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桩喝了人头汤,从地底下挖出一个檀木盒子,拨开厚布,将三根沉沉的金条搁在我手里:‘收下吧,壮士!这是我先父遗物,不曾动用,你拿它兑换点现金!’我赶忙推辞:‘能得老先生救助,已是万分感激,岂能收此重礼?’枯树桩现出不悦神色,一再将金条塞入我袋中,我只好勉强收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放亮,我见枯树桩的被窝已经掀开,一大早到哪里去了?我翻身坐起,才知胳膊疼得厉害,加之喝了白酒,浑身乏力。我来到后间,猛打开门,一个沙袋似的东西向我击来,我双手接住,是两只僵硬的人腿,透过裤子模到硬邦邦的骨头。虽说是清晨,但室内如同漆夜,那骨头生出一股力,将我往前带,我的脚卡在卧倒的凳子中,像是鬼魂拖住一般,我只得死死拉住那双脚,我在往下倒的时候,上边的尸体从挂带上月兑落下来,打在我身上,我几乎钻到了床榻下,手上脸上全沾了黑,我细眼瞧瞧,一双骷髅的眼框吞噬着我的心灵,是他,枯树桩!
“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对他心存感激,他为什么热衷于上吊呢,而把金条拿与我受用?人一旦想到死,就什么都坦然了。我现在害怕他,因为无法与之沟通,我跑到光线中来,为我的胆子充电。一阵脚步声与叫喊声急促地传过,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慌忙躲进了壁层里。
“刀光人影透进里屋,动作迅速。‘查总,躲在床底下!’‘给我抓过来!’‘是!’‘查总,潲桶里有颗人头骨,像是酒坛总的。’我真担心他们搜索到壁层里,幸是枯树桩的尸体与酒坛子的头骨转移了他们的视线。‘给我捞出来——果是老大啊——人拉出来了没有!’‘他已经死了。’‘死了?*****你妈的!给我碎尸万段!’十几把砍刀向枯树桩挥去,‘呀呀呀——’没两下功夫,地上血糊糊地一片。‘找找老大的尸体,看看这家伙藏在什么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见尸体的!’我一听,这可怎么了得,他们真要细搜,我肯定月兑不了干系。”
老尼姑关切地问:“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想我得诈死。”王魔头回忆当时的情节与内心独白。
我说:“他们会杀了你的,枯树桩的尸体就是见证。他们正在气头上,只能避其锐气——旁边没有地洞什么吗?”
“我还真这么想过,但是只要碰出一点声响,我便暴露在外,这不是送死吗?我唯一防身的是铁沙掌,如今胳膊受了重伤,运不上气来。但我不住地自我安慰,能从鳄鱼嘴里逃月兑,还怕你们不成?突然,手机奏出了欢快地管弦乐,声音连接着乐曲:‘有情况吗?’‘地下室到处是血迹,水面上浮着酒坛总和妙英小姐的衣服,他们被鳄鱼吞吃了!’‘放屁!老大的头在枯树桩家,跟鳄鱼有什么关系,它难道会吃主人吗?’‘查总,你想想,酒坛总一直在二楼诈金花,没去过枯树桩家,怎么会死在外边,一定是有人指使,谋害酒坛总的。酒夫人已命人将鳄鱼杀死,果然从鱼月复中找到酒坛总的残尸!’‘有人头吗?’‘没有。’身旁人说:‘查总,我们怎么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