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气活现地对我命令道:“我身上的荷包旧了,你尽快给我做只新的!”
“可是,我不是已经给您做过一只荷包吗?那只荷包颜色还新得很,怎么就旧了呀?”
“爷天天儿挂在身上,怎么不要旧哪?你不愿意做啊?成,那就……嗯,给我做套新衣裳吧!”
“什么,做衣裳?”我盈盈双眼顿时瞪得老大。
“没错儿!”他坏坏地笑着,拿手比划着道,“爷要的可是一整套衣裳哦!不仅要有袍子、裤子、还得有鞋袜……横竖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得要置备齐全!”
不是吧?给他这个龟毛的家伙做这一整套的衣裳,哼,干脆让我死了吧!
我惊得嘴张得老大:“我怎么会做这个?”
“不会?那就赶紧给我做只荷包,我可是急等着要带的!”他笑眯眯地牵起我的手朝花厅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唧唧咕咕,“我想要只颜色素雅些的,上头最好绣些雅致的花样,下面的络子一定要打得精细些,这样式么就给我做……”
我烦得恨不能拿针线将他那张不停说话的嘴巴给缝住,真没见过像他这样啰嗦又麻烦的男人,唉,自己怎么会如此命苦,嫁了个这么龟毛的丈夫!暗自哀叹,唉,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龟毛丈夫难伺候;女儿喜,最近不用很早起;女儿乐,不用骑马真快乐①……忽然想到,自从他受伤以后,我倒是再不用每日天不亮就被他硬拖着去骑那匹该死的鬼马,可以尽情地睡懒觉,哎呀,真是幸福啊!真希望他的伤慢一点好,越慢越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多睡几天懒觉了!
我边胡乱想着,边和他到了花厅,何玉柱和崔克己、荣嬷嬷分别带领着府中的下人给胤禟拜寿,待他发过赏钱和寿面后,众位皇子携他们各自的福晋陆续来了,还有他的狐朋狗友多嶙,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宝珏并没有一起跟来,多嶙说她病了须在府中静养;那个新结交的法国小美女夏琼瑶则跟随她舅舅去了广州,所以没能来;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胤祥夫妇也没来!
不过,令我颇感意外的是,听五福晋和八福晋私下悄悄耳语,说宝珏莫名得了失心疯,而且症状还不轻,已经请了很多名医诊治,可这疯症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前些时日她们妯娌俩相约一道去探她,她虽还能认得她们,可嘴里却是不停地说疯话,胡言乱语到后来竟哭闹起来,吓得她们俩往后也不大敢去瞧她了!
宝珏疯了?这桩新闻倒是挺稀奇的!我的脑中虽闪过一丝疑惑,却是并没多想,反正她以前的脾气就这样,老是歇斯底里地乱发神经,一不顺心就对底下的奴/才非打即骂,简直像条疯狗似的,外加嫁得丈夫不遂她的心意,在多嶙的贝勒里日子过得不尽人意,她会疯掉……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嘛!
脑中忽然想起前不久青玥暴毙身亡的事,心中忽然有些感叹,唉,想我在宫里头呆的那会子,这对心肠歹毒的姐妹俩曾经如何丧心病狂地欺凌自己,那时候她们是多么风光、多么得意啊!可这才过了几年呀,却是死的死,疯的疯,怎么竟是会沦落到这么个悲惨的境地呢?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陪着她们妯娌说闲话,五福晋告诉我说胤祥那位高贵的妻子前些日子顺利地诞下了一位小格格,现正在坐月子,自是无法前来,而胤祥……听八福晋说他因为抱病在身无法亲自来,所以就差了府中的管事送了份寿礼来以表心意!
胤祥病了?
我的心微微一沉,隐隐有些担忧,随即又快速消失,自嘲道,怎么,又开始挂念那棵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花心萝卜了?你一点也不需要替他担心,因为担心他的女人、会精心照料他的女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不管怎么轮都挨不着你!
客人到齐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酒席边谈话说笑,荣嬷嬷忽然走到胤禟身边,对他低低地说了几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快速地瞥了我一眼,低声呵斥道:“你今儿可是犯糊涂了么?领他们过来做什么?”
“爷,您不见他们也就罢了,可福晋她已进门半年多了,总得跟他们见个面儿吧?”
“哼,这有啥好见的?”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和憎恶,“多事!”
“爷,老奴知道您的顾忌,可也总不能让福晋跟他们就这么一直回避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呀?”
“谁要见我?”我隐约听见了几句,忍不住开口问道,暗自狐疑,难道是他那些貌美如花的侍妾们还是那些被“金屋藏娇”的野花们来了?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冷不丁想起嫁给他之前做的那个噩梦,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们……该不会借着今天来给胤禟拜寿,故意来找自己的茬,就像宝珏那条疯狗和青玥那条毒蛇当初一样吧?
注释:
①改自《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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