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走向窗边,窗户关得好好的,那鬼怪如何出去的?他为什么要变作桃富的模样来算计呢?
赵夫人去门角落拿扫帚,她要清理那堆呕吐物,她一转身,地上却干干净净的,没半点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抬头一看,见那片绿叶飘在天花板上,叶片一摆一摆的,生出一阵清新流动的气体,那些污垢物便隐入了地底,难怪一点痕迹也没有。她伸手去接,绿叶很知情地投入了她的怀抱。她愈来愈喜欢它了。
这时,门又开了,同样进来一个黑身影,她吓得打抖,急忙去胸口触模绿叶。但这一回绿叶好像失灵似的,一动不动的呆着。难道非要遇到生命危险时它肯出手相救吗?她暗暗埋怨起绿叶来,于是恐惧急剧上升,她只得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希望外边的人听见,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没有什么不可解决的。可外边没有回应,倒是黑影“嘿嘿”地应了一下。她脚一软,倒在地上。黑影徐徐过来拉她,她摆月兑他的手,那是双冰凉的手,不过好像并非害意。
“老婆,我是桃富啊,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儿?”黑影倒在她身边。
她定睛一看,却是桃富的面容,叫道:“不,不,你是魔鬼变的,你走啊!”
“你嫌弃我了!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习惯地打了一个耳光,喝道:“滚!害人鬼!”
黑影立起身,果真向门外走去。
“哎,回来!”她像是后悔了,莫非此人确实桃富?
“魏军哥说得好,你不是个好东西!你离散了我们弟兄,我走!”黑影似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乖乖地回去了。
“你去哪里?”
“我去找魏军哥!”
“他是鬼啊?”
“我喜欢,他是我兄弟!”
赵夫人跟出门去,想拖住他,但总是赶不上,他的步子似慢似快,像受到什么灵异物控制,很快,便到了荒郊野外,一个个耸立的坟墓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突然,她的心咚咚直跳,胸边绿叶又放出一道蓝光,她的脚步便无法向前迈了,黑影隐入了乱树丛中,仍是嘿嘿地笑,像波浪一样触动耳膜。
她看见坟洞中钻出了一个人头,吐着长舌头,那舌头便在草地上漫延,像蛇一样地追她而来,“嗖嗖嗖——”她背转身,两条腿像车轮子一样哗哗地转。
赵夫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合上门,眼前直冒火星。当室内由模糊变得清晰时,她躺在旁边的小床上,那是一张下人睡的床,床铺很硬,还发出响声,像不是很结实。她就这样在极度惊恐与疲劳中安睡了。
当阳光洒满窗台,小鸟在树枝啾鸣时,一个小东西在她腋下滚动,她认为是魏军变幻的,一掌正要劈过去。却看见是个可爱的小孩,张着嘴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难道是你吗?我的孩子?”
这孩子长得极像她先前死去的孩子,可头上还是怪怪的,她不敢去碰他,连忙从小床上爬起,细细地打量,这孩子头顶上长着细女敕的柳条叶,脸颊上却是绒毛,他的皮肤全是花豹身上的那种黄黑斑纹。
“孩子,你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吗?”
叶孩说:“我是从你腋下钻出来的!”
“腋下?!”
“对呀!”叶孩立坐在小床上,两只手比划着,他只有一尺来高,真像个布女圭女圭。
赵夫人斗胆抱起他,如抱起当年的孩子,心中无比喜悦,竟不住往他脸上亲了一下,叶孩也去亲她,他嘴里却是尖尖地牙齿,差点把她的脸皮撕破了。
小混想起昨夜对赵夫人动粗之事,心存愧疚,于是遣女侍前去送饭问安,女侍受命前来敲门,门未曾关好,一碰便开了,赵夫人正好抱住叶孩,女侍哪见过这等怪物,一托盘茶饭哗地摔在门槛上,扭头便跑。
“哎呀,不好了!赵夫人房中藏有妖怪!”女侍连跑边喊。
众犯人都很惊奇,争相跑到走廊上看热闹。小混听后,佩上大刀赶入赵夫人房内,王驼子尾随其后,一下子,整个长春宾馆全轰动了。
小混怒喝:“好你个赵夫人,难怪众弟兄多灾多难,你却在背地里养妖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夫人搂紧叶孩,生怕他受到惊吓,说道:“他不是妖怪,他是我的骨肉,适才我把他生下来的!”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王驼子说:“这妖怪倒有几分像赵夫人,只是头上长叶子,外表披豹皮,不伦不类呀!”
小混回想起花豹与赵夫人同床而睡的一幕,脸上**辣的,这女子名誉上是他的,却生出个这样的杂种,为了挽回面子,他对众人说:“此妖怪乃不祥之兆,必须将他处死,咱们才有安宁之日!”
犯人们高呼:“处死他,处死他!”
208、惩治叶孩
犯人不顾赵夫人情面,将叶孩关进铁笼子里,赵夫人哪受得这般污辱,当场砍死了两个犯人,叶孩惊恐地哭着:“妈,你不要管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孩子,他们会杀死你的!”
一伙人情绪激愤,将赵夫人反绑在木柱上,赵夫人拼命挣扎,无赖寡不敌众,她的嘴里塞进了布团,眼睛也被蒙上了。
叶孩看见赵夫人因他受罪,大声嚷道:“你们快放了我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兔崽仔,闭嘴!你才是祸根,今天你必须死!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一个犯人喝道。
“哼,该死的是你们,当初我妈把你们救出,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不作悔改,还要误害他人,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们!”
