲进他耳鼓。他听见公司同事在惊慌地呼喊,更听见经纪人的大哭与哀求……

他都没看向那个男人,他只在人丛中去找寻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她满面的惊慌、满脸的泪水,仿佛随时都要晕倒。她却远远在一边都不敢过来,那样柔弱,那样娇小。

那一刻他不知怎地,心就累了。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还要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惊恐、这样彷徨,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于是他就顺着那个男人的威胁,在他面前跪下来,盯着那乌黑的枪管,遵照那男人的命令,发誓说从此消失,再不到她面前来……

可是阮灵不一样。她个子高、手臂长,遇到任何事她都像个八爪鱼似的,张牙舞爪地挡在他前面,将他给好好地保护在背后。

其实也不光是这样对他,阮灵对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钱未然、净璃、AA、小孟……仿佛不论是谁受了委屈,只要是她身边的人,她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伸出长胳膊长腿去挡在那人前头去。而从不去问,那人究竟做了什么,是否做错了什么。她总是对身边的人那么信任,那么回护;可是反过来,她几乎从不向身边人诉苦,从不让身边人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薛安甚至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他对她最初的观感是——她像个爷们儿。

于是最初,他便用“哥们儿”来称呼她;而她也对此极为接受。也许对阮灵来说,他们之间就是同性的哥们儿,这种关系的设定才会让她安心,才会让让她可以不必分心地替他做一切。

可是后来,还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他开始透露出自己的情感来;他发誓他绝非故意,只是有时情动,原本自己无法控制。于是他便清晰看见了她眼中亮起的亮亮的蓝色——那是类似于冰霜的颜色。

她在防备他……这个发现让他心沉入死灰。

他便张大了眼睛去看周遭,极容易便发现了她对钱未然的感情。尽管她很小心,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可是她望向钱未然的神情是那样与平时不同;甚至许多时候是闪躲的,不敢被钱未然发现一般。

于是他不能不懂:她在他眼前是个爷们儿,她只有在钱未然面前才是个女人。

于是对于直男来说,他跟她之间便只能当哥们儿,再没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个发现让他万念俱灰,却也心悦诚服。身在娱乐圈中这么多年,能够始终坚持心中所爱、洁身自好的女人,比大熊猫还要珍贵。于是他愿意呵护这份珍贵,而不是为了私利而去亲手毁了它。

可是他绝不希望她会哭,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时一般这样绝望地在他眼前哭……

薛安知道自己再不做任何解释,便非但没能给阮灵救赎,反倒也许会将她推入更疼痛的渊薮里去。她从来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从来不会将他人的帮助和努力当做心安理得。

“阮灵,其实你不好奇我与庄家的关系么?庄臣在走廊里那句话问得好,他们庄家家大业大,怎么就至于非要跟我一个戏子过不去?就算曾经我喜欢过他大嫂,但是那也已经是陈年旧事,至于他们还这样不饶人?”.

阮灵果然被吸引住,抬起泪眼瞅着薛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我当他们是小肚鸡肠。可能有些有钱人会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而任何曾经敢忤逆他们的人都该下地狱,所以他们想继续踩着你,不让你再有出头之日咯。”

薛安笑起来,“这倒也是没错的,不过道理虽然说得通,却从推理上来说不够严谨和充分。”

阮灵咬了下手指,瞪着薛安,“……你不会想说,你最近又偷偷跟你那个经纪人联络过了吧?或者你又跟她发生婚外情,你们藕断丝连……”

阮灵还在继续往下扯,反正都是言情小说的典型套路,她脑子里偷揣着许多呢;却被薛安的大笑声给截住。薛安倒了杯水递给阮灵,“你答应我好好坐下来,别哭了;我就给你讲这个故事。”

薛安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刚刚钱老板离开的时候,是郑重将你托付给我。他说,让我叫你别再哭。”

劝慰阮灵,可能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抵不过一声“钱未然”。钱未然的希望,她一定都会做到,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果然好使,阮灵便硬生生咬住了唇;继而深深吸口气,将眼泪鼻涕神马的液体全都吸溜回去,然后仰头咕咚咕咚灌掉几大口水。再回眸时,已是平静下来,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望薛安,“坦白从宽吧。”

薛安笑起来。

这世界上是个女人都会哭,但是像阮灵这样能哭得痛快、也结束得利落的,却着实少见。他从小是个混混,他最讨厌黏黏糊糊、动不动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女孩子;可是如果都是像阮灵这个哭法,他倒着实是喜欢的。

“阮灵,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妈是单身妈妈吧?她怀孕的时候被家里赶出来,自己肚子里揣着我到了乡下。我出生之后多年,都不知道我爸是谁……”

阮灵咚地一口就被水给呛着了,咳嗽得惊天动地,甚至咳出了眼泪。却都顾不得,只是一径盯死薛安,“……你,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那个他妈的亲爹,就是,就是庄家的老头?!”

阮灵是个大妞,但是她一旦敏锐起来,却也是几乎带着尖刺的,能一直刺到人心底去。薛安笑起来,“拜托,你能不能笨一点,至少等我讲完整个故事再猜到啊?”

阮灵哪里还顾得上薛安的调侃,一把抓住薛安的手臂,瞪大了眼睛,“真的?”

薛安轻轻一笑,点下头去,缓缓阖上眼帘。

“我靠!”阮灵大骂,“那我就明白庄臣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不依不饶了!是怕你回去认祖归宗,是怕你会分了他们的财产,是不是?所以他们才要将你踹到淤泥里去,让你越发不堪,让庄家老头子就算有想认你的心思,却不得不顾着庄家的颜面而不能实施……庄家,真他妈的阴狠!”

