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在郑玉的颈项取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抱起衣服哼着小曲走了。
丁香目送春竹消失,去找来干树枝引燃,坐在他旁边发愣。
郑玉被大火烤醒,感觉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麻木不仁。
扭首看到跟前坐着个女人,仇恨中烧,不再顾忌重伤累累,咬牙挪动躯体过去。
丁香已然睡着,焚烧柴禾的噼啪掩盖了他弄草所发出的窸窣声。
咫尺之间,郑玉用出他仅有的力量结结实实击中对方。
丁香跌出好远,当场吐出血来,甩脸际,郑玉已扑过来,抓住她的胸襟:“臭婊子!我??????”
刹舌愕然:“丁香?怎么是你?!”
忙忙捂下面,匆匆去寻衣裳穿。
而后去看她:“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丁香揉着腰际,柳眉紧拧。
郑玉懊恼万分:“我还以为是那个婬妇??????”
丁香摆手,冷汗只淌,道:“我没事,你呢?还好吧?”
丁香明知他的遭遇很惨,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郑玉急剧低了头,尴尬之极,羞于启齿。
丁香看他身上的刀伤,出于侠义地:“你受伤了?要不要我给你敷上?”
郑玉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郑玉在衣服里面找出金创粉往伤口涂着。
丁香安慰:“我那位姐姐其实是个好人,不过是因为被男人伤害过,心里有阴影,所以??????你不要计较好吗?”
郑玉不吱声。
丁香转了话题:“你是真的要接他回去的吗?”
郑玉抬头看着她。
丁香被他那怪异的目光刺得心虚,申辩:“他欠我很多钱。”
郑玉道:“哦。这个我可以代他还你!”
丁香无话可讲了。
郑玉道:“自从他跟静顺王子比武失手之后就离开京城,三个月渺无音讯。王爷和王妃非常牵挂。再者他独自一人在外,静顺王爷下手更容易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带回去!丁香姑娘,这件事还得要你帮忙!”
丁香恍悟:“原来他真的是杀人犯!为了逃避才改名换姓的!”
郑玉否然:“才不是呢!少爷可不是个争强好胜,不负责任的人!静顺王爷和我家王爷本是同根生,却是死对头。两家恩恩怨怨地纠结了几十年,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上次静顺王爷让他儿子跟少爷比武,想要少爷的命,少爷不想与他厮杀。所有人都历历在目,是静顺王子一心想取少爷性命而操之过急不慎失足倒地,磕坏脑袋不治身亡,可是静顺王爷一口咬定是少爷下的毒手!少爷不想连累父母,负气跑了出来。”
丁香无不感动,对唐小华的爱恋更加强烈。
郑玉幽幽地长叹,道:“老王爷原本有三个儿子。大王子十五岁时患麻疹不幸夭折;二王子那年西征时战死沙场,才十七岁??????”
郑玉喉头哽咽:“此后不过三天,三王子被无辜牵进一场凶案被皇上判斩首,最后才知是场误会??????小少爷就是那年才出生的??????老王爷夫妇年事已高,就这唯一的根脉也是自身难保,他们能不牵挂吗?”
丁香泪流满面,恨不得立即回去,把他抱在怀里抚慰他心里的创伤。
郑玉道:“丁香姑娘,你想个法子,把他引到这儿来。”
丁香点头:“我这就去!”
翌日,唐小华香梦中被推醒,不明就里有人拉起他往外就跑。
他迷迷糊糊地:“你干嘛?你、你带我去哪里?”
丁香道:“见一个人!”
他这时才完全清醒,楞问:“见谁啊?”
她只拉他去凤凰河。
他惦念子冰,根本无心理会其他,刹步道:“我不想见,要见以后再见,现在不行!我得照顾子冰。”
丁香坚决地:“非见不可!走!走啦!”
他被扯得踉踉跄跄:“你慢点啊!啊呀——”
郑玉经过自行调理,伤势稳定。
朝暾跃出地平线,江山妩媚多姿。
他深深地吸口清新空气,记得什么地在脖子里模索,恨骂:“婬妇!这种劫财劫色的恶女人,我还是头一回见!下次碰到,我非五马分尸你!!”
“郑玉!郑玉!”听得丁香唤他,郑玉连忙出来。
看见二人拉拉扯扯着,他迎去:“少爷!少爷!你可来了!”
唐小华见到郑玉就要逃跑。
丁香揪住他:“你老爹病的很重,你若再不回去,可是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唐小华如雷轰顶,劈手抓住郑玉连珠炮般:“是真的吗?郑玉?我爹真的病了?!他得了什么病?你有没有请御医啊?!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郑玉瞅瞅丁香,连连应允:“真的,真的!王爷得了风寒很严重,加上想你心切,不吃不喝,太医也没办法??????哎,少爷?”
唐小华已经跑了:“父王!!”
丁香一捅发呆的郑玉:“快跟他回去啊!”
郑玉朝她匆匆一礼:“后会有期!”
追去:“少爷,等等我啊!”
丁香看着唐小华消失的身影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你弄假骗人!骗子!坏蛋!无情无义的家伙!走了也不跟我说几句知心的话!”
唐小华快马加鞭,烈马离弦之箭般飞驰往京都方向。
郑玉远远低跟随,他有些惶恐,为了骗唐小华回去,他万般无奈之下,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郑玉望着天际一朵彩云色彩斑斓,回头愣了。
山顶上伫立着一个女子,相隔虽远,但是郑玉