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每一次见到我都很兴奋,不停地叫我爸爸,好像要把多年来没有爸爸的日子,重新补回来,非要叫过够不可。不过为了乐乐高兴,童言无忌,就让她叫吧。
初冬,西南的初冬已有微微寒意。原野上落叶飘零,丛林中繁花落尽,路边的白杨终于经不住凄冽的北风,落叶如雨。人在这片片飞旋的叶片中,显得格外的凄楚而悲凉。
我无论有多忙,我还是忘不了去看看阿玲的女儿,也是江中正的女儿,我的妹妹乐乐,
在刁德一老家的小院里,那小小的荷塘的荷叶枯了,菊花虽然茂盛,但也地上落有残瓣,我突然想到苏轼的诗句:
荷尽已无擎雨盖,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
最是橙黄橘绿时。
今天刁德一应邀去他老家商量重要事,上次江中正的一个酒店由刁德一收购取名为典典酒店,而另一个在新民县的酒店虽收购还没有开业,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是:江中正想把新民县酒店收回去。刁德一首先找我商量,本月之内这个酒店必须营业。
让刁德一感到纳闷的是,文强不想在这个酒店入股了,哪怕是干股,他都不参与。
下午,刁德一提出让我陪他先去考察一下这个酒店。
虽然酒店在离市中区不远的新民县,但驾车要两个小时左右。
新民县地里位置相当好,东到湖南,西到四川,南至贵州,北至陕西。是南来北往的客人休闲娱乐的好地方,怪不得是江中正根本舍不得丢去的。
我们来到酒店,酒店没有营业,只有一个老头看守着,负责清洁卫生。
酒店占地面积一千五百多平方米,里面装修也十分豪华,别墅一样的小园子里。
小楼房独成一体,组成一个个小院子。小院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被各种名目的小花园包围着。整个别墅区,绿草如茵,百花盛开,有假山,人工湖,翠竹婆娑,风竹幽香。
每个小院都建有一个水池,在绿树掩映下,假山绿水,碧波荡漾,好一派的欧美建筑。
而房间布置极尽豪华,真是叫绝,珍异古玩,仿真的名人字画,一应俱全。客房的中央,摆着精美的仿古大床,床的上边镶着许多仿真的钻石宝物,满目锦绣。
我们来到一个房间的过道上,刁德一看了称口叫绝,惊叹不已,他说:“我们要好好经营,至少日进十万的收入。”
“刁总打算还投入多少呢?”我问。
“再投资一千万行了。”他模了模他肥胖的脑袋,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见远处闪现几个黑影,我觉得不对劲,把刁德一一把推进一个小屋,正在此时,“啪啪”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了房间半开着的门上,经过门的反弹,子弹落在了地板上。
“刁总,不好了,有人暗算我们了!”我大声地说。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刁德一吓得两腿颤抖,不停地问我:“怎么办?”
好在我备带五四式手枪,我从腰间模出:“刁总,你躲在床下,我来应付这帮强盗。”
刁总只得躲在床下,我慢慢打开个房间门,顺手扔了一块枕巾出去,就在我扔出枕巾一刹那间,又是“啪啪”几声枪响,枪声响过,只听得一男人的声音:“刁德一,今天你的死期已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再把房间里的花瓶扔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我准备还击,其实枪里只有三颗子弹,如果子弹打完,只能硬拼,但我再快的动作也快不了子弹。
“小胡……你不要……打死人了,否则全完了。”刁德一在床下吓得说话也哆嗦起来了,我知道,他想到的是还要经营这酒店,担心是他的钱。
“放心,我不会打中他的要害的。”我也知道打死人的后果,但我不得不还击,如果按法律来讲,我要是赤手空拳打死他们,我是正当防卫,如果我用枪打死他们,必犯罪,私藏枪支的罪名也要判好几年,这就是中国的法律。
这时,我沉住了气,知道电影里那些能躲过枪弹的英雄们的动作,全是扯蛋。这些动作我一次也没有模仿过。
看了看环境,对面的房间也半开着,我一个闪电的动作,窜到那个房间,也几乎是同时,又是两声枪响,子弹从我的耳边飞过,真的好险啊!
