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冰静静地往水底沉着,这一刻她的头脑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与其这样生不如死,不如一了百了,反正师父她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她虽养育我一场,但是把我只当作一颗棋子,她的大恩大德我也报的差不多了,这个世界也没什么让我留念的了,活着只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正这样想时,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张牙舞爪向她游来。
子冰惊讶万分,还没想到怎样应付,他已把她抱住,向水面蹿去。
子冰半天才反应过来,恼怒地拼命挣扎。
唐小华抱的她更紧了,把她的头弄出水面,细长的手指替她抹着脸上的水。
子冰因方才在水中生气挣扎时猛喝了几口水,呛得她险些背过气去,他的举动更加让她火上浇油,对他恨恨地扇了一记耳光。
打的唐小华莫名其妙,捂住脸颊盯着她,想责问她几句,但他的嘴巴张开后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而且越张越大,秀目亦也如此。眼前这个女孩美的咄咄逼人!五官的每个部位仿佛精雕细琢过一样,美丽无暇,虽是盛怒至极,却惹人怜爱。
唐小华心跳加剧,脸红耳热,暗忖:“我以为世上只有丁香是最美,最可爱,原来我真的没见过世面。”
子冰也被眼下这个美少男给震撼住了,不由得敛了愤怒,粉面通红,心慌神乱地仓忙别过了身,芳心碰撞。
唐小华如梦初醒,轻轻地问道:“姑娘,天大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你何苦拿自己这么宝贵的生命做出如此轻率鲁莽的决定呢?”
子冰被他这一问,心绪霍然更乱,不想与他搭腔,往河岸划去。
唐小华一阵惆怅,望着她叹了口气。
子冰急急忙忙几下穿好了衣服,眼角余光一瞥,他正向这边游来,她赶紧戴上纱笠,飞快地跑了。
“哎——”耳边传来他的呼叫,她不能停留地跑得更快了。
唐小华情不自禁地狂追。
丁香唯恐唐小华醒来乱跑,匆匆猎了几只山鸡回到河边,他果真不见了。
丁香扔了东西赶紧去了上游。
老远听见春竹二人的笑声震天,丁香立施轻功越到跟前,看到春竹俩人一丝不挂地在水里打闹着,她叫道:“春竹!看见唐小华了吗?”
二人回头望来,春竹取笑:“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怎地,小情郎不见了?”
丁香跺足:“他真的不见了!”
水仙腾起:“啊!当真不见了?这下完蛋了!!”
子冰回到鸣凤帮后门停下步子,回头张望,他没跟来,她匆匆进去将门紧闭。
唐小华就隐藏在角落,窥视她入门,他闪身出来,跃上院墙,看她往东大院去了,他忙跟上。
春竹三人气喘吁吁回到山庄的后门,推门不动,水仙的粉脸刹那白了:“这小子肯定进庄了!!春竹咱二人赶紧绕道走前门,进去打探打探。丁香你也回房去看看!”
二人飞快地去了。
丁香纵身跃入。
子冰走进厢房,想要梳洗一下。
唐小华见她进了门,看到窗下放着一大盆争相斗艳的白玉兰,不由窃喜,刚要过去,就见秋菊出现在这儿,他忙背在那儿不敢乱动,目送秋菊叩门进去,他几个点步到了花丛旁,竖耳静听里面的动静,可是什么也听不见,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指舌忝湿,将窗户纸戳了个小孔,伸眼往里张望。
子冰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你先等一下。”
秋菊忙道:“我不急。帮主你慢慢收拾。”
唐小华一愣:“她就是帮主!难怪这么漂亮。”听得一阵脚步声,他回头忙把头一缩。
只见春竹和水仙神色慌张地进了子冰的房门。
他再次贴到小孔屏息凝神。
子冰换了一身粉红衣裳,粉纱半遮娇容,露出一双绝美动人的丹凤眼,好似春夜里月光下一汪碧波,摄人魂魄,把与她对视的唐小华再次目定口呆。
秋菊开了口:“帮主,天神会不知从何处招募了两名异域高僧,我们一无所知之下连闯了三次都未得手!现在天神会防范的更严密了!要盗得天神剑怕是老大亲自出马不可!”
水仙忙附和:“大姐说的没错,那两名高僧身怀异术,我们几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子冰柳眉紧拧:“你们一贯不是四人不分开的吗,怎么我好几天都没看见丁香的影子?她在忙些什么?”
水仙脸色陡变,不敢正视子冰那双锋利的眼眸,暗扯春竹。
春竹亦也低头发怵。
子冰喝问:“怎么,她出了什么事吗?”
水仙见春竹不语,急坏了,连忙道:“我不知道。我也好久未见她了!”
春竹见她推月兑得一干二净,也连忙道:“前几天??????前几天听她说要出门办什么事,大概?????大概事情办完,正往回赶呢。”
子冰点了点头:“是这样。也不打声招呼,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
抬头便与唐小华的视线碰个正着,惊得凤眸瞪得溜圆,暗叫:“天啊,那个家伙怎么跟进来了?”
