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晚餐后,铁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与王兴儿说:“我们的头儿来了。”
王兴儿有些紧张,但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可紧张的地方,反而有些轻松,混血饭吃的人,哪种老大我没见过呢?只不过在这中越交界的地方,我不熟悉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走廊一阵促急的脚步声响过,门嘎地开了,一个戴墨镜的秃头进来了。这个多么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芳芳的父亲吗?
秃头取下墨镜看了我一眼,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有如狼叫一般,有几份吓人。笑过后问:“小子,怎么是你啊?”
“头儿,他是……”铁柱忙上前解释。
“不用介绍了,我已认识他了,他今天在我家与我见了一面了。”秃头正是芳芳的父亲。
“这……”铁柱感到非常纳闷,也没有多问。
“我托你找的人是他们吗?”芳芳的父亲——头儿马上马着脸问铁柱。
“头儿,我找的人是他们,他们不是一般的人啊!”铁柱解释说。
头儿显然有些不高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人呢?你了解他们吗?”
“是啊,我们一起在道上吃过血饭的呢。”铁柱说。
“那行,先用一些时间,不行就自己走人。”头显得不耐烦地说,“下面我来布置任务,今晚必须到达缅甸,明晚在密林抢一批货。”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一开始就布置的任务是抢货,这货又是什么货呢,我有些不解。
“准备好了吗?马上出马。”王头目一声令下。
我们离开了旅馆房间,出门上了一辆面包车,车由铁柱驾驶,在黑夜里弯曲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着。想必这小子吃血饭是个老道行了。
据说我们今晚离开景洪,要穿过中国境内澜沧江。澜沧江的下游湄公河作为缅甸和老挝的界河,向南又接壤泰国,成为泰国与老挝的界河,就在这个位置,缅甸、泰国和老挝围绕湄公河而形成的三角山区谷底,被世人称之为:金三角!由此这条大河显得神秘而凶险。
去缅甸的路程是遥远的,即便是日夜兼程的行驶,也要有个两三天的路程,而且云南通往缅甸的一路多以山路为主,这里山高林密,地形险要,大小毒枭几十个,地盘割据,各占山头,圈地造田,大肆种植罂粟,这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鸦片和海洛因生产地,周边各国政府包括国际缉毒力量多次对金三角地区的毒枭组织展开围剿,金三角的缉毒一直处于收效不大的尴尬局面。
经过两天的路程就要跨越缅边境了,这段时间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随时随地都会有边防军的出现。不但有中国的,缅甸的军队也在边界线上囤积了不少兵力。他们一旦发现有异常人出没在边境附近,都会豪不留情的开枪。
如果在边防线上被打死了,那可就是白死了,暴尸荒野。自我一上车,脸色就凝重起来,眉头一直紧缩,紧张的心情一直伴随着我,但是老王头乎胸有成竹,毕竟往返在这条线路不知多次了,即便与边防军交上火,但是都是放几次冷枪也就通过边境线了。毕竟边防军也不想跟这些走私贩毒的亡命之徒展开殊死火拼。只是装装样子,开几枪也就算了,不会深追。
铁柱还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副驾驶位置的王头目提前去了缅甸。据铁柱说,那个缅甸人跟他有交情,所以提前去缅甸边防哨所打声招呼,那就畅通无阻了。
我在后座下,脚有些麻木了,我用脚一抬,竟被什么绊了一下。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些枪支弹药,而且看上去都是新的,没有丝毫的划痕与战斗所留下的痕迹。
“铁柱……你们这些枪……”王兴儿也看到了,他看到这些枪,也禁不住好奇,想知道这么多枪用来做什么。
“我们王头目是倒卖军火的!这批货是要卖给缅甸的贩毒集团的。”铁柱有些洋洋得意解释说。
“他是做军火的?够胆大的。你不怕被抓。这可是枪毙的罪名。”
铁柱诡异的一笑,说道:“那也比你小子被全国通缉强。”
“太好了,终于可以到缅甸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天真无暇的笑着说。
“兄弟,要出国了就这么高兴,难道你对我们的祖国没有一点留恋?”王兴儿看我高兴的样子,问我。
“留恋?不想留下,留下会挨枪子,死一百次都不够。”我说。
是的,即便自己热爱祖国,但是祖国不热爱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是还是要背井离乡的远走高飞,并不是自己不留恋,留恋留越深,伤害越深。
铁柱说道:“胡老弟,我告诉你。你也要牢牢的记住,你是个国人,在我们国家,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官也有坏官。对人民不好的都是坏人,但是这样的坏人毕竟占少数。请不要对自己的祖国失去信心。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永远不要讨厌自己的国家,知道吗?”
“你少来,你干嘛逃出来。”
“我,我是没办法啊!”
“看来我们都差不多。”
汽车平稳的开在大道之上,此次进入缅甸国境之后,我们的第一站就是缅甸北部的一大城市——密支那。那里会有老王头儿的人手接应,然后众人会保护着这批军火安全的抵达他们设立在金三角的武装总部。
在密支那边界,缅甸边防军看到一辆我们的车子,马上挡在了车子前面,叽里咕噜的对铁柱说些什么,我虽然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是我通过对方的表情不难看出,边防军没有刁难我们。
一会儿,车子开了。
“他说什么?”我问铁柱。
“他老王就在前面,并且告诉我们这里是缅甸的国度,让我们立即离开这里。”铁柱回答道到。
“老王头儿一定给了他们好处。”王兴儿说。
“这还用说吗?”我笑了笑。
铁柱车就冲了出去,朝缅甸境内冲去,也许芳芳的父亲老王就在前面不远处。
没多久,老王上了车,车继续平安往前走。
到了傍晚,来到缅甸的仰光,街道边有一家颇具规模和档次的酒店,门口用鲜红的玫瑰镶嵌着大大的三个字"一夜",娇艳欲滴的玫瑰和让人联想翩翩的名字,暗示着人们这里将会发生什么。
酒店的贵宾楼里,红男绿女们打情骂俏,窃窃私语,而在大厅一旁的包厢里,不时有男女发出更为不合适宜的声音,但没有人会对此大惊小怪,来曼德勒的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就是异域风情,所有人都在放纵自己,燃烧着自己
我与王兴儿初到此地,也一样没有觉得什么新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