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根孩躲藏在石缝里,听得蜥氤责问,以为发觉,正欲逃去,忽然一个女声妖媚地说:“夫人,我有机密事要禀报。”
幽囡指间弹出一线光亮,附在石壁上照明,次略整衣衫,轻挽发髻:“没见我正忙着吗?”
蜥氤见一个修条女子,露着阴阴地笑,走了过来,不曾出得半点声响,怒气渐息,又见她后边还跟着两个鬼怪,一个是黑熊怪,一个是多足赤龙怪,便责问幽囡:“这是你什么人?”
幽囡嘻笑地说:“这是我的部下,人称作陪女子,师兄莫要慌张,但听她能说出什么机密之事。”
作陪女子面露尴尬之色,意指石缝,幽囡将她拉至墙根,以蛛丝结成一层结界,防止声音外泄。作陪女子附在她耳边说出一通话来,让幽囡大惊失色。幽囡转诉蜥氤,我与根孩躲在深墙内,见他等神情,知事已败,但不知程度如何,进退两难。
蜥氤冷不丁向我藏身处一掌击来,石碎地裂,响声灌耳,那一掌渗内力于墙石间,根孩在前,生生受了一掌,与石块崩裂在地,被蜥氤踩住了脖子,我见势不妙,头顶铜磬月兑逃。
“慢,别杀他!”幽囡尖叫着。
蜥氤不解地问:“一个毛孩留他干嘛,他既叛逆宗教学校,公然与我作对,早晚得死。”
幽囡原地作法,化作一只毒蛛,从根孩的肚脐眼里钻进,烟消过后,根孩之身便被幽囡所附。
“你这是干什么?”蜥氤关切地说,“附于他人之身,很危险的,容易被道行高深的人同化。”
附体根孩站起,学幽囡的神情说话:“想那赵夫人一双鬼眼闪得不正常,我这就去试一试她。”
蜥氤道:“师妹单枪匹马前去,即要抵抗根孩的反击,又要应会赵夫人,很危险,还是让我跟了去吧。”
“不用了,你一去,他们肯定警醒,你与作陪女子、二鬼怪留守洞府,我去去便回。”
幽囡一改从前做法,把妖气寄居在他人身上,让他人去完成她要完成的事儿,这种做法隐蔽性很强,没有相当的洞察力,是识不出的。
附体根孩来到石室,赵夫人认子心切,哪辨真伪,抱起附体根孩,一个劲地猛亲脸蛋,惹得幽囡直犯恶心。
“孩子,你不是躲起了来了吗,怎么跑来见妈妈?妈妈没事的,很快便出去了,只要那蛛怪吩附我干些事儿,我便可以借机溜出。”
附体根孩试探性地问:“妈妈,你不是月兑离了蛛怪的意念控制吗?还等什么呢,咱们一块逃走吧,把这些一并带走。”
赵夫人问:“阳阴呢,你跟他不是在一块吗?要逃也要等到深夜,千万不能让蛛怪蜥精发觉了。”
附体根孩拉着赵夫人的手,说:“你抓在尸骨洞,他们没伤害你吧?”
赵夫人从腋间抽出一片绿叶,说:“幸是有灵通绿叶护体,不然,早死了千遍万遍,那蛛怪不知哪来的主意,借乾坤球控制石室所有人的意念,想谋反什么的,打刚开始利用我们时,我就没被他们控制,但我只能装,现在好了,这些人受鲲鹏铜磬的戴罩,都月兑离了控制。”
附体根孩刨根究底:“这鲲鹏铜磬在哪里?是个什么宝贝?”
赵夫人指着附体根孩的脑袋说:“你与阳阴躲在一处,鲲鹏铜磬的事儿还来问我,你耍我呀!”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妈妈,这绿叶真好看,给我模模吧。”附体根孩伸手去夺,冷不丁抽出了蛛丝,她一慌,立即收了蛛丝,却把绿叶捏在掌心。
身旁刁三看得真切,根孩的肚子没有那么大,这会儿说话也不是正味儿,还露出蛛丝来,因此起了疑虑,欲揪住根孩,问个仔细,又恐赵夫人见怪,只得瞪眼冷瞧,一柄剑捏得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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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孩子,你身上哪来的蛛丝,莫非受蛛怪攻击?”赵夫人伸手去模他下月复。
附体根孩吞下绿叶,指间骤长,如五根利刃,直刺赵夫人心窝。赵夫人一则无防备,一则失了绿叶,整颗心被根孩掏出,嘻嘻地发笑。
赵夫人眼儿发直:“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你妈妈?那可是妈的心啊!”
附体根孩道:“好你个赵夫人,谁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死了,你去冥府见他吧,你敢叛乱,这就是你的下场!”
附体根孩抽出蛛丝,又摘了赵夫人两颗眼珠,赵夫人呀地倒下,血流周身。刁三怒道:“蛛怪如此残忍,岂能饶你!大伙儿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她不是根孩,她是幽囡蛛怪,是我们的敌人!”
“哈哈哈,想留你等活命,你们不想,今天全死在我脚下!”
刁三气得呀呀大叫:“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我跟你拼了——”
刁三舞动寒冰剑,呈八字形斜砍,那根孩倒不避让,一味上前,正碰上寒冰剑上,半边脑袋连同肩胛骨全削了下来,倒下去的是真正受控制的根孩,而蛛怪幽囡顺蛛丝迅捷爬在刁三头顶,刁三被根孩死状吸引,不提防幽囡后袭,她的两只锋利粗壮的螯钳夹住刁三的脖子,正将毒汁灌输进去。刁三体内原有毒气积淀,生养着细密的锯状草,这时候一发作,便伸出锯状草,来回搅动,差点把螯钳割断了。幽囡变回原形,欲抽丝困住旁人,那些人早有防备,掷石块在她的肚脐眼上,纷向后洞逃奔。
幽囡念动咒语,借石壁封堵洞道,我在壁顶感知她的作法,便抛出鲲鹏铜磬,打在她的头顶,一团火烟冒出,蛛怪卖破阵溜走。
此时,亚菲也赶来了,仍是有影无形,不过我看得清她,我凑近赵夫人,俯看她:“谁能救她?谁能救她,她死得好惨呀!”
没有人应声,亚菲说:“她的血已流光了,活不过来的,除非那片灵通绿叶,能换回她的命!”
“可是,那绿叶被歹毒的蛛怪骗去了,要不,赵夫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刁三在一旁伤心地解释。
赵夫人虽然失了心与双眼,但她的手仍在移动,她模到了她的孩子,失去半边脑袋的孩子,她没有看见她孩子的死,她也不明白她死在谁的手里,当她的手抱紧了根孩的脖了时,她的那只手便不动了,整个人像松跨了一下,沉沉地躺着,脸上仍是为母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