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婷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回,这个可恶的男人,处处与她为难,残忍地伤害过,热情的告诫过,可她呢?居然回味着他的吻。不,绝不再让他这样对待自己。
木敬阳跳了几步,脚虽疼,但心底里的得意却令他顾不得疼痛。走近吴自豪,一副无赖样:“你看到了,她是我的女人,你走吧,这里有我,不需要麻烦你……”
吴自豪一脸尴尬,回到自己的车上,回头看着车镜里的女人:她真的太美,美得令人无法拒绝。很快,他便想起来,那个男人是千年珠宝集团公司的总裁,商界出名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倾慕他的才华与风流。
芷婷连吐了几次,狠狠地注视着木敬阳,昂着头:“姓木的,别以为世上只有一个男人,所有女人都该是你的,你等着……”回到车上,发动油门。
木敬阳展开双臂,一切都是天意,或许是对他当年的风流付出的惨痛代价。当她在绝症间挣扎,还梦想着莫度来找她时,他呢?早将她遗忘。今天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正是当初她曾经承受的。如果她不让他爱,他宁愿死在她的车下,这也算是一种幸福与圆满。没人能够理解,他有多渴望得到她的爱,哪怕只是一个温柔的浅笑,他就可以高兴好几天。
“你想找死呀?”芷婷大喝,重重地握住方向盘:上辈子欠了他吗?为什么总是和他纠缠不清。
他还是那副无赖样子,反正在她的心理,她不是已经把他看成了无赖、。只是从他记起了她,他在她面前装无赖,在她面前装。他就是要牢牢地看紧她,不让任何人再夺走她的心。“仙仙,叫我呀。”他故意避开她冷冽的目光,侧坐在车头上,温和的看着“小芷婷”怎么瞧,怎么喜欢,只不过他更爱芷婷多些,这个小版本的姑娘还真是可爱呢。
“叔叔,你再不让开,我该迟到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叫我叔叔。”
仙仙不解,家人与学校的老师都是这么讲的,不叫他叔叔叫他伯伯吗?“叫你伯伯?”
木敬阳还是摇头,然后很大声的说:“叫我爹地、爸爸……”
芷婷听到如此,怒火乱窜,欺负她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木敬阳——”欲下车,又忆起再不赶路仙仙就该迟到了,自己很少送女儿上学,难得送一次竟然迟到,实在不是一个母亲的所为,“姓木的,快让开。”
木敬阳流氓样地叼着一支香烟,这更令芷婷厌恶到了极点,一点儿都不像长辈的样子,当着她女儿的面抽烟也就罢了,那样子实在可恶得紧。是他不让的,既然他非得拦住去路,她也勿须顾忌他的安危,发动车子,往后倒了一截,正欲离开,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鸣叫声。
因为车子突然倒退,木敬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后面有三辆车子因为芷婷倒车被堵住后面,有人开始大骂起来。
木敬阳一手叉腰,神情严肃,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就是杀气,如果有人敢骂他的芷婷,他恨不能立即将那人从车上拧下来,狠狠地揍一顿。
一名大个司机看到木敬阳比划的动作,怒火燃烧,什么地方不好站,偏站在道路中央,害得前面那个并不熟练驾驶的女人不知如何走,还敢骂人。
芷婷没有去管木敬阳,正欲加大油门,身边的仙仙轻声地唤到:“妈妈,你真不管那个叔叔呀?他……跟人打架了。”
孩子无邪的目光中尽是关切之情,不管怎么样,那个叔叔替妈妈加了油。妈妈却因为他的吻而生气起来,在这里所有人都把吻看着一种礼节,妈妈为什么要生气。现在叔叔因为妈妈与人打架了,怎么可以离开呢?
仙仙的脑袋瓜片刻的功夫就有许多疑惑,巴巴地道:“妈妈,你真不管木叔叔呀?”
芷婷放慢车速,将车靠边路边,后车镜中:木敬阳与大个司机已经纠结在一块儿。堂堂的千年珠宝集团的总裁,居然在国外与人打架,实在不成样子。他的法语不好,根本无法与人勾通,就像芷婷的英语过不了关,难以与人沟通一般。
在仙仙执著的目光,反复的“真不管木叔叔呀?”的疑惑中,她还是放弃最初的坚持,下了车,走近纠结的二人,用熟练的法国努力地跟大个司机道歉。
“为什么要跟他道歉?是他先骂人。”木敬阳坚持着,人不犯他,他不欺人,既然对方先骂人,他就不能轻易放过。
真有意思,自己都被人打得流鼻血了,居然还装强,这样打下去、闹下去,非惊动警察不可。芷婷瞪了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一句,看你年龄不小,怎么像个孩子?”
这只是一句不轻不淡责备的话,竟令木敬阳高兴起来,满脸堆笑,眉宇间的皱纹开了花。
大个司机也不肯轻易包容,开始不依不饶不起来。
木敬阳也来了性子,非要上警察局不可,千年珠宝集团的律师很多,他才不屑进局子,反正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有人来保他。
木敬阳倒能听懂大个司机的话,可大个司机根本不懂汉语,只能看他与芷婷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芷婷便将木敬阳的话翻译给大个司机听。
“上警察局?”大个司机看着货车,今儿得赶时间,一上警察局就得几个小时,生意还要不要做,货还送不送了?
木敬阳得意地挥着手:“老兄,不打啦?快回来呀——”
芷婷瞪了一眼:“木敬阳,你还没折腾够?”
“婷,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乖乖就走了,连医药费都不要?”木敬阳想不明白,通常遇到这种事,如果出了点血,不是都得要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尤其在国外那可不能乱打人。
“够了!”他怎么可以叫得那么亲昵,叫她“婷”真够肉麻的,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仙仙下车,手里捧着几张餐巾纸,用手拽着木敬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妈妈,再不去学校,我该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