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珪一拍脑袋,道:“对了,我还有个同伴不知道下落,我得去找他!”迷谷道:“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么?”诸葛珪提起长袍就往山上走,道:“你下山到聚贤阁等我吧。”
肥遗一手扶住地面半蹲着聚起功来,桓帝也正好乘机调理体内真如。张角道:“这狗皇帝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他那招能让空间扭曲的让人匪夷所思,看来这招是他的看家本领,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张梁在旁若有所思。
肥遗身形变得枯瘦,全身皮肤干涸龟裂,变得如木乃伊一般。桓帝神色冷静,不知道对方要使出什么招数。肥遗单手抓地,没过几秒,地面干涸龟裂,树枝焦枯,周围温度升高了许多。一阵轰鸣声,桓帝站立不稳,险些掉入裂缝中。他冷哼一声,躲过裂缝,双手食指射出两条绿线,肥遗毫无躲避的意思,接了下来,绿气碰到干硬的皮肤,却化作了几缕气雾。肥遗笑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我是不怕你的绿气的!”
桓帝怒道:“哼,别得意,看朕破你!”
他运起一团绿气,向肥遗冲去。肥遗道:“怎么不用那招了?是不是没力气用了?”桓帝暴怒,吼道:“杀你朕还用不着!”一爪抓来,凌厉非常,肥遗侧身避过,单手去抓桓帝的绿手,桓帝另一爪抓来,肥遗侧头避过,一手抓住桓帝的前臂。凭着干硬皮肤的保护,绿气不断挥发,无法侵入肥遗体内。桓帝见两击都被对方躲过,双手又被制肘,刚想反击,突然眼前的双臂渐渐干瘪,肥遗喝喝冷笑,道:“先废了你双手!”桓帝痛得大叫,两只前臂顿时干枯。
肥遗放开双手,将桓帝抱个满怀,哈哈大笑道:“变成干尸吧!”桓帝只觉体内的水分逐渐蒸发,不出一分钟,自己就会变成干尸。
退在远处的张梁道:“为什么他还不使出那招呢?”张角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他使出那招时,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他本人,只要像现在一样抱住他,即使他使出那招也没用,所以他才不作无用功!”张梁道:“对,但他没想到有人会不怕他的绿气,只要不怕绿气,就可以与他一搏!”
桓帝面容枯瘦,眼看要被吸干。他精光闪闪的眼睛突然一闪,却笑了出来。肥遗正诧异,桓帝一头撞在肥遗的眉间,一小股绿气渗入肥遗的眼睛,肥遗惨喝一声,双手捂住眼睛,痛得大叫。众人没想到优势在一瞬间就扭转过来,而且肥遗付出了双眼的代价。
桓帝身形枯瘦,掰开肥遗双脚,呼呼喘气。他血红的眼睛望着张角,道:“别想乘人之危!朕还没死!嘿嘿!”他笑得得意,冷酷,其实他内心知道,他已经油尽灯枯,如果这时张角挑战,自己非丧命不可,因为他已经连逃的力气也没有了。张角二人果然犹豫不决,桓帝心里暗喜,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时间就是一切,生死存亡就在时间上了!桓帝缓缓将体内剩余的真如放出,变化为绿气在周身环绕。张角果然不敢再向前。桓帝愁准机会,走到罴的尸首边,对着颈口咕咚咕咚喝起血来。张角怔了怔,猛然醒悟过来,大叫不好,双臂骨甲成镰刀状,就向桓帝奔去。他双手一挥,将罴尸斩开,却不见了桓帝,回头一瞧,桓帝跳在他身后,鼓着嘴,“扑”将口中的血喷来,张角躲避不及,被淋了一身恶臭的鲜血。桓帝道:“别急嘛,我还没恢复,怎么陪你玩啊?”张角退后几步,见桓帝已经恢复,只是上身还骨瘦如柴,满脸鲜血,舌头还在脸上不停地添,已经完全没了人样。
张角鄙夷道:“恶魔!”张梁已经横飞过去,一脚扫在桓帝头部,“喀喳”一声,桓帝全身一震,张梁连续踢出几十脚,砰砰有声,只见桓帝已经恢复了身子,冷冷一笑,张梁全身一颤,自言道:“天哪,你们竟然在跟这么强的敌人战斗!”桓帝笑道:“你的腿功不错,可以给我按摩!”一手欲抓他的脚,张梁忙收脚,靴子已被绿气腐蚀。张角将他推开道:“你走开,他不是你能对付的!”桓帝道:“在地洞里,你可没这么强啊,到底怎么回事?说!”
