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洛岩惶然睁目,迅速回了神,这时一只大手将她的脸掰了对上一双深邃的狭长眼眸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任洛岩身上立时出了一身薄薄地冷汗。疯狂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刻彷佛凝固了一般随时有可能就此窒息而死。
“怎么?”皇帝抬起怀中人的小脸,少许温和的眼在柔滑细腻的面容上细细逡巡,“被朕吓着了?”
任洛岩惊魂未定地望着皇帝,一双会说话的大眼彷佛还在诉说被吓到的慌乱。
皇帝心中一软,揽着任洛岩柔软的腰肢在一旁坐了。任洛岩胆战心惊地被皇帝抱到腿上,心慌意乱犹恐宝儿被皇帝发现的任洛岩浑然忘了此刻她正置身于那让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恐惧窒息的皇帝怀中。
皇帝见他把任洛岩抱在怀中,见任洛岩没有丝毫反抗的举动,不由心情大好,“最近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得寸进尺的揉捏着任洛岩滑腻的小手,感受着怀中人淡淡的体香,皇帝想起了那天在御书房中他和任洛岩的交易。
他……这个皇朝的至尊主宰做的第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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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皇帝瞪着任洛岩神态平常的将那些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辛酸史写在雪白的蔡侯纸上,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这只暴虐起来如同一只小豹子的柳颜有着这么多的伤心事。心底居然因为这些平淡中见惊涛骇浪的话震动得添出了一抹怜悯之心。
如果是常人经历了这幼年丧母,新婚夜夫婿洞房中亡,父亲被夫家人杀死,逃命跳崖又被人替代入了宫还被下了哑药终身无法再言语都会发疯的吧?
“朕……”皇帝呐呐地望着面前这个只是眼眶周围有那么一点点红神态自若的绝子,若不是这纸张上还有着湿透的痕迹,若不是那隐隐可见的泪痕还存在这女子的脸畔眼梢,若不是这眼周微微的红……又有哪个能看得出来刚才那无声的瑟缩的哽咽泪流。
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震撼情绪,他原以为这世上也只有他那个不是亲母的母后能够称得上是绝代巾帼,没想到他身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坚韧倔强让人心叹。皇帝……皇帝……皇帝突然觉得有些敬骇。敬!且骇。
隐下了她毁容和三年哑药就会失去效用的隐秘,任洛岩娟秀的字迹继续在雪白光滑的宣纸上游走。
皇上,您是万民之主,小女子然没有反抗您的理由,但是小女子自认为感情是人最美好的存在,小女子希望您能让小女子心甘情愿的爱上您,奉上自己。这……算是一个赌注可好?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皇帝答应了,用一种近乎轻佻的态度答应了。
任洛岩自然清楚的感觉到了皇帝话语行为中的不在意,对此她并不感到失落或者其他,因为她本身就对这个恶魔皇帝没有半点情愫,提出这个在她看来几乎可以说是‘白痴’的要求,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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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回忆中回神,怀里的人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许是任洛岩眉心轻轻蹙起的折痕让皇帝心有所动,皇帝忘却了怀中人的失仪,往四周看去,他的眼睛停在桌子上的提篮上。
捏捏任洛岩的腮,皇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任洛岩因脸上的触感陡然回神,眨巴着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询问她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想事情她居然忘了她现在可是在一个一向以喜怒无常著称的恶魔皇帝怀里啊……她居然走神?!她不要命了吗???
“怎么了?”皇帝没想到任洛岩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相反整个人都跳了一下,微微皱眉,皇帝问,“朕吓到你了?”
任洛岩急急摇头,揪住衫裙的手上汗津津的,一双大眼中明显有着紧张的混乱之色。
早就察觉任洛岩走神的皇帝没有生气,指了指桌子上的篮子,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次,“这个……是什么?”
任洛岩僵在皇帝怀里。那个篮子不是别个,正是宝儿拿来的那个她还来不及藏起来的竹篮。整个人如堕冰窖。汗水,瞬间濡湿了她整个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