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宽广无边,鹿厌带着众人在水中行了多时,渐渐离堤坝远去,麦加探出头来,钻出鹿厌怀内,去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云。桑哈拍拍麦加的肩膀,泣道:“没用了,赵云兄弟已经咽气了,我们该怎么跟美幽交代啊!”
木鱼也不好过,在一旁黯然神伤。
“这,不是赵云!”麦加翻过赵云,突然道。
“啊!啊!”
桑哈大叫起来,见鹿厌捂住麦加的嘴,又叫了一声。
“难道赵云没死?”木鱼欣喜若狂,但见鹿厌神色紧张,忙自己捂住了嘴。
鹿厌翻上冰面,往远处望去,透过薄雾,他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国都城堡,他们正往东行走。
他拉开衣领,露出一个猩红的斑点,道:“不知那家伙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怕他监视我!”
桑哈明白鹿厌有说不出的苦衷,点点头,俯身去模赵云,仔细一看,“赵云”身上没有任何血脉,全身似萝卜一般,完全是鹿厌用的替代品。
桑哈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鹿厌神情没有丝毫放松,道:“但我也不敢确定他倒底死了没有……”一句话又把众人的心情拉回了谷底。
麦加道:“你快把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会医术,可以将他治好!”
鹿厌道:“不行,若被对方发现,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其他几个地精灵点头道:“你就放心吧,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族人懂得特别的医术,保证能把那小兄弟救活。”
鹿厌袍袖鼓动,道:“等离开了这里再说吧!”他双掌击水,道:“坐稳了!”
那冰块在冲击力下,飞速向前滑去,薄雾渐渐散开,行了一段,众人才发现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湖泊,到了两边生长着芦苇的窄小河道。
“赤山在国都的东面,我们从水路走应该也可以到达赤山。”鹿厌望着远方,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什么!?赤山?我们去赤山?”几个地精灵惊叫起来。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桑哈奇道。
麦加道:“那个方块k以为赵云已经死了,要杀鸡给猴看,他要蹋顿老老实实的。”
地精灵中走出一位稍稍年长的,道:“赤山已经成为一座死城,光那些尸兵就不好对付,再加上还有尸兵统领弥加和蹋顿二人守护,只怕我们有去无回。”
桑哈尖叫起来,拉着鹿厌的衣领,道:“你疯啦?带我们去尸兵的大本营,别人逃还来不及,你却自投罗网,快,把我们放下岸,要去你自己去!”
鹿厌任他拉扯,道:“赵云虽然没死,但被方块k打成重伤,我必须去,一来我不想爆体而亡,那样死得太难看,二来,我也准备离间蹋顿,你们想,如果蹋顿能带领尸兵前来进攻国都,那是多妙的一件事!”
桑哈不屑道:“你没听到尸兵是两个人一起统领吗?你当丘力居是傻瓜,让他们庸兵自重而不加任何防范吗?”
鹿厌此时却不知弥加早已不在赤山,跟随美幽南征去了,一时愕在当场,托着下巴,道:“我们当然要制定一个周到的计划。不过对方的实力如何还不得而知,我曾经只听过蹋顿是丘力居的义子,在赤山修习多年,但弥加是什么人我确实不清楚了。”
麦加插嘴道:“你还是先告诉我赵云在哪里吧,我给他看看伤情。”
鹿厌这才想起,弯腰跪在冰沿,从冰底提起一座巨大的冰柱,赵云正在冰内,众人一声惊呼,鹿厌把冰柱放在冰面上,手按在冰上,运起真如慢慢将冰柱融化。
“若是我当时便将他拿出来,不免被方块k发现。”
“什么方块k,你们刚才一直在说他的名字,是个厉害的家伙吗?”桑哈问道。
鹿厌于是将扑克牌军团的情况略作介绍,听得桑哈、木鱼和地精灵们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武功。
冰柱很快融化了,赵云还是紧闭着眼睛,全身僵硬。
桑哈一模赵云,大叫道:“你还说没死,被你冻死了!”
鹿厌怒道:“放屁!他只是冻僵了!”
“你看,都没呼吸了!”
