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东陵与数名蜀山弟子离开百花谷。
穆冰霜站在高高的阁楼,远眺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月复:孩子,对不起了,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的父亲,只是我实在不喜欢他,又不忍心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谷主,谷主——六儿姑娘失踪了!”银丝禀道。
“失踪了?”像在告诉自己,穆冰霜茫然若失,她知道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秘密,心底里有些懊悔自己讲过的话题,但是片刻又恢复了理智:她失踪了,也是自己该失踪的时候了,做为女人她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怀有身孕。既怕又希望如此,好矛盾。
昨天,她去秘室的时候,便见到六儿异常的平静,看不到脸上有任何伤心的表情。
思酌之后,穆冰霜相信六儿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才对,心里这才放心大半。
过了几日,雪莹再次向穆冰霜提及要去助蜀山派的事儿,穆冰霜装作没有听见。
雪莹见她无语,以为她答应了,便匆匆收拾了行李,与孙鹤鸣、夏候语二人离开了百花谷,直赶往江南。
雪莹离开两三日后,穆冰霜跟着也神秘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六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金陵郡王府,书房里空无一人,但空气中还飘荡着丝丝女人的脂粉味,不同于娇杏、媚桃,也不是崔婉身上独有的花香味。
离开百花谷,她最希望见到的便是李杰元,此刻却看不到他的身影,有一个地方,六儿可以想到——书房地下的秘室,那里藏匿有太多关于金陵郡王府的秘密。李杰元秘密的情人,还有一些神秘的书函。侧耳聆听,从秘室的地板口道处传出些许声音。
“嘎——”地板口道开了,一个华衣青年男子缓缓上来,一抬头见到六儿,脸上露出几分惊诧,但很快便转为冷漠:“还有脸回来?”
“大哥——”六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几天一想到自己又不会真的嫁给大哥,心里便少了几分愧意,欲拉李杰元坐在椅上。
李杰元一抬头将六儿推了一踉跄,险些没有跌倒,六儿退至书桌旁,扶住桌上,惊慌地望着李杰元。
“贱人,你做出那等事,还有脸回来见我……”李杰元骂着,不待六儿说话,继续道:“既然如此,现在你就到天龙教去当暗人,鬼谷公子杨遥当年份外喜欢穆冰霜,你又与她有几分相似,对你来说这些年很容易……”
“大哥——”六儿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自己身不由己背叛了李杰元,可是他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也不会让她去……她没有细想:“我不去!”
“啪——”李杰元一个巴掌击来,六儿只觉耳朵里“轰——”一声,随后便双眼冒金星,没有掉泪,自幼,她已经习惯了义父、师父们的打骂与训斥。
“一个多月不见,你胆大了,敢说不去?”地道口传来一个少女的怒骂声。
六儿不看则罢,一看差点没晕过去,早就料想着大哥与人私会,可竟然没有想到,会是年龄不大的十儿,怎么会是她,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又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世故,她,堂堂的一代艺妓丽月姑娘,居然会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十儿。
不待六儿反应过来,十儿继续道:“大哥派你任务是瞧得起你,不谢恩也就罢了,居然敢说不去,自然讨打。”十儿挪动着娇弱的身躯,干脆坐在李杰元的怀里,一个是魁梧的男儿,一个是娇小的少女,就是个孩抱着只小猫。
“小十儿——你先出去,我有话给她说!”李杰元道。
六儿的心里燃起一点希望的星光。
待十儿离开,李杰元定定神,坐直身子。
“大哥——”六儿娇唤一声,欲走近李杰元,尚未近身,又被李杰元给推开。
李杰元正色道:“六儿,今不同往日,正事儿要紧……”
六儿明白,发生那些事后,李杰元一定会拒她千里之外,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便已经喜欢上十儿了。十儿,她曾经的好姐妹,曾经何时她还告诉十儿自己最真的想法,要逃月兑义父的魔爪,唯一的法子就是喜欢上李杰元,义父因为亏欠儿子总不会再让儿子为难……她的计划没有得逞,却上十儿学会了如何利用。
李杰元还在认真地讲述着计划,“天龙少主杨远近年来无任何建树,更无功劳,从天龙教那边传出消息,将来的教主必是杨遥无疑……”
六儿却是全然听不进李杰元的半句话,让她进天龙教当暗人勾杨遥,说什么让她要做杨遥的侍妾,这样才有利用将来金陵郡王府的发展……
“大哥,派我去做暗人,是你的真心?”六儿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两个月前,两个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一段段还记忆犹新,怎么能说变就变。
“说过了,因为你最像穆冰霜,也是唯一最适合的人选……”
“不能改派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