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驾到了!”正在开心的喝酒,守门的丫鬟忽然进来禀告。
凉妃心中又是一惊,又喜又慌。喜的是皇上派了海公公给自己送了跌打药来,还亲临她的紫玉宫,慌的是自己满身酒味,皇上来了,肯定会怪罪自己!
已经来不及多想,景昊已经进来,走到她跟前了。
“皇上……”凉妃激动的眼里含泪。
“你喝酒了?”景昊微微皱眉,转向身边的侍女,“你们怎么搞的,娘娘有伤在身,你们竟然让她喝酒?”
几个宫女慌忙下跪,奏道:“奴才照看娘娘不周,奴才知罪。”
“你们下去吧。”景昊对那几个跪在地上为主子挡箭的宫道,自己也坐了下来。
“朕知道,朕这段日子疏忽了你,你一定在心里怨恨朕,是么?可是朕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朕亲自去扮歌女取悦朕,真是有心啊!”景昊柔声道,轻轻地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
“怨恨?是,凉儿夜夜都在怨皇上,可是有什么用?”她兀自垂下头,唇角掠起一丝轻笑:“皇上若真在意臣妾的怨,就该来紫玉宫看看臣妾,不是么?皇上早就把臣妾忘记了,臣妾才想到这样提醒一下皇上在紫玉宫还有一个凉儿。”这话似乎触及到了景昊的心事,他放开她,一言不发地缓缓转过身去。
景昊蓦然垂下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来说这句话:“凉儿,朕是皇上。”
凉妃的眼睛里,忽然被汹涌而来的水雾弥漫,有两道冰冷的液体从眼睛里涌出,缓缓地落到颤抖的唇边。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异常平静地说:“是的,因为您是皇上,因为您有后宫三千的佳丽,凉儿只是怕皇上忘记了,凉儿只是想在皇上心中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位置就够了,凉儿要的不多。”
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她其实已经知道皇上心中怎么会有自己的位置,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只是一种出于一种近似于自虐的心理,她要亲耳听见那残酷的话从他的嘴里明明白白说出来。
“凉儿,朕现在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位置了。”景昊如释重负地说出这几个字,转过头来,淡定地望着眼前激动的凉妃。
“皇上,皇上,”凉妃猛然抓住景昊的手,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云罗皇后也罢,雨隐国师也好,臣妾不在意皇上心中还装着别的女子,真的不介意……”
“凉妃,朕要你听明白,”景昊轻轻地把手从她手中抽出,“你对朕真的很用心,应该知道朕的心思,朕不是那种风流多情的帝王。现在在朕心里真的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任何其他人了。”
这无疑是最残酷的宣判。凉妃颓然跌坐下来,如花的容颜,亦在瞬间骤然凋零。
“臣妾明白,臣妾当然明白。”她魂不守舍地,在微干的唇边绽开一朵苦涩的笑,“皇上能让臣妾从一个宫女当上妃子,已经是臣妾的幸福了,臣
妾真的不应该不知足想要得到皇上的心。“
景昊轻轻地蹲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凉妃:“朕会常常来看你。”
凉妃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流着泪,眼中一片虚无。
“好好对待自己,朕虽然不常来你宫里,可是请放心,朕不会忘记你的。”景昊眼中说不出的温柔和沉郁,“如果哪个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朕。”
说罢,将笼在手心的她的手松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便起身,只留给她一个渐行渐远的寂寥背影。
凉妃看着,望着,目光愈发模糊起来。她的心里其实已经很满足了,皇上至少不会在忘记了她不是吗?作为帝王三千宠妃中的一个,自己比其他的妃子要幸运多了不是吗?
景昊的生辰一过,紧接着就是大汗王朝的皇族祭祀大典,是全年中最为盛大和隆重的皇家聚会。
皇上携文武百官率六宫之众,在这一天全部聚集在泰山神台,同皇帝一起,祭祀祖先,为国家祈福消灾。
在这一天,所有人必须华装盛服,沐浴斋戒,否则就是对祖先的亵渎和不敬。
雨柔在为景昊整理衣冠的时候,景昊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知道朕上天台祝祷时,会祈祷些什么吗?”
她摇摇头,轻笑道:“臣妾从未参加过祭祀大典,今年是头一回。何况皇上的祝祷辞,必是大臣们事先早早就拟定好了的,臣妾又怎么能窥知祝祷辞的内容呢?”
“你那么聪明,你猜猜!”自从上次和雨柔对词后,他就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不像和其他妃子在一起只为了上床。
雨柔想了想微微一笑:“既然是祭祀大典,无非是祈祷上苍仳佑大汗国的疆土稳固,皇上的社稷坚牢之类的,对吗?”
景昊得意地扬起嘴角:“错了,大臣们拟的祝祷辞,朕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更别提默记在心了。”
景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笑语道:“朕自己早已写好今年的祝祷辞了,你想听吗?”
雨柔轻轻地点了点头。“朕只求上苍可以让隐儿平安回到朕身边,让云罗可以复活。”景昊缓缓地松开怀中人,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和朕一起,完成这二个心愿好吗?”
“皇上,不是只能有一个心愿吗?”雨柔的心有些痛。
“是的,按理只有一个,朕太贪心了是吗?”景昊有些无奈的说。
“皇上,如果只能是一个,你会选择哪个呢?”雨柔更想知道景昊的心真正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