张角道:“我变强,就是为了杀你!你想知道,就下地府去问吧!”他全身一挺,长出无数骨刺来,两人顿时见招拆招,打得不分胜负。张角左手骨盾,右手骨刀,一攻一防,攻,只能攻到对方的残影,防,却非常吃力,绿气一碰骨盾,骨盾就融化,张角不停催生骨盾,这样才勉强招架。
二人分分合合,打得震天动地。
肥遗绿气袭眼,只觉绿气往里渗透,如果把眼球腐蚀完,就势必侵入脑内,情况危急,他将双指插入眼内,将腐蚀了一半的双眼硬生生挖出,捂住眼眶,运功蒸发剩余的绿气。张梁见肥遗痛苦不堪,将他扛上肩,退于一旁,将他放在祝余身边,运功为他疗伤,肥遗痛楚渐渐止歇。祝余双手折断,胸骨粉碎,一动不能动躺在地上,看着张梁。张梁道:“如今只能看大哥了,看样子大哥得了秘传,武功长进不少,希望他能够打赢!”肥遗站起身来,张梁欲阻止他,他笑笑,道:“没事了,梁哥,今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梁放下手,默然不语。
肥遗奔入战场,直朝桓帝扑去,桓帝见他双眼流血,神情恐惧,忙倒退几步,肥遗脚一点地,寻声向桓帝扑去。桓帝一伸抓,肥遗只觉肚中一痛,忙抓住他的手,道:“放不放?!”桓帝一时动不得,怕抓他内脏,手又被他所废,正犹豫见,背部被张角抓个正着,张角大喜,大喝一声,五指长出五把骨刀,将桓帝身躯刺穿,定在地上。
桓帝直觉五把骨刀穿身而过,痛得狂叫,他将手抽出肥遗身体,运气绿气,将胸前骨刀融化,张角收手,桓帝暴喝一声,一拳打在肥遗胸口,肥遗胸骨轰断,七窍喷血,风筝般跌飞开去,再也起不来。
桓帝咳着血,站立不稳。他双手在胸前交叉,吼道:“朕今天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顿时山石颤动,空间扭曲,桓帝全身绿气喷射而出,在身周环绕。张角没想到桓帝还有拼命的力量,只见眼前地面、树木、岩石扭动变形,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打圈,见张梁与祝余还在不远处,道:“你们快走!越远越好!”张梁正不知所措,又担心张角,迟迟不肯走。张角吼道:“快走!别管我,我不会死!快走!”张梁点点头,将祝余横抱,往山下奔去。
地动山摇,肥遗震得一翻身,跌落山崖,他抓住崖石,努力爬了上来,缓缓朝桓帝爬去。
肥遗单脚站起,道:“你们为了扩张领土,将我们生活的原始森林烧光,将我们一族赶出了家园!今天,我一定要讨回公道!”张角见他走近,道:“别过来,危险!”肥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差扭曲的空间还有几步之遥。
肥遗家族是以召唤神兽出名的,历代是楚国的巫师,受着国人的尊重。他们生活在南方的云梦泽一带,世代生活在原始森林里,与野兽为伍,生活和乐安详。
自从秦国的军队把战火绵延到了楚国,他们的安详生活从此就被打破,作为楚国神巫的族长更被王翦处以车裂之刑,他们四处逃难,逃到了更南的地方,由于与越人为邻,纷争不断,他们被迫拿起武器,为保卫自己的新家园而战斗。
秦被灭后,汉代历代都对南疆进行开发,他们部落也因此一迁再迁。南越王的反叛,更激起了汉王朝对楚越一地的镇压。从肥遗懂事以来,只记得不时迁移,过着流离的日子。10岁的肥遗曾经问过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总是看到外人就逃呢?妈妈常常流着泪说,孩子,我们不走,他们就要杀人啊!肥遗眼光闪闪道,妈妈,我们跟他们拼命!他们杀我们,我们也杀他们!妈妈眼里闪出惊恐的眼神,然后给他一嘴巴,道,忘了你刚才说的!绝对不能升起这种念头!我们和平的族群,我们世代供奉的神不允许我们这样做!不要再跟别人说这样的话!肥遗从未被妈妈这样呵斥过,委屈得呜呜哭起来。
