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岛真是神奇,一切都自动化,巨大的铁管收集人们呼吸的空气,泉水与一些粉末相混合,就调制出一种好喝的饮料,整座小岛还能沉入海底,难怪诸葛珪能够躲避官兵的追捕,在海外的小岛上消遥自在。”楼乾靠着铁栏杆道。
赵云与鹿厌还是不敢走得太近,问道:“你弟弟如何了?”
“死了!”楼乾懊丧道,“诸葛珪那小子去得太晚,错过了治疗的时间,结果我弟弟死在了小岛上。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亲手将他用石头缚住,扔入海中,海葬了他……”说完楼乾神情黯然。
“那么迷谷呢?她最后如何了?”赵云问道。
楼乾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无心攻击弟弟的,可是,他又如何了解我这做哥哥的心里怎么想的?失手打死了弟弟之后,我也不想再活了。小岛中有一种巨大的机器,是用来椿大米的,一天晚上,我就悄悄地躺在下面,等着那尖锥将我碾成碎末!”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机器开动,就向我椿来,就在我要被压中的时候,机器突然停了,原来是诸葛珪发现了我,我没死成,于是就打消了寻死的念头,等我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迷谷挽着诸葛珪,对我说她决心嫁给诸葛珪,我万念俱灰,知道自己做的弥天大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迷谷愿意如何折磨我便折磨我好了……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迷谷突然失去了踪迹,我们找遍了整座小岛,还是找不到她,当时小岛正沉在海下,她如何逃得出去?可是谁也没找到她,她就像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后来我离开了小岛,四处游荡,直到确定没有她的消息后,才回到了乌丸。”
鹿厌托着下巴,道:“那她会去哪里呢?她跟诸葛小子私奔了吧?”
“不,诸葛珪还在岛上,他也回到中原,冒着必死的危险去寻她了。”
楼乾自言自语道:“我从小养尊处优,又如何会关心百姓疾苦?呵呵,说来好笑,我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了自己。自从她消失后,我日夜想念着她,父王的事情,正好是一根导火索,我顶撞他,正是因为我已经不想活了。虽然父王对我当面反对他,并预谋杀他非常恼火,但他竟然放过了我,呵呵,其实他这样让我生不如死,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凭你父王的本事,还没有这个能力将你封死在这种地方吧?”鹿厌一语打破沉默。
赵云也觉得奇怪,凭楼乾的本事,被人害得这么惨,那对方一定是个十分可怕的人物了。
楼乾道:“将我封死在这个地方,让我过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正是我的师父乾因紧那。”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乾因……紧那?他是什么人?”赵云感到渐渐说到重点了。
楼乾道:“此人来历不明,但我与弟弟一身的功夫,却源自他的传授。父王封他做国师,是因为这个人不仅武功高深莫测,而且智慧超群。多年功绩累累,但他的要求却让人匪夷所思。当年父王要给他一大片国土的时候,乾因紧那却拒绝了父王的好意,而是要求把一块死灵之地给他,那个地方酷热难耐,没人可以在那里活下来,但乾因紧那不知何故,经常去那个地方,父王见他特别喜欢,就同意了。就在他去那边守了几年后,父王又认养了一位义子,从此,父王就开始准备虎蛟复制计划和赤山计划。我们兄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乾因紧那,他却微笑不答,没有干涉。在我回到乌丸后,因为我强力反对这项计划继续实行下去,遭到了国内许多元老的反对,原来短短几年,这些人都被父王的义子收买了过去,成为他的傀儡,而父王却浑然不觉。我情急之下,与父王分庭抗礼,当众扯下面皮大骂起来,我不仅大骂他,还将他的义子一并骂了进去,那义子名叫蹋顿。那次翻脸之后,蹋顿在父王面前便进了谗言,父王立了我一个叛国罪,要将我收监。我一不做二不休,半夜潜入宫去刺杀父王,没想到在寝宫的门口,竟然遇到了乾因紧那。他一句话都不说,一招便将我石化,并答应父王,有生之年会让我永远呆在这里!没想到,师父竟然也如此黑白不分,他竟然成了父王的走狗!他对我说:‘你忤逆叛上,杀你亲弟,你我师徒缘分一刀两断,从此你便是我看管的囚徒!’”
赵云道:“你弑君杀父,在道义上确实说不过去。但你说的未免不对,如果虎蛟计划成功的话,中原将有无数生灵涂炭。不论你做错了什么,但为了这一点,我也要将你救出去!”
楼乾低头叹道:“我已经认命,这也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我愿意永远在这里赎罪。要救我出去,必须打败乾因紧那,为我这种罪人去犯险,不值得!”
鹿厌道:“如果你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我们确实不会考虑救你出去,但就是为了这一点,你以前所有的罪过都可以洗刷!我们救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天下百姓!”
