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拳师甚至连上台查看一下烈的师父伤势如何都没有,就四散而去,最后还是楚将烈的师父扶下台来,送回烈的面前。
烈永远也忘不了师父那一身血污的样子,更不会忘记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尽管这个名叫楚的家伙天生一张可爱的女圭女圭脸,而且还一直表情温暖的对他说着些什么,不过烈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是紧紧盯着楚凌波的脸,要把这个打破自己梦想的恶人永远记在心间。
楚不知和师父说了些什么,两人相视大笑,烈幼小的心灵还不足以理解:为什么被人如此屈辱的打败,却又可以如此高兴?
所以在楚与师父开心交谈的时候,烈一直沉默的在一旁思考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困难的问题。
直到楚转身离开时,他才如梦方醒,对着楚的背影大声喊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用泰拳打败你的!”
楚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来挥了一挥,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回答道:“好!我等着你来打败我。”
也许在楚凌波的记忆中,那个孩子誓言般的话语只是几句童言童语而已,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是对於烈来说,打败楚凌波的誓言,是支撑他不断变强的动力。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烈和师父一直忍受着其他拳师的嘲讽,默默的增强自己的实力。
沉默的积累总是能够比形之於外的努力获得更多的能量,自从烈十二岁正式踏上擂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一个拳师敢蔑视他们师徒二人。
凌厉的攻击,完全放弃防守,烈就像一场最狂暴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泰国格斗界。没有一个对手可以在他猛虎般的攻击下撑过一个回合,也没有一个对手可以从他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中全身而退,所有站在烈面前的对手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遍体鳞伤的被送往医院。
胜利一场接一场的到来,烈却依然如同一个永远也吃不饱的饿汉一样,寻找不同的对手,然后在他们身上品尝更多的胜利滋味。
事实上,烈之所以对欺负这些实力远不及他的拳师如此乐此不彼,完全是因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恐惧,怀疑自己的实力无法战胜多年前那个背影的恐惧。这种恐惧深植於他的灵魂之中,只有用胜利的兴奋才能暂时麻痹。
可是就在烈真正与楚凌波交手的此刻,他却发现如附骨之蛆般纠缠他十几年的恐惧,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难以言喻的兴奋。
烈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嘴角,咸咸的,应该是血的味道。受到的伤害非但没有让烈失去理智,反而让他的头脑从终於可以与楚凌波战斗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他缓缓放松因伤害而绷紧的身体,冷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
在所有人屏息注视下,烈缓缓摘下比赛以来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和护臂,露出那双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臂。
“喝啊!”一声炸雷般的暴吼,烈原地挥出一记力大势沉的上勾拳,不过此时他与楚凌波之间的距离足有十几步远,所以这一拳的全部力道只能宣泄在空气之中,引起场内观众善意的哄笑。
楚凌波的微笑却随着这挥空的一拳首次凝结在脸上,没见他脚下有什么动作,整个身子骤然向侧方平行移动过去。
刺耳的摩擦声几乎同时响起,楚凌波原本立足的地方,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划出一道浅沟。这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力量余势未尽,继续向前飞去,在“隐形的翅膀”上激起一道青痕。
烈的攻击当然不会就此终结,在满场观众的譁然声中,他的双臂就像是在做击拳练习一样,在面前飞快的空挥。不过这次再没有人会因此发笑,因为随着烈的挥拳动作,一道接一道的青痕在“隐形的翅膀”上绽放开来。
面对攻击,楚凌波却显得很是游刃有余,只见他或左或右、或跃高或伏低,慢悠悠的动作,看起来明明就像在庭院中散步一样悠闲,偏偏总能及时避开无形的攻击,保证自己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