不停地迁移,肥遗慢慢懂得了妈妈的话,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不反抗,当他鼓起勇气当着族人说要反抗的时候,只见妈妈羞愧地捂着脸躲入了草屋,族人一个个惊讶的脸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异类。接着,他被赶出了部落,只有一匹枣红的小马陪他浪荡天涯。他向北方走去,当看到高大如山的城墙时,他吓坏了。一觉醒来,头顶的木桥已经轰隆隆作响,城里人纷纷赶集,人来人往,他才发现,小红马不见了,当他跌跌撞撞赶到市集,拨开层层人群时,才发现屠夫挥着手中的刀,向肉案上的鲜红的肉斩去,一刀,一刀,又一刀!屠夫喊着:谁买十斤,送他一个小铃当!小铃当!小红马脖子上的小铃当!妈妈送给他的伟大的祖先神巫的法器小铃当!肥遗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他冲进店里,墙上挂着好多刀斧,他操起斧头,就朝屠夫胸口砍去,一斧,一斧,又一斧……为躲避官府追杀,他召唤出被族人禁忌的狡狼,听着官兵被狡狼咬杀的惨号声,听着腰间铃当清脆的声音,听着耳旁的风声,肥遗逃出了城墙,在森林中,他是何等畅快,胸口郁结的气也随之消散。大自然才是他的家。
肥遗道:“我们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太善良,而我,只好做个恶徒,背叛族人,来杀你这狗皇帝!只要今天杀了你,我回去被族人千刀万剐,也心甘!”
桓帝劲气已经聚了八成,全身已经变成绿色,道:“再过一分钟,让你们一起死在我的毒雾下!”
肥遗一步一步走来,道:“大哥,是你让我从一个恶人又回复了一点点本性,对不起,不能与你一起济世救人,实现理想了!”张角刚叫他别过来,肥遗不知道空间已扭曲,朝桓帝扑去拼命,没料到一声惊呼,身体不由自主旋转起来。
桓帝冷笑道:“现在就让你们看到真正的地狱!”
他双臂一展,如剑劲风爆发,整个玉皇顶,都被绿色笼罩。
桓帝已经强弩之末,他捂住胸口,不停喘气,两腿不停哆嗦。周围雾气还没完全散去。近处忽然听到一声长笑,只见不远处岩石上出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大笑数声,突然身形陡涨,变成了一个气球,他将气吹出,顿时刮起一阵大风,绿气朝桓帝吹来,桓帝哪有逃避的力气,惨喝一声,自然全盘接受。
桓帝双臂前臂已被腐蚀,绿气一点点侵蚀他的**,眼前是个矮胖的道人,正是当日被自己取肋的魏伯阳!他双眼通红,道:“你……”魏伯阳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吧?取我一肋,我取你一命!还有,你看,这是谁?”桓帝被魏伯阳抓住头发,半身被绿气融化,他睁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被魏伯阳抱在怀里的小刘宏。魏伯阳道:“小子,见你父皇!”小刘宏吓得躲在他怀里,哭道:“他不是我父皇,他是鬼!是鬼!伯伯快杀了他!”
鬼?朕是鬼?!桓帝在魏伯阳的笑声与小刘宏的哭声中,命丧黄泉,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