叶孩两手一拔,笼子外头的钢筋弯成圈,他轻松地走出,笑着说:“你关不住我的。”
犯人无不惊慌,但看他是小孩,仍没放在心上。小混一把揪住他,怒目而视,叶孩也生气地看着他,他将他举过头顶,向一块巨石上砸去,巨石立刻断成米字条纹,叶孩则嘻嘻地坐在石块上手舞足蹈。
“这一定是个怪物!拿刀来,砍死他!”小混说。
叶孩全无惧色,仍是笑,任由他们处置,好像陪他们玩玩而已。一个女犯人递过一把宽头刀,足有五十余斤重,小混横刀削去,火烟之处,那把刀反弹过来,刀刃向外翻卷。小混气得扔下破刀,叫人取柴生火,烧死叶孩。熊熊烈火中,两个犯人将叶孩绑在一根木料尾端,送入火中。却见那火苗遇着叶孩,便有意避让,空出一个圆弧空间,持木料的犯人烤得汗流满面,木料也烧着了,叶孩踩着火苗走了下来,一身粉白粉白,那犯人去模他的手,还凉着呢!这可如何是好?旁人见小孩可爱,并无伤众人之意,似有挽惜之情,只是看小混下不了台,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犯人们也不好劝阻,仍把叶孩当妖怪看待。
“淹死他!”小混一步步试探。
两个女犯人提着叶孩,按入水里,沉下石块,叶孩高兴极了,四肢游来游去,水儿也不往他嘴鼻流入,石块也沉不下他。小混着犯人搬来一块重达五百公斤重的石碑,压在叶孩身上,那石碑仿佛一块塑料板,飘浮在水面,叶孩经水洗过,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他轻轻一拨,石碑复又回到岸边,压在女犯人脚上,骨趾碎成了粉末,女犯人尖叫大哭,十几人一起搬开,叶孩吹一口气,石碑将那些人全压在地缝里。
叶孩说:“还敢欺侮我妈吗?快把她放了,我也把他们放了。”
王驼子见势不妙,笑脸相迎:“小朋友,我马上放了赵夫人,你看如何?”
叶孩说:“还是驼背爷爷通情达理,快去吧!”
小混手一挥,说:“慢,把他活埋掉,看他有何怪招?”
众人挖了一个大坑,将叶孩扔下去,叶孩仍笑嘻嘻地,在地下打滚栽跟头。那些挖出的湿土全涌入坑内,再在上边搁了巨石。
此招一出,果然奇特,叶孩真的没有动静。于是众犯人欢呼。小混、王驼子等人回到房内,适才绑赵夫人的绳索扔在地上,没见人影。小混拿捆绑者是问,几个人低下脑袋,吞吞吐吐地说:“我们绑了死结,绳都掐肉中了,可是——”
“绑好了怎么跑了的?”小混说。
“估计是花豹救走的吧?!我好像看见花豹来过。”
“扯蛋,花豹已关进地下室,如何出得来?”
王驼子说:“可遣人速到地下室看看,兴许赵夫人也在那里呢!——你们两个,快些去看看!”
两个犯人急匆匆跑下去,又呼哧哧地奔上过,老远就喊起来:“混哥,花豹还关在地下室,不见赵夫人!”
王驼子说:“这可就怪了,难道是自己人干的?!”
忽然外边一个女犯人惊吓地跑来,说道:“不好了,那压住叶孩的巨石在咚咚地发出响声,好像要被掀开一样!”
这些人开始有了惧色,若是埋不住叶孩,他一出来,肯定是要报复的。小混叫各人带好兵器,来到馆外的野地里,湿坟上的巨石被震得破裂了,土里钻出了女敕绿叶,叶子随风摆动,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跟叶片的摆动节奏一致。犯人们顿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个站立不稳,那山脚的石块反滚到山顶上去了,树木根须悬露,地面开缝,一些人急忙往回跑,可是踩着的土地跟着他动,他们的身子反向后退了。附近的一些矮房子崩塌倒下,接着地面一紧一缩,石子路像被挖土机掘过。
不大功夫,所有人的脚、月复、胸全埋入土中,只剩一个脑袋在外边!犯人们拼命地叫喊,企求叶孩放了他们!
地下冒出一个稚女敕的声音:“地下好玩!
地下好玩!有你们作伴,可就更好玩了!”
王驼子开口说话:“小爷爷,你就饶了我们吧!看我这弯腰驼背的,呆在土里实不舒服。”
王驼子只觉得有双手儿在挠他的脚底板,痒不可赖,竟扑扑地笑,接着又挠他的下腋,他动一下,土颗粒便往下掉,只得用驼背顶住石块,但一使劲,嘴鼻也被土埋了,像陷进沼泽中,窒息!土粒直往他食道里钻,他扭得更厉害。
叶孩嘻嘻地笑:“逗你玩玩,我在这儿呢!你看得见吗?”
王驼子已不能说话,只得在土中双膝一跪,叶孩见他惨样,就他脚底发一股力,王驼子冲天而起,像从地底发出的导弹一般,蹦了数百米之高,便往下掉,这一摔可不得摔死吗?王驼子吓得魂飞天外,大叫,四肢如青蛙游水,啪地一声,正摔在一个犯人的头颅上,把那人压进了土里,而王驼子,像弹性极好的球,又蹦了起来,一起一落,不是天上,就是地底,那土中的一个个脑袋,担心死了,生怕一百多斤重的身子压在西瓜似的头颅上,要开裂的。
叶孩玩腻了,从土里跳出来,爬上一棵大树,王驼子急忙跪求:“小爷爷,快救他们出来吧!过久了会死人的。”
叶孩说:“小老儿,我妈妈呢!”
“我们把你妈妈放了,不信你可以去瞧瞧!”
“骗人!又把我妈妈藏哪里了?”
“没有,确实没有,你有如此神通,怎么不知我们的底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