薛安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最开始的一切,我还曾经在心中多少怨恨过从前的她……以为她贪慕富贵,于是跟了庄家大少;可是这几年的蛰伏,让我心也宁静下来,重新回想当日种种,知道有些事怕是我给误会了。”

“我也能想到了!”阮灵大骂,“肯定是看你跟你那经纪人感情越发好,于是庄家便想从她那里做突破口来整你。看庄臣那人模狗样的,他哥定然外貌也不会太差,再加上又是名门公子,主动去追求你那经纪人的话,没有哪个女人能禁得起这个诱.惑……所以最开始可能不是她移情别恋,而是庄家那边的有意设伏;于是到后来你那经纪人就也真的移情别恋了……”

薛安又笑,笑得仿佛在听旁人的故事,“所以我不恨她,甚至从客观来说,她也是因为我而受连累的。嫁入豪门真的就是幸福么?便比如今日之郭晶晶嫁进霍家,婚宴还没摆完,便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等着看他们的婚姻究竟能持续几年?于是我现在只觉,是我连累她受苦;如果不是我与她的关系,她便也不会人生突然转弯,走到豪门的路上去。”

阮灵望着薛安,看阳光从窗玻璃筛进来,在他身周勾勒上一圈迷蒙的边儿。真的,如果不是生生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听到这样的故事情节,真的以为只是一场梦,或者是看了一场电影。

可真的就像净璃说的,人生是一场比任何电影和小说更精彩、更复杂,也更狗血的故事。每个人都可能被安排出场,并且不自觉地沦为狗血的创造者。

其实阮灵一直挺好奇,“狗血”这个词儿是怎么日渐流行起来的。要是论在古代,那撒黑狗血还是除妖安魔的利器呢,却怎么一转身儿就成了略带贬义的说法了捏?

“所以……”光晕里,薛安静静转回头来,垂首望阮灵,“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阮灵,如果此时我的经纪人不是你,而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我也都会再努力一次。当年我连累她,我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保护住她,这个疼痛让我多年无法痊愈;所以我发誓过,再不会让我的经纪人、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所以阮灵你不必多心,也不必觉得心中不安。我这样做,其实并不是为了你——只是巧合,我的经纪人现在是你罢了。换了是别人,我也一样会这样做。”

薛安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只黑白分明凝望阮灵,平静地微笑——他这样说,是否终能让阮灵不再良心受到煎熬,终究能够心安理得?

人生如戏,戏中总有太多巧合,所谓无巧不成书。他只是碰巧遇见了她,她则碰巧成为他的经纪人,仅此而已……这样说,好不好?

从此过滤掉,那些巧合之下的心动,那些辗转反侧的曾经。

便如他用于微信名的那八个字: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便一切都已足够。

“那韩芷呢?”阮灵转了下眸子,还是含了泪,“你有没有强迫她,伤害她?”

薛安笑起来,“阮灵,你是我经纪人,是我哥们儿,但是不等于我的任何事都要你来代劳。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阮灵记住,你可不是我的女乃妈子。”

“再说,我跟她之间的任何事根本就不是为了你——你这样抢着出头,会不会有点,呃,自作多情?”薛安挑眉笑起,一副无赖的痞子相。

便是这样,便是让你心安,好不好?

阮灵还想问。薛安却起身按住阮灵的肩,然后竖起手指,“嘘……我听见外头好像有点乱。是不是钱未然的媒体说明会结束了?”

阮灵果然弹簧一样跳起,也顾不上再追问薛安,转头就朝房门奔去。然后打开了门便奔出去,毫无一丝停留,更无片刻回眸。

薛安立在她的背影里,身上沐浴着阳光,努力地微笑。

再微笑。

便是这样了,这便是她的选择,从不曾改。

人生如戏,每个人的人生戏码里,都有注定的男女主角。而其他人,就算以更为出彩的戏份出现,就算有再棒的形象设计与服装道具,却依旧注定了只是配角。于是也不必怨天尤人,只静下心来追随那剧本的安排走下去,于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做足自己的戏份;然后在该下场的时候下场,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好了.

薛安说的不错,外头是有响动,果然是钱未然的媒体说明会结束了。不过却没薛安说得那么夸张,走廊里其实一点都不乱,媒体记者们有序从会议室走出,沿着走廊安静走过。

阮灵很是紧张,脊背贴着走廊墙壁,望着那些走过的媒体记者。

有的记者见阮灵,还礼貌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娱记们刚开始发现***时候的那种狂热。以前阮灵还跟小孟他们开玩笑,说一看娱记们那种眼神儿,就好像看见一群苍蝇发现了一堆臭气熏天的东东一样,越臭它们越喜欢,越臭它们越是眼光贼亮。

这一刻,阮灵看见了不同的目光。是人的目光。自然界里,按照现有的理论来说,也只有人类是拥有悲悯之心的吧?

阮灵便也微微躬身,向每一个媒体记者行礼。只是小小的祈求,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芒果娱乐,为钱未然,为了薛安和韩芷,为了《危险爱情》。

危险爱情,今天的这一段,对于整个芒果娱乐来说,真是一个危险的时刻。

AA跑过来,抱住阮灵,“你怎么也在这儿不停地鞠躬?跟你那个呆子倒像是在夫妻对拜……”

“嗄?”阮灵不解其意,只张大嘴巴望AA。

AA的眼泪却都无声滑下来,“快进去看看他。从结束到现在,他还一直在讲台上90°鞠着躬,始终不肯起身。我看如果不是你去,他都不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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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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