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宫任洛岩不是第一次来了,除了赏梅和探寻那次就是前不久封妃大典的拜见和变相的认了一次门外,这已经是第四次。
对青鸾宫,任洛岩没有多大的印象,只不过略略觉得那是一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外就实在没什么了,第一次还没到正殿和琼妃就被拦着往右殿的梅园去了,说来也有趣,以往任洛岩就极喜欢青鸾宫里的梅花,谁知道,谁知道皇上会为了她也栽了一大片梅园呢,嘴角微扬,任洛岩这几天有些窒闷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至于上上次,却是个意外了,若非她倒在雪地里引起轩然大波,皇后身为后宫主母才会特意将她招进青鸾宫,不过就算那一日,去的也不是正殿依然是右殿,不过却是右殿殿中,前不久封妃之日,则是直接去了青鸾宫正殿。
这次皇后又会在哪里见她呢?任洛岩百无聊赖的想。不过……貌似今日是和赏梅那次一样的性质,她微笑,倒是她有些自以为是了。
“娘娘在想什么?”见任洛岩一个人笑得开心,和她一起乘着小轿往青鸾宫去的任琬微笑道,“您也说说给婢子听听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了上次来青鸾宫的情景,那次来赏梅,”任洛岩语音微微一扬,“看到小太子像一颗小球一样在地上滚滚,好可爱。”
“娘娘也快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时刻会想着小皇子也是必然的嘛。”任琬轻笑着说。
“是啊,我……很期待他的到来呢,”任洛岩抚着小月复露出一个温柔却又坚强的笑容,“我会努力好好保护他的。”
“都说做母亲的人是最伟大的,琬儿算是明白这句话了。”任琬温婉的笑着,“婢子也很期待小皇子的诞生呢。
主仆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也不让人觉得乏闷,这时候一道娇柔的女音却突兀传入了两人耳中。
“不嘛陛下~~~就涟儿没有接到皇后娘娘的请柬,涟儿好歹好歹也算是您最宠爱的人,皇后娘娘怎么能,怎么能因为这样欺负涟儿呢。”女子娇柔楚楚的嗓音让任琬面色一变焦急地望向任洛岩,却发现她满面的冰冷正透过掀开的纱帘与那旁边龙辇上的男人对视。
皇帝黑曜的瞳孔中没有半点波动,就这样与任洛岩对视着,嘴角带着的是玩味的笑意,在他怀里还揽抱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娇媚女子。
“停轿。”任洛岩清冷的嗓音响起。任琬闻言担忧地瞥了她一眼,对外面两个华清宫的两个小太监比了个手势,软轿轻轻落了下来,只发了一声轻微咯噔声响。
“妾身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任洛岩领着任琬三人跪下行礼道。
“梅妃起身吧,别忘了你还怀有身孕呢,”皇帝低沉的嗓音在龙辇里居高临下响起,他挑起左边的眉毛,定定地看着任洛岩说。
“谢陛下恩典。”任洛岩顺势起身。任琬等人还是恭敬的跪着,任琬还好,两个小太监却显得有些战兢紧张。
“梅妃这是要去哪里?”皇帝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怀中女子丝滑的青丝漫不经心的问。
被那一句句梅妃刺得心中悸痛的任洛岩面上没有半分显露温柔的笑说,“娘娘邀妾身去青鸾宫一聚,”任洛岩弯起了一双清冽的眼眸,眸中柔情似水,“听说黄菊开了呢。”
“夜晚赏菊?皇后和梅妃倒是颇具雅趣。”皇帝挥挥手,“那朕就不妨碍你了,涟儿,咱们回吧。”
“妾身告退。”任洛岩垂目敛袖行礼后重新往软轿行去。
“陛下,”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委屈地咬着下唇,“……人家,人家也好想去。”皇帝亲眼瞧见了任洛岩在听到涟嫔说这句话后僵直了背脊,他微微一笑,心情大好的勾起怀中女子吻上她的唇,“朕以为,涟儿更愿意陪朕,还是朕比不上一场宴会?”直把个涟嫔吻得腰软腿软皇帝才霸道十足的笑问,涟嫔看了个两眼红心目眩神迷,“涟儿,涟儿当然更愿意陪着您呀,就怕您瞧不上涟儿哩~~~”女子娇软微喘的声音听得已经上轿的任洛岩差点克制不住从轿子里蹦下去将那女人拽下龙辇来揍上一顿!
听了涟嫔的话皇帝大笑着将她抱在怀里,对着与龙辇擦肩而过的软轿笑道,“爱妃要好好玩才是,不过要小心朕的皇儿。”皇帝一本正经的说,任洛岩握紧了手中的丝帕险些没咬碎一口银牙,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笑得璀璨无比,“谢陛下关心,妾身会好好照顾好您的‘皇儿’的。”她把‘皇儿’咬得重重无比,显然已经怒极。皇帝这才心满意足地对任洛岩道,“梅妃这就去吧,免得皇后久候。”
“陛下说得是,妾身这就过去。”任洛岩对任琬微微颔首,没有在将视线往这边投来。
龙辇和软轿就像两条无法交集的线经过短暂的擦肩后分道扬镳而去。
“娘娘。”任琬望着任洛岩的表情布满了不安。
“琬儿你放心,我没事,”任洛岩淡然一笑,“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而我只不过是这广袤大海中一朵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浪花,如果他每宠幸一个女人我都难过的要死还要不要活下去啊。”
任琬定定地凝睇着她,“娘娘,您说得总是很好,可是,婢子,婢子怕您是口不对心呀。”
“不,不是,我想开了,我是真的想开了。”任洛岩像是被人扎了一下的跳了起来说,任琬看着她,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来,“既然想开了,您、您又为什么哭呢?”
“哭?我哭了吗?”任洛岩错愕地抚上脸颊,果然模到了一抹濡湿,她怔怔然地瞅着任琬,泪水潸然落下。
重新在任琬的协助下补好妆,任洛岩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带着任琬往青鸾宫而去,此时她的心境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那一对男女相依偎深情款款的模样却烙进了她的心房,让她痛得如小兽啃噬怎么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