这时,我看到小院水池的假山旁躲有两个蒙面人,房间窗台也有两个黑影闪动,我用椅子砸开了窗户的玻璃,通过被砸料了玻璃口,我胡乱地朝假山旁的两人开了两枪。
这两枪打在假山上,发出叮当响声,没有伤着蒙面汉任何地方,两个蒙面汉紧接着向我还击。又是连续的“啪啪啪啪”声,像鞭炮声一样。
我马上躲在沙发下,我只有最后一颗子弹了,我要躲着让他们进来袭击我,我与他们短兵相接,拳腿相加,才能战胜他们。
不好了,他们并没有进入我的房间,而在刁德一的房间门口又是胡乱地开枪,我用枪瞄准朝刁德一那房间开枪的那人的腿上,扣动机板“啪”的一声,那人应声倒下,血从他的裤腿流了出来,大叫“我的妈呀!”
另一个人赶忙扶起他向外跑去。
接着,又是几个蒙面大汉,手握枪冲进我的屋子里。这时,我双脚往墙面一蹬,人凭空跃起,扑倒一个蒙面大汉身上,反手一掌,打掉了他的枪,另三个人举枪向我射击,说时迟,那时快,我又腾空一跃,脚落地时人恰好到了灭火器旁。
利用沙发为掩护,我将灭火器的拉环拔开,小心翼翼地匍匐到沙发另一角,伸手就将泡沫喷向两个持枪的家伙,灭火器不停地旋转,喷射着泡沫,就在这瞬间,我人已冲出了房外。
三个家伙被喷出的泡沫冲晕了头,分不清房间的门口在哪儿,只在房间打转。其是两个手上的枪已掉在了地上。
我又回转身,去拾起地上的两只枪,朝着另一个握枪的大汉的手就是两枪,“啪啪”随着两声枪响,那蒙面大汉手上的枪落了下来,血也从他的手上滴了下来。
另两个蒙面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哪里跑!”我还没说完,又是“啪啪”两声,这两枪没有打中,他们还是不顾死活向外冲。
只听到外面两轮摩托车发动的声间,一会儿冒出一股浓厚的黑烟,“呜呜呜”地随即飞走了。
被我打伤的蒙面大汉躺在沙发上,我用枪指着他,他全身发抖,不停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太阳快要收回它的余光,拼命挣扎到最后,将天边抹上一溜彩霞,血红,让人平添众多的无奈。
我猛地踹开沙发,将蒙面大少的黑面纱撕开,提了出来丢在门外,没相到蒙面大汉竟是阿牛。他一副等死的模样。
“胡涂兄弟,饶命,饶命啊!”阿牛不停地求饶。左手捏住还在滴血的右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阿牛,想不到是你,你我兄弟多年交情,没有任何仇恨,为什么要这样?”我把枪抵住他的头愤怒问道。
“胡涂兄弟,饶了我吧,我们都是各为其主啊!”
是的,他为了帮江中正,我为了帮刁德一,都是为了在王湖上混口饭吃。这时,我掏出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了一口。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鬼魅而神秘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杀你。”
阿牛眼睁得很大,疑惑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杀我?让我走?”
我点点头:“是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没有人阻拦你,还有,带着微微,好好找一份正当的职业。”
“谢谢胡涂兄弟不杀之恩,我决定带着微微马上离开江中正家。”阿牛将信将疑地迈出了几步,转过身去不顾一切撒腿就跑。
阿牛一走,我来到刁德一所躲藏的房间,看到床下流有一大滩血,不好了,刁德一受伤了。
刁德一左臂还在流血,人已昏迷不醒,我赶忙把他从床下拖了出来,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大半个身子。
我抱起他赶忙上了车,驾着车飞快奔向新民医院进行抢救。
起风了,车外的林木在风的摧动下哗哗作响,似乎是在吟唱什么,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