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抱出孩子,“突突”又一阵子弹向我与孩子射来,我抱着孩子就地又一滚,滚到小车的另一面。
“伍鹏,我是胡涂,你知道你打死打伤了多少人,你连我也不放过吗?你不放过我,至少孩子是无辜的,你该放过他啊!”我用身体掩着孩子,对着躲在公园假山的伍鹏喊话。
临时指挥所,文强头上渗出了冷汗,为了镇静,他使尽地吸着烟,一名警察匆忙跑他面前对他说了句什么。
文强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后来听文强说,那小男孩子是刁德一的儿子。
再后来,竟让我想不到的,听说文强与刁德一是战友。
我听文强说起他们的战争经历,感到十分佩服刁德一了,曾是文强一起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两个战友经过了越南老山的生死,他曾经救过文强的命。文强曾对别人说过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是我们排长救了我的命。”
回忆起越南老山战场那段枪林弹雨的岁月,文强的眼中淌出泪水,休战之时,文强与一名战友从猫儿洞出来去山下弄水,弄水刚返回,一回头,不经意间他忽然发现,在距离他大约200米的地方,有三四个大个子越南兵正端着枪围成一圈,并渐渐缩小包围圈。
文强与战友正处于四面楚歌时,却被刁德一在上面发现了情况,怎么办?刁德一模了模手里的枪,有了主意。几秒钟内,他果断调整位置,端稳枪,跳出猫儿洞,悄悄溜到越南兵上方,瞄准其中一个敌人扣下扳机。远处,一个敌人应声倒地,其他人慌了神,高举着枪,四处张望。
刁德一马上卧倒,并没有动,等越南兵再次慌乱时,他又换方位,再次瞄准,射击。
当第二个敌人倒下时,剩下的人一看不对劲,周围又看不见打枪的人,那些人吓得够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了。看见敌人走了,刁德一赶紧跑了向文强,见文强与战友平安无事,他们激动得抱在一起。
后来战争结束后,刁德一在回家开办了企业,后来企业发展很好,他用办企业赚的大部分钱搞慈善,先后为学校,医院、孤儿院,敬老院捐赠了不少钱。许多希望小学、医院、孤儿院和敬老院都是他捐款修建的。刁德一还资助数十个贫困大学生与孤上学,他为川江人民是立了不少功的。这是在文强眼里的刁德一,可我知道,骨质里不是这样。总之,刁德一对文强是有恩的,无论现在还是以前。文强低头抽烟,可能在思考着什么,他也许认为老兰的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这个救过自己,帮助过云南老百姓的战友交待呢?他文强更对不起自己一身警服的称号。
这时小孩子听到枪声,又开始哭了起来。“别怕,有叔叔在,没事的!”我靠住车身搂住虎头虎脑极为可爱却哭得伤心的小家伙,用手指抹去稚女敕笑脸上的血迹。
小家伙揉着红肿双眼,瞧眼前救自己的人不像坏人,哽咽了好一会才哭道:“叔叔……我的书包在车里,我要我的书包,我书包里还有家庭作业,老师要检查……”看着这幼稚的小家伙,我真的好气,都在什么时候了,还顾自己的书包、家庭作业。我想,为了不让孩子吓得心理上有病,那是一辈子的事,我一咬牙叫小家伙一定别动,然后钻进了小车里,我又伸胳膊拿出印着米老鼠头像的红色书包,再滚出车外,还好,伍鹏这匪徒这次没有开枪。
我给小孩子背上书包,正当我抱着小孩子向安全处跑去时,突然又一阵枪响,子弹密集地射向我们,我只得抱着孩子再次滚了回去。“伍鹏,你应该有点良心啊,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再次停留在小车旁,大声骂道。
此时,小轿车的浓烟越来越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呆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离开这儿也许死在伍鹏的枪口下。怎么办?“伍鹏,我求你了,你先别开枪!让孩子到安全的地方吧。”我高吼一声站起,紧盯着假山中最适合射击的位置,同时对小孩说:“小弟弟,别怕,听叔叔的话,你直接向前那些警车处跑。”
与此同时,我早已找准了伍鹏所在的位置,虽然伍鹏没有探出脑袋来,但所持的枪与手明显看得清清楚楚。我对着伍鹏持枪的手“砰”的一枪,枪响枪落,伍鹏的手被我这一枪打得正着,血从他的手背上流了下来。
我一把推了小家伙后背,示意快跑,别看小家伙哭的一塌糊涂,还挺机灵,双手紧攥书包带,向路边那排警车跑去,军警们屏气凝神,神经紧张如张弓紧绷,稍有异动便会产生一连串石破天惊的剧烈反应。哪知,伍鹏不顾伤痛,再次去拾枪。
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伍鹏所在的位置,飞起一脚,把那冲锋枪踢得老高,“突突”一阵无目标的子弹射向了天空远处。
这时伍鹏恼羞成怒,发起了他的疯威,趁机把头往下一低,就地一滚,正要抽出腰间的枪来,岂能如他所愿!还没等他拔出枪来,我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记低抽腿朝着他的膝盖狠狠的扫去!伍鹏拔枪的手忙去捂住了膝盖在地上翻滚着叫痛。
伍鹏当下顾不上疼痛,马上站了起来。再想去抓地上的冲锋枪,但他不站还好,他这一站,却是让自己丧命的更早了一些。我一声大吼,又是一记腿狂抽,狠狠的扫在他的大腿之上,他被踢的一个踉跄,向后退去。我接着又是连续用腿抽了三下,全部扫在了他的同一条大腿上面,最后这一腿,又是把他扫倒在地。他的仰头倒在地上一块砖头上,虎目圆睁,血从头上慢慢流了出来。
十几名特警队队员迅速靠近,大批武警警察闻风而动,一路狂奔冲向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