楼乾抬起头来,道:“看来我看低了两位,想不到,想不到,我师父乾因紧那,我说过了,我一身的武学全是从他那里学来,但他生平从不崭露真实的功夫,你们此去要非常小心,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手软的,说得直白一些,他是个为坚持原则而不讲感情的人!你们若是斗不过他,下场只能是死!”
赵云笑道:“死不了,我不会在这里死的!放心,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楼乾一愕,随即笑道:“我楼乾从未见过如此豪爽之人!如果你们能够打败他,那么我身上一切枷锁都会解除,到时候我便能够冲出这里!”
赵云道:“好!那个人在哪里?”
楼乾悠悠道来:“那个地方叫迷灵之地,大地酷热难当,从此处往东北方,行180里便到了,那是个没有生命的地方!乾因紧那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
赵云与鹿厌离开楼乾之后,便依寻旧路回到死海岸边,木鱼和桑哈早躺在箭鱼二号上睡着了,二人上车,叫醒桑哈与木鱼,便离开死海之狱。
一路上,赵云将楼乾与迷谷的故事告诉桑哈与木鱼,听得桑哈哇哇直叫,说到山洞迷谷被强暴那一段,赵云更是直言不讳,惊得鹿厌连面具都羞红了,他起身大叫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都不选择的?这种事能跟小孩子说吗?”
赵云却不知道什么是“强暴”,呆呆地看着鹿厌,只剩下桑哈一个人捂着嘴笑。
“什么是强暴啊?”木鱼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鹿厌大叫道:“你别回过头来,看着前面,车要掉到山下去了!!”
四人一惊一诈,渐渐往远处的荒漠驶去。
箭鱼二号建造得果然完美,一路飞驰而去,虽然身处荒漠之中,但众人均不感觉荒凉。木鱼依着赵云指的方向一路往东北方向驶去,太阳在身后渐渐西沉,离开死海后,赵云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看着夜幕渐渐降临,他不知道这次面对的又是怎么样的对手,他能够阻止强大的乌丸吗?他叫了声鹿厌,鹿厌却靠在车里没有反应,他还真睡得着。赵云忽然之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自从美幽不知什么缘故与自己闹别扭,留在故乡做起了国王,赵云心里就始终打着结,他突然感到自己很累,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应付难以琢磨的未来。他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强敌,原本学艺出山的豪气已经渐渐被磨平,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力不从心。
魁帝、甘露火王、武平、乾因紧那以及听楼乾所说的倭国的红桃k,个个都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夫,赵云仰望着幕野四合的苍天,突然想起了关羽。跟关羽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觉得似乎有了依靠,任何事在关羽面前似乎都能够迎刃而解,当关羽走后,他一下感觉失去了很多,虽然关羽告诫他:别像个小孩子,要赶快长大。但赵云还是希望在现在这种困境之下,能够有个值得信赖的人,能够为他指明方向。
想着想着,在车子微微的颠簸中,赵云不知道何时沉沉睡去。
迷灵之地。
这里果然与别的地方有很大的差别,在走过了几座破败的黄石雕后,一望无际的是砂石平原,砂石中随处斜插着断裂的石柱,远处一座座小小的山丘,到处站着插在沙里的白骨。还有几根石柱依旧挺立着,告诉所有人这里曾经也是一座座庙宇。
气温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箭鱼二号慢慢停了下来,桑哈吐出舌头,见木鱼无精打采地停在原地,拍拍木鱼的脑袋,道:“快走啊,有点风就好了!”
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捏着手掌,道:“烫,烫!”却见木鱼脑袋上被他拍过的地方突然冒起了一缕白烟,赵云大叫不好,知道木鱼被桑哈一拍,就要燃烧起来,忙取下水袋,将水倒在木鱼脑袋上。
木鱼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鹿厌道:“看来不能再往前进了,你们还是回到门口吧,只有我与赵云去就可以了。”
这番话正合桑和与木鱼之意,桑哈点头道:“反正我们去了也是碍手碍脚,还会连累你们,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们吧!”
木鱼也受不了这般酷热,开着箭鱼二号往回奔去。
只剩下鹿厌与赵云二人。
“这么热,你的面具也不摘下?”赵云笑道。
鹿厌道:“说不定这个乾因紧那,正是盗去我们族人刺客套装的人,呵呵,我要杀了他以后,再让他看看我的真面目!”
赵云感到一股自信升起,笑道:“准备好了吗?”
鹿厌用拳头轻轻碰碰赵云举起的拳头,道:“早准备好了,不要拖我后腿!”
赵云笑笑,一个纵身往前赶去,鹿厌身影一晃,沙地上溅起一捧砂石,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