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夜,白连城追了一程,周围除了风声就是雨声,根本寻不着百骗的身影。这么冷的天气,她抱着刚出世的孩子,实在太危险,只怕孩子经受了这一场风雨也难免会大病一场。
铁腿发现上当,立即回转客栈。
房内,传来了妻子的申吟声,一声声敲在他的心房。
“哇——”孩子的啼哭给风雨声增添了另一种弦律。
“生了,生了——”铁腿来不及细想,推门而入,只见老板娘捧着个新出生的婴孩,像捧着了一件新奇的宝贝般小心翼翼。
老板娘本想推他出去,可立即想到被抢走的孩子,脸上挂着说不出一遗憾道:“那个孩子没找回来么?”
“什么?”
妇人又再度昏了过去,两日两夜的疼痛,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
“你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大的那个被一个叫百骗的给抢走了……”老板娘低声道。
话还是被妇人听见了,原本无力的她,听到此处,“哇——”一声痛哭起来,“我的女儿呀——”所有的疲乏因为这个消息顿时消散,“扑”倒在床上不醒人事。
老板娘胜是后悔,“我以为她昏睡过去了,谁曾想,她听到了呢?”
“连城已经去追了,这大黑的夜……”穆冰霜不想继续说下去,她担心被妇人听到。月复内又一阵疼痛,频住呼吸,坐在床上,伸手替妇人盖好被子。
老板娘将包裹好的女婴送至铁腿怀中,铁腿细细地打量着女儿:那眉眼间既有爱妻的影子,又有自己的模样。
“啊——不行,我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穆冰霜惊叫一声,“我得赶紧回去……”说着站起身,便要往外面走。
老板娘哪里肯,外面狂风暴雨,她怎么能让这个女人从客栈出去。这一夜客栈里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出事来。
穆冰霜逾加着急,大声道:“别拉我,我一定要回去——快放开我!”
“白夫人——”铁腿唤了一声,自己怀里又抱着一个婴孩,一边是已经昏死的妻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我不碍事,还能撑到回家……”穆冰霜艰难地出了客栈门,雨很大,她艰难地爬上马背,既不能太快,又不能震动得太厉害,就那样慢慢赶往杨柳村。幸而她自幼习武,这些疼痛还能忍受,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很快,很快就到“在水一方”。
肚子的疼痛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浪接一浪,越来越重。
近了宅院的大门,来不及敲门,推门而入,大声地唤了一声:“石大娘——”话刚出口,又一阵难抑的痛楚,慢慢地蹲子,突然间感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掉了出来,待她低头看时,便看到一个可爱的婴孩,挥舞着四肢……
她捧起婴孩,为什么没哭。“石大娘——”
自从白连城夫妇出门,这对老夫妇也没合眼,一直在等着他们归来。
老夫妇立即迎了出来,灯笼下,看到穆冰霜的手里血红一片,捧着一个婴孩。
石大娘接过孩子,抓住孩子的两只小腿,在上拍了两巴掌,这孩子才“哇啦,哇啦……”哭出声。
穆冰霜回到自己的房间,月兑下湿衣,躺在绣床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男孩,活泼、健康的男婴。孩子像极了自己的模样,一样的大眼睛,一样圆润的脸庞,隐隐还有郭东陵的影子……孩子是郭东陵的,一直担心的事儿总算没有发生,她倒吸了一口寒气。这将是她心里永远的秘密,她永远不会告诉郭东陵,他有一个孩子在今夜出生了。
“呵呵——”“老婆子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人在家门口生孩子的……”石大娘嘀咕道,“这孩子真像夫人,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男孩嘛不像父亲好——”是呀,二人结婚不过四月有余,可是就有孩子,难道……石大娘不愿去想,就算是真又怎样,人家白先生都不计较,这便是万事大吉,我老婆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石大娘将孩子递给穆冰霜。
穆冰霜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孩子,这是她的儿子,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一定要给儿子取一个特别的名字,响亮的、无可代替的。村庄一声雄鸡的鸣叫打破了夜的宁静,外面的雨声渐低,一声接一声雄唤声像一首鸡的接唱。
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穆冰霜都觉得不合适。无垢,一个不染尘垢的男子,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为一个最杰出的男儿,但是很快穆冰霜便又不这么想了,优秀的人背后总会比正常人少太多的快乐,优秀与快乐相比,穆冰霜希望儿子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