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是恨自己的么?居然对她说出这般情意绵绵的话。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少主慌张地站起身,跃上屋顶。
门开了,进来一个翩翩青年。
他张望四周,如先前少年的模样认真的审视着雪莹,然后也坐在桌前,开始呢喃起来。
“幽兰,如果父亲让我在少主之位与姑娘挑选,我一定会选姑娘的。从数年前见姑娘第一面时,我就深爱上姑娘,那时候仅仅是姑娘绝世的容颜,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遇上像姑娘这样超凡月兑俗的女子,才知道,你多么的难得……”“幽兰,你要明白,倘若我不选姑娘,也只是为了能与姑娘长厢守。有了权势才能拥有美人……我既不可以放弃少主之位,也不能没有姑娘……”
雪莹糊涂了,这兄弟二人到底在唱什么戏,当上少主的人决定放弃,没有当上的人还在做着美梦。
杨遥突然惊慌地站起身,快速地离开房间。
门开了,进来一个衣着艳丽且相貌姣好的少妇。
她迈着轻盈的步履,走近雪莹,低着头像看怪物般注视着:“真是个狐狸精,有了紫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出现在这世上……”说话时,紫云从腰间扒出一柄匕首,明晃晃在雪莹的眼前晃动,“有你幽兰便无我紫云,小师妹休怪我无情了……”
心砰砰的乱跳,目光随匕首转动,紫云可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出的女子,对情敌丝毫不手软。
看着匕首一点点地接近,一声厉吼“紫云”,少主杨远从梁上一跃而下。
紫云望着杨远,目光惊慌,支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远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问我?”紫云冷笑一声,转过话题:“你看上她了,喜欢上这个狐狸精了?”
杨远表情严峻,“不懂你胡说什么。”
紫云指着幽兰,“这个狐狸连你爹都勾引了,你会不动心?那你告诉我,你藏在她屋里做什么?”
杨远压低嗓子:“你不想活了吗?诽谤教主是死罪。”
“这是事实,告诉你吧,毁她容貌是母亲的意思,就凭我紫云还不能做出此等事来……”
“母亲?”杨远有吃惊。
紫云恶狠狠地注视着雪莹,“你父亲看中了这个狐狸精,要娶她为妻……”
一言突出,杨远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怎么会是他,他已经快六十的人,怎么会娶如此年轻的少女为妻,再则这几十年来,父母恩爱,夫妻情深,父亲又怎会背叛母亲再娶她人。
“昨天晚上,父亲醉酒说她是复国后隋杨的皇后,到时候母亲也只能做元妃……她有什么资格做我隋杨的皇后,就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她大唐公主的身份?”
雪莹痛苦的摇头,从来她便不曾想过嫁入王室,尤其是再入天龙教。教规森严,比宫廷更甚,她不喜欢这牢笼般的生活。
“少主,母亲已经答应我了,一旦我毁了她的容貌,就能保住你的少主之位,母亲是不会同意改立少主的……”紫云双手扶住杨远的双肩,“听我的,只要你保住少主之位,将来我还十个美女……”
“那好,你把匕首给我!”杨远从紫云手中夺过,望着绝美的容颜,看着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他的手微颤,这样天生的宠儿、月兑俗的女子,举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他知道,只要他狠狠心,一刀落下,自此后,她的脸上就会留下一道疤痕。
“不要看她的脸,也不能看眼睛——”紫云道,“只要你闭上眼睛,轻轻地划下去,一切就完成了,既保住了你少主之位,又帮母亲完成大事……”
“快呀,快呀——”紫云在一遍遍地催促着。
雪莹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却不能动弹,暗运内力,一定要在匕首落下的刹那,躲过这一劫。
“快——”不待紫云的话说完,“砰”一声,她已经倒在地上,杨远低头望着妻子,满心的愧意,“紫云,对不起,我说过我可以不要少主位,但不能放弃自己的所爱……”挥手一点,解了雪莹的穴道,“幽兰,你跟我走吧?”
雪莹没有言语,目光久久地落在紫云的身上。虽然自幼便不喜欢大师姐,可是今日见她并不被丈夫所爱,心里极为难过,更多的是同情。对一个女子来说,人生最大的不幸,不是贫穷,也不是灾难,而是不被丈夫所爱,被对方所不接纳。
“大师姐……”她俯子唤着,“她是你妻子……”
“可我并不爱她——”杨远道。
不爱她?一句简短的话不能把一切都简单化,“当初是你非她不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一句不爱她,就将她推出千里之外……”
杨远凝住,“是她拆散你我,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恨她?”
“不,对她我从来只有可怜没有恨!”雪莹肯定地道,“她只是太爱你,如果爱你是她的错,那么也是她今生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