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书记看见甜甜推开他卧室的门,着实吃了一惊,但马上堆上笑脸,斯文地说:“甜甜,我的好小蜜,我正想你呢?”
他揽过白胖的手,搂着她的腰:“哎呀,怎么受伤了,是谁欺侮了你?跟我说,我让人收拾他。”
他早已放下了书记的架子,说话也显得柔和,像是要讨好于她。
甜甜的眼里溢出了热泪,欲言又止,她挣开了相拥的双手,背靠在沙发上,冷静地说:“你不是希望我死吗?我……”
洪书记捂住她的嘴,将巨大的身子顶住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对你不薄,你如何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来?”
甜甜从皮包中拿出那个老尼姑喝光了的空瓶子,说:“你会装傻是吧,这就是证据,你下的毒,害得我娘瞎了眼,发了疯——我要去法庭告你!”
洪书记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哈哈大笑:“告我?!没边的事!我害了你吗?我好心送你礼物,你却说有毒,我怎么不清楚?”
甜甜指着上边的小眼说:“这是你做的手脚,你难道忘了吗?”
洪书记一脸惊怒:“岂有此理!”
他拿着空瓶细细地看了看,沉思良久,转过身说:“这是谁送的呢?他是想置我于死地,让我好好想想,呵——对了,是那个秋瑞,为了麻将馆的事儿,她留下了一个红塑料袋就匆匆离开了。难道她是想为她老公标熊报仇,才暗下毒药的?这多险啊!——甜甜,是你救了我,却连累了老母,我一定加倍补偿,我会将秋瑞绳之以法,这个空瓶子就留我处,以作证据,好吗?”
她看了看他的眼神,不像在说慌,于是又问:“你为什么要抓我老公?他又犯法了?”
“是吗?我哪里知道?全镇这么大,我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去管,呆会打个电话问问公安局便知。”
“你现在就打。”
“哟,威胁我啦!好好好,我打——”洪书记斜躺在旋动长椅上,抓起了电话,“喂,你们抓了个刁三?……他聚众斗殴,打伤人?有这回事?……在乱坟岭?没出人命案吧?……那就好,要尽快查清楚,把事情平息下去……刁三的事你考虑考虑,好吧。”
他搁了电话,对甜甜说:“很快会放出来,没大事的,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跟我讲,不要憋在心里,一些事不讲出来,是容易引起误会的。当然,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甜甜的眼神里仍是怒气,她背对着洪书记,无所适从的样子。
洪书记像猛然记起什么事情一样,亲切地说:“甜甜呀,有个人一直想找你商量点事儿,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谁?”她吐出一个字。
“我把她请进来你就知道了。”洪书记按了分机号,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门开处,进来一个妖艳的女子,满身像响铃铛似的,那跟着高跟鞋的节奏扭动得厉害,让人不免担心那裤子的承受能力。空气中的烟味已被栀子花的香气所包裹。
洪书记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们谈吧,我回避一下。”
甜甜认得这女人,是洪书记名副其实的太太紫青姑娘,她有什么事要商量的,不会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