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阳接到传唤后立刻赶来,老夫人对他道:“阳儿,你护送你表嫂回一趟娘家吧,这事本该你表哥亲自去办,但现在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劳烦你一趟吧!”
赵凌阳自昨日离开馨园后就没再见夕儿,现在一听要护送她去扬州,心里很是高兴,但面上并没有任何表现。“好的!”
“备马车吧,夕儿身子单薄,你们不需要赶得太急!”老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才让他们走。
一出门,赵凌阳就很开心地道:“这下子你可以去散心了,回家一趟,看你母亲,然后顺便散心!”
祝夕儿只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开心,不由得道:“谢谢你了!”
“别客气!”
这时,唢呐吹奏声传来,祝夕儿身子一僵。
赵凌阳道:“今日依然纳妾,现在洛府已经成为江湖上的笑话了,表哥似乎有意让洛家难堪,有意让老夫人难堪!”
“随他的吧!”祝夕儿淡淡一笑:“我们该走了!”
回到馨园时,小碧已经收拾好东西。桌上放着那块药王令,小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姐,你看这块牌子怎么办?”
祝夕儿扫了一眼,“呃,都忘记这个东西了,放包袱里吧,呵呵,做个纪念,这辈子也算行善积德过一次!”
她不知道这块药王令在以后的日子里改变了她的命运,她也不知道,这一次离开洛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马车在门口备好,祝夕儿和小碧收拾了行礼,在赵凌阳的陪同下,三人离开了洛府,缓缓地向扬州出发。
他们离开的时候洛晴天正在举行他的婚礼,祝夕儿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洛府的红漆大门,再看看那门墙上的四个火红的大灯笼,突然有些惆怅,她觉得这次离开就像是诀别了一般。但她确实没有要离开的决心,不是吗?
摇摇头,祝夕儿上了马车。
小碧兴奋的像个孩子。“小姐,总算可以回家了,呵呵,真好!还有赵公子送我们回去,更好了!”
赵凌阳听到小碧对自己的欢迎,不由得笑道:“这么说,我还算很受欢迎了?”
“那是当然,赵公子,你没看你一来我们小姐都很喜欢笑的吗?是不是小姐?”小碧在赵凌阳面前一点拘束都没有。
“小碧!”祝夕儿制止她的胡言乱语。
“本来就是嘛!”小碧扁扁嘴。
“呵呵,夕儿,我可真是荣幸的很哦!”赵凌阳眨了下明亮的眼睛。
祝夕儿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把视线转向窗外。
洛家在扬州北的一个小镇上,虽说是小镇,可这洛家却是真的比扬州的大户还要富裕,回扬州也只需一天时间而已。
祝夕儿的视线飘忽不定的,想到临出门时那欢腾的唢呐,那热闹而诡异的气氛,她的心里一阵悲哀。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每天都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不敢大喜大悲,什么心事都得藏在心里。
“夕儿,一些事情不要去想了。想些开心的吧!”赵凌阳又适时的安慰。
祝夕儿心里一震,有时候安慰多了,会成为一种习惯,她不想给自己找个习惯,因为对别人不公平。
“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娘亲的病而已,她一直都很健康的,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倒!”祝夕儿不想去说自己介意洛晴天的纳妾。
赵凌阳也没有揭穿她的心事,只是道:“也许你娘是因为知道洛府的事情一下子有些担心而已,应该不会病的太厉害,不要太担心了,傍晚我们就可以到了!”
“嗯!”祝夕儿点头。
“唉!真是可惜!”小碧突然说道。
“小丫头有什么烦心事了?”赵凌阳好笑地问。
只见小碧垂下小脸来,“姑爷不能去看看二夫人,她一定很难过,二夫人一定是晓得了小姐在洛府的待遇才会这么伤心生病的!”
提到洛晴天,祝夕儿咽了咽口水,像是有把利剑在割喉一样,疼的难受。“小碧,休要多嘴。”
赵凌阳黝黑的眸子里亮了下,也闭上了嘴巴。
“我们来吟诗或者唱歌吧!”
“呃!”祝夕儿点头。“听起来不错!”
“那唱什么呢?”赵凌阳想了半天。“夕儿你唱吧,你嗓音柔美,我还没听过你唱曲。”
祝夕儿也不客气。“那好,我唱了!”
清了下嗓子,祝夕儿就真的唱了起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晏殊的一首《木兰花》被她唱的百传千肠,让人听着就很悲伤。
“太悲了!”赵凌阳道:“不过唱的很美!”
“呵呵……”祝夕儿开朗地笑着。
不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三人都没在意,一直在唱着曲,开开心心的。歌声飘荡在马车的周围,一路向着扬州而去。
突然间,马车停了。
赵凌阳皱眉,撩开门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呐呐地不敢说话,视线望向马车的旁边,赵凌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愣了下,随即笑道:“表哥,你不在
家纳妾怎么跑这里来了?”
“赵凌阳,谁给你的权力?”洛晴天冷冷的声音传来。
祝夕儿的心咯噔一下子。他怎么来了?
她有些紧张地爬出来,就看到洛晴天坐在马背上,俊美的脸庞如雕刻刀雕出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在冬日里的阳光下,宛如神一般不可触模。
祝夕儿微怔,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屹立在马背上,冷然孤傲,喜怒不形于色,祝夕儿突然瞧不出他在思索什么,有些惧怕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