连忙把三人看了看,还好她们都低头各想心事,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万一被庄里的人看见,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子冰惴惴不安中,邪恶的真气再次发作了,她抱肚申吟,惊得三人扑来纷纷问询。
唐小华更愣:“她的伤又发作了吗?”想要进去,但这种场合他若一露面,子冰的处境岂不很是难堪。他只好心疼地悄然暂时离开,准备趁夜深人静时再来看她。
唐小华没有回到丁香那里,他怕被丁香关在房里看得死死的,于是溜出庄去到市集吃了顿饭,然后去了药铺。
一位老郎中坐在柜台前面打盹,唐小华上前瞅了瞅,轻叫:“老先生?老先生?醒一醒。”
老郎中迷迷糊糊地抬头,打着哈欠:“哪里不舒服呀?”
唐小华坐下来,低声道:“我没病,是我??????”
“你老婆呀。怀孕几个月了?”老郎中拿笔便写药方。
唐小华莫名其妙:“什么怀孕几个月了?”
老郎中也不抬头看他,又道:“那是几年都怀不上了?以前看过没有呀?”
唐小华被他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
老郎中只顾写他的,还问个不休:“怀不上呢,有很多原因,要么是你不行,要么??????”
“哎,什么行不行的?我还没成亲呢!”唐小华气得俏脸发红。
老郎中一抬头,把他细细看了看,笑了:“哦,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呀。”
他皱眉:“什么乳臭未干小屁孩?你是不是看病的?”
老郎中道:“不是怀孕的问题??????”
“你干吗老提那个?”唐小华气道:“除了那种病,你没病能看了?”
“我是百病能看能治的李神医??????”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我一个朋友受了伤,很严重,你快点给我弄些灵丹妙药。”他不耐烦。
李神医捋着胡须:“她是怎么受的伤?伤在哪里?有多严重?以前有没有伤病史?是旧伤复发?还是又添新伤?”
“这个??????”唐小华一下蒙住,不知怎样回答,想了半天,嗫嗫嚅嚅:“我不知道耶。我看她很是痛苦,老是捂住肚子,可好像一会儿又很正常。老先生,你说这是什么病呢?”
李神医一愣:“你啥都不了解来看医生,叫我怎么看?”
唐小华忙道:“李神医,我朋友真的很痛苦,她都不想活了。我求求你帮帮忙。”
李神医眨着眼:“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理由。就是心里有病啊!”
唐小华茫然:“心里有病?”
“被情所伤啊!”李神医叹道。
唐小华弹起:“被情所伤?!”好似被人当顶击了三下。
李神医吁叹:“这种病无药可救哦。你呀,别浪费精力了。”
唐小华乍然一想:“不对哦,鸣凤帮头条死规就是杜绝和异**往的,帮主怎么可能为情自杀?说不定,我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呢。”
想到这儿他转忧为喜:“她还没有心上人呢。”
“哦,这样啊,那也不排除她是中毒的可能哟!”
唐小华又一惊:“中毒?!”
“算了,看你对朋友这么情深意切,我呢,就给你弄两副药,有解毒的,有治内伤的。你看好不好?”李神医古道热肠。
唐小华忙拘礼:“太感谢你了。”
丁香在房里等唐小华足足等到月上东山,一颗心在渐渐分裂,泪水模糊了双眼,啜泣:“你是真的不见了,还是迷了回来的路?难道你就这样消失了吗?”
风清月明花弄影。
一个潇洒俊逸的白影越落院子,似如流星,要去叩门却听房门响,他忙扎入花丛。秋菊和两个随从出得房来,一名随从眼尖看到了他,当下对另一个低声道:“小红,那边有人。”
小红一惊:“在哪?”
秋菊回身:“什么事?”
两人搪塞:“没什么,我问小红上不上茅房?”
“是啊。”
秋菊道:“胆子这么小,上茅房还得叫个伴儿?去吧,我先回去睡了。”下了台阶出了院门。
小红忙问:”坠珠,你当真看见一个人?他在哪儿?”
坠珠一指花丛:“在那里。好像是上次和三小姐在一起的那个人。”
小红一惊:“是他?”二人互使眼色,轻手轻脚地向花坛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只见花朵乱晃,二人同时出掌,却击了个空。
“在那边!”小红掠身朝院子外面追去。
坠珠跟后。
这白影正是唐小华,他原本以为大半夜了,庄里的人该都歇息,却被发现,只好先月兑身,哪知被这两个女子拦住去路,他只有站住。
小红单刀一横,厉叫:“什么人?胆敢私闯鸣凤帮,活得腻了!!”
唐小华暗自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开口,让她们知道我是个男的,岂不连累帮主。”于是他缄默不语。
坠珠嗅了嗅,奇道:“是个女人吧?脂粉味这么浓。”
小红紧盯他道:“他不说话就证明这其中有名堂。喂!你个胆小鼠辈,有种你吱个声!不出声你就是没种!没种你闯什么庄呀?!”
唐小华哪里能容忍别人骂他没种,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冲小红一指:“喂!你个臭三八!你他妈敢骂我没种!!你有种敢月兑了衣服上来试一试看我有没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