鹿厌懒得搭理桑哈,将赵云身子扶起,一掌击中他背部,将真如缓缓输入他体内,激发他丹田内的雪莲真如。
赵云体内真如受到催发,顿时活跃起来,周转全身,赵云“哇”一声,吐出一口冰水,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鼻子开始剧烈地一张一合,拼命吸取空气,但神智还未恢复。
麦加扶过赵云,道:“我来。”他模了模赵云身子,神色大变,道:“糟糕,他经脉被震断了!想必是当时被自己的绝招反弹回身体,这下遭了!”
“他经脉震断,那为什么还是昏迷啊?”桑哈大叫道。
麦加道:“这要慢慢来,等他体内真如完全恢复,他会慢慢醒来的。”
“可是,他经脉断裂,岂不成了废人?”桑哈叫道。
麦加低下头不语。
地精灵中的老者道:“我曾经听我爷爷讲起过,说我们居住的地底的东面,有三口剧毒的池水,千百年来谁都不敢沾上一滴,但我爷爷曾经亲眼看见有一个人在三个池中练功,我爷爷非常好奇,每天呆在池边看那人练功。久而久之,他们彼此熟悉起来,那人请爷爷帮他每天送饭,爷爷也真好,真的帮他每天去采集野果给他充饥。那人离开的一天,告诉我爷爷,这三口池水虽然剧毒无比,但能够令人强筋健骨,有相当功力的人在池水中非但不会受害,还会养伤,增强功力!”
“莫非,就在赤山?”鹿厌猜到了他的意思。
老者点点头,道:“正是!如果这少年真的没办法行动了,我想那三口池水到是最后的希望!”
麦加补充道:“这位爷爷一辈子从不说谎,请你们相信他!”
老者语气诚恳:“那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鹿厌道:“但万一赵云没到那种功夫的层次,将他扔下去,不是杀了他吗?”
老者用手按着赵云的额头,道:“这孩子的真如非常纯正、强大,相信他能够熬得住那三口池水。”
千里之外的南方。
行进中的五万大军往着北方行进,途中分为两队,一支继续向北,一支则向东北方前进。楼乾望着分为人字形的军队,想到一路望风披靡,只要此去攻破赤山,自己的宏图大业便又往前迈进了一步。
正行军中,前方一骑快马奔来,马上斥候不等马停,便从马鞍上翻滚下来,道:“大王,丘力居原来已经派出军队往南而来!”
“哦?”楼乾似乎早已预料到,“是谁带兵?”
“檀石槐、轲比能和弥加,还有一个新来的公主!”
“什么!?”楼乾大惊,他没想到檀石槐竟然不坚守都城,亲自领兵前来,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个弥加不去守赤山,竟然也跟着檀石槐来,看样子丘力居一心要将他一战而剿灭了。”
他不露任何表情,道:“哪个方向?”
斥候指着另一支队伍,道:“那里!”
楼乾笑道:“丘力居匹夫,竟然抽调赤山的人马前来,也不知道带了多少尸兵前来,幸亏我派遣秃鹫、赤月复和猛雕领兵,传我命令,让秃鹫和赤月复尽快回军,尽量拖住檀石槐大军!雀鹰!”
身后雀鹰策马上前,盯着楼乾,楼乾冷冷道:“谅他们三人也挡不住檀石槐和弥加,再拨于你五千人马前去策应,记住,不要跟秃鹫他们接头,只在暗中观察,如果他们危急,绕过军队去攻檀石槐后方,如若战胜,便乘胜追击,拿到檀石槐人头,你便统领天下军队!”
雀鹰没想到楼乾委以重任,笑道:“我们四兄弟对付那檀石槐,绰绰有余!”
楼乾微笑道:“那可不一定!”
雀鹰转身便走,楼乾笑道:“剑隼何在?”
独耳的剑隼高大威猛,策马上前,楼乾望着远方,道:“他们四个九死一生!”
“什么?!”剑隼叫道,“那大王为何还要派他们前去?”
楼乾笑道:“本王自有深意。他们为本王拖住檀石槐和弥加的军队,本王乘赤山空虚可以一举攻下赤山!蹋顿匹夫不足为惧,弥加不在,他根本控制不了尸兵,他也不敢轻易调用;如果你那四兄弟不幸战死,你不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帅了吗?”
