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霜行走在郁郁葱葱地山林,前方不远处,就是芙蓉小筑了,自从小筑被龙王岛一把大火烧得精光,那里已经变成了农田。山林还是母亲名下的产业,望着绿油油的禾苗,心里竟有说不出的亲近,仿佛看见母亲正站在田野冲她微笑。
轻轻地,她的手又抚模到月复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大姐穆寒露说过,李杰元已经中毒,以后不会再有子嗣,她期望这孩子是郭东陵的,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在她决定自己以后将孤独一生的时候,是上苍给了她新的希望。
牧童的笛声飘荡在山林,林中出现了几间茅草屋,低矮的,但却份外的温馨。那是竹娘令人搭建的,这里少有人来。
推开篱芭院墙,进入院中。
躺在暖暖的床上,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去。
还在昏睡中,便隐隐听到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二弟,她是这间茅屋的主人吧?”女的问。
男的一脸茫然,站在床前注视着: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脸的疲惫,漾着淡淡的幸福,眼睛里藏着深深的忧伤。
穆冰霜坐起身,道:“这间小筑是我母亲留下的,你们是……”目光立即便停留在女人的月复部,她腼腆着肚子,看样子已经怀有几月的身孕。
女的身高五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也算得如花似玉,只是从眉眼处有少许的细纹,约莫二十五六岁。男的身高五尺五六,眉毛浓密,眼睛不大但特别明亮有神,长得英俊潇洒,属于少有的小白脸类型,也是难得一看的美男儿,身上既有江湖男儿的英姿,又有文弱书生的文气。
“大姐,我们走吧?”男的说。
女人摇着头,“二弟……”女人一脸为难,“姑娘,你家里就你一人么?”
穆冰霜没有回答。
女人继续道:“既然姑娘家里就一人居住,能不能收留我们夫妻二人暂住几月……”
夫妻?男的叫女的大姐,女的叫男的二弟,可他们竟然是夫妻。
见穆冰霜生疑,女人捧着月复部,坐在穆冰霜的床前,一脸尴尬道:“不瞒姑娘,我是个江湖女贼,安史之乱时,我进了杂艺班,在那里我认识了二弟。后来,天下太平了,二弟找到了亲生父母,而我为了生存,不得不跟着师父抢、盗、骗……三年前,我犯了案子,被二弟的父亲抓住了。是二弟念及姐弟之情,把我从牢里放了出来。”男子给女人倒了一碗水,女人饮了几口,继续道:“后面,才知道二弟的父亲因为私放囚犯被上面查问,畏罪自尽了。二弟丧母多年,又有家不能归,所以我们二人就隐居在此……”
这是一个并不美丽的爱情的故事,但是看得出,二人感情深厚。
男女都凝望着穆冰霜,等候着她的回答。
“你是女贼,总得有个名号吧?”穆冰霜问。
“百骗巧偷!”女的道。
百骗巧偷是近年来江湖中闻名的骗子小偷,传说是一男一女,莫非这对骗子小偷已经到了山里,朝廷捉拿多年都未能获得的人物。“你是百骗,他是巧偷?”
男女一惊,女人笑道:“姑娘说哪里话,我怎么会……”
穆冰霜紧紧地拽住女人的手腕,她的确怀有身孕,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百骗巧偷就是一对男女,倘若自己被他们骗了,岂不太冤。“你们若要我身上的银两,我给你们就是。”穆冰霜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盘缠与食宿花销。
女的大惊,“你真的给我们?”
“你们拿去可以,但是答应我,为了你月复中的孩子,不要再干坏事,做父母的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但求为他们积点福德。”穆冰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