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陪女子与葛杰抱成一团,将情战场所由地板转移到柔软的沙发上,她主动迎合他的***,还发出阵阵申吟,好像这样还不过瘾,她又伸长手,将所有的筒灯、线灯全按亮了,这些装饰灯亮度不大,由血红、海蓝交织,冷暖色调搭配,照得大厅跟区一样。男人的性敏感多在视觉上产生,经作陪女子一渲染,葛杰满怀激情,像从来没沾过女人的汉子,作出了波涛汹涌的回应。作陪女子全果在红蓝辉映的色彩中,优美的线条随动作闪动着,像一支悠扬、舒缓的曲子,在合奏中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葛杰被压的大腿泛着酸味,他的思绪渐渐由女人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沙发吞没了他三分之二的身体。从她嘿嘿地笑声中和她熟练的性技巧上,葛杰断定她不是原来的紫白,她更像一个妓女,猜透了男人的心思,懂得男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哪些是多余的。
紫白每回与他合欢,连暗示都没有的,当他解开她的衣服时,她尚会假意地拒绝,即便她心里想要。当倦意袭向葛杰时,紫白仍会从自身角度作考虑,仍向葛杰索求一段温存的时光,就像一块烧红的铁不可能一下子冷却到冰点,而此时的紫白却没有这样做,而像一个胜利者似的,从葛杰身上跨过去,在茶几上扯下一团餐巾纸,扔给他,便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放出哗哗地水声。
葛杰的疑虑更重,紫白难产,即便活过来,也是坐月子的时候,身体极度虚弱,能像现在这样高山流水式地寻欢吗?不,她不是紫白!但为什么又跟紫白长得一样呢?难道紫白从棺材中爬出,就换过了一个人吗?
作陪女子惊叫着从卫生间跑出,接着是猫的叫唤,跟婴儿啼哭一样。它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恶臭,两只眼睛发绿光,毛湿成一团,后腿有些拐,下月复开着一道长长地口子,没有毛,像剖月复产的孕妇缝了线一样。这分明是紫青家的那只猫!作陪女子扑向葛杰的怀里,指着后边说害怕。葛杰将她推开,他没有去追猫,猫的叫唤让他想起了婴儿,哭得是那么悲情,他于是问道:“你生下的婴儿呢?”
“死了。”作陪女子轻描淡写地说。
“我想看看他,他毕竟是我的孩子。你把他放在什么地方?”
“我也没看孩子一眼,这事你问豆春好了,是她弄走婴儿的。”
“可是她已经死了。”
“她死是活该!弄走了孩子还想跟我抢老公,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你……你根本就不是紫白,不是我老婆!凭什么你要掐死她!”葛杰指着她的鼻子说。
“老实告诉你吧,紫白已经死了,从棺材中复活的是我,我是作陪女子,借了紫白的身躯来与你继后半生的情缘,这是上天安排的。豆春命短,不能怪我,她是被吓死的,不是我掐死的,是紫白阴魂不散,硬将豆春拉走的,你若不信,可看豆春尸体!”作陪女子已经将衣服穿好。
葛杰恍然记起豆春还在卧室,光着脚推开门,一只绿眼猫从里边钻出,嘴里还衔着一只人耳。葛杰按亮灯,恶臭呛得他几作呕吐,他碰到两条僵硬的腿,一具腐尸半坐在门角落,两只耳朵被猫叼走了,眼眶里爬出蛆虫,半截舌头也烂在外头,唯有一口的牙完好无损。从她的外形上还保留着惊吓过度的神情。
“豆春,这是你吗?——哎呀,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葛杰带着哭腔,声音为他壮胆,“刚才还好好的,豆春,你醒醒呀,你说话呀,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你让我不敢碰你呀!可恶的蛆虫!可恶的猫!它们怎么会跑到你身上来?你的美呢?呜呜——”
葛杰去模模她的乱发,她的秀发已经像枯草一般,触之即落。葛杰抚模的头发竟带起一层头皮,他赶紧丢掉,接着拨开她的衣角,马上有蛆虫从里头爬出,他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头撞在门上,他的袜子上也沾满了蛆虫,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的,难道也想把活人化成腐尸吗?葛杰连踢脚,将蛆虫抖落得到处都是,他又拿脚去踩。这时,门外挪进一双寿鞋,踩得蛆虫毕剥作响,葛杰心头一震,回头一看,高挑的带着几丝嘿笑的作陪女子跟在他身后,他竟没有发觉。
豆春的死,葛杰是不敢伸张的。他用床单包裹了腐尸,开车丢在坟地的空穴中,像丢一条死猫一样。至于殓装紫白的那口棺材,也藏在车库里。对外人的解释便是,紫白没有死,只是昏迷而已。葛杰便把作陪女子当作紫白,不管在任何场合。
闻听得洪书记老来得贵子,葛杰与作陪女子备了重礼,前去祝贺。洪书记虽在官道上走得顺,威风八面,可在娶妻生儿育女方面受尽折磨。先是与第一任妻子柳梦生得一个女儿亚菲,因为婚姻之事上吊而死;次与第二任妻子柳颖生得一个儿子贵贵,刚出生便被佳美给换走了,落得个女儿豆璀,却跟了黑社会的桃富;后与第三任妻子柳倩生得一个儿子洪图,又因怀孕发高烧,把孩子烧成了痴呆儿;这回抓了甜甜借月复生子,名份上算作紫青的,正是个孩儿,却有几分怪气,长了小牙还会说话,瘦小得像只老鼠,相貌
与紫青相似。洪书记快退休的人,又失了性功能,名副其实的太监,这可是最后的一根苗了,能不大张旗鼓地庆贺吗?
于是四方客官云集洪运宾馆,摆下百桌宴席,全楼包下,共贺三天,请得一班当地的歌星明星,载歌载舞,毫不热闹。
为避嫌疑,作陪女子尽少露面,连父亲紫雄发也没敢去见,毕竟紫青与葛杰都知她的底细。作陪女子一见婴儿,那婴儿当即在紫青怀里大哭,两只小手指向作陪女子。葛杰甚是奇怪,总觉得婴儿的眼神极像自己,看上去也甚是熟悉,这是怎么回事呢?葛杰的眼是一只大一只小的,婴儿的眼也是一只大一只小的,且都是双眼皮,他定神地看了看,再没有往下想,毕竟这是洪书记与紫青的欢爱结晶。作陪女子顺势抱过婴儿,婴儿便停止了哭声,拿眼冲葛杰笑,好像很久就认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