剑隼恍然大悟,大笑起来,露出不齐全的牙齿,道:“大王看得起我,这次一定豁出命来帮大王攻下赤山!”
楼乾拍拍他的肩膀,道:“五个人中,本王觉得你最老实,办事最踏实,当然,武功也是最强的!所以本王将你留在身边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剑隼点点头,语气甚是诚恳:“是,小的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大王!”
楼乾满意地点点头,他不知道,秃鹫与赤月复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猛雕军队。
自从与楼乾分军后,猛雕一直派人打探秃鹫与赤月复的消息,看看行了几十里路程,想秃鹫与赤月复也应该赶上浪天了,但一路上非但一点战斗的痕迹全无,连秃鹫与赤月复的影子也找不到。早有探马来报,檀石槐率领大军前来平反,此时斥候又来报,檀石槐已在前方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军队数量还不确定,但不会少于三万,更重要的是,军队中并没有尸兵。
猛雕下令
全军停止前进,在一大片树林边安营扎寨,随军参谋进言道:“将军,此地不可扎寨!”
猛雕瞥他一眼,道:“为何?”
参谋道:“此地靠近树林,若敌人夜间前来焚林,大风一起,我们都葬身火海啊!”
猛雕道:“我已派人前去三十里外巡逻视察敌人动静,不打紧。”
参谋不无忧虑道:“万一檀石槐亲自带队前来,将军那几个斥候有什么用处?消息还是传不回来。”
猛雕不等他说完,怒道:“你当老子不懂地形,这片树林是往东北方向延伸过去,敌人在我们的正北方,他们到这片树林少说也要一天的行程,前方皆是空旷的地面,如若在那里安营扎寨,不是将我们暴露给敌人了吗?”他没有秃鹫与赤月复的消息,本来就心烦意乱,此时又钻出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来进言,当即火起。
那参谋继续道:“檀石槐作战经验丰富,他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大胆!”猛雕大怒,道:“来人,拖出去斩了,免得妖言惑众!”
参谋大惊,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被门外的护卫拖了出去。
猛雕步出营帐,望着天空,心想如果秃鹫与赤月复不在,要如何应付檀石槐,毕竟对方声名远播,百战不殆,武功超绝,他隐隐感到楼乾给了他们一个陷阱,让他们当作他前进的铺路石和炮灰。
他望向远方,突然发现天边血一样的紫红,太阳快要落山,远处刮来的风也凉了起来,军营中到处在埋锅做饭,烟雾袅袅,他突然感觉什么不妥,道:“谁叫你们做饭的!?都给我收起来,违者立斩!”
众军士顿时乱作一团,端开大锅,去浇灭石头搭起的炉灶。
一个东西掉入炉灶中,众军士大叫一声,猛雕却见是个人头,心里暗叫不好,突然身边树林中战马嘶鸣,一支队伍从林中杀出,冲过鹿角,为首一员大将,手握钢刀,坐下战马腾空而起,众军士忙收拾武器去砍马腿,那大将左右旋风刀一裹,顿时将那些军士挥为两段,一时血肉横飞,一些没有准备的军士纷纷往两边营帐中逃去,猛雕大惊失色,忙抢过军士手中的大戟,头顶风声起处,寒光划过,猛雕大吼一声,一戟挥去,兵器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座上大将大吼一声,举起钢刀又一刀劈下。猛雕第一击便大感吃不消,对方腾空压下,已占绝对优势,此时又是一刀,猛雕运起浑身真如,大喝一声,将大戟高举过头,那钢刀猛然劈下,正好劈中大戟,顿时火星四射,
“杀!”马上大将没想到两刀都劈不翻猛雕,突然撤开钢刀,横扫过来,想用刀尖将猛雕挑起。
猛雕有了喘息的余地,忙退后几步,道:“来者何人,胆敢前来踏营!?”
那大将哈哈大笑道:“老子轲比能,果然如檀石槐所说,你们根本不懂如何安营,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猛雕此时才看清了对方的面貌——清瘦的脸上挂下三缕长长的胡须,尖尖长长的鼻子是脸部最大的特征,全身穿着皮甲,使一柄大刀。
猛雕真如勃发,大怒道:“轲比能,老子不会输给你!既然你送上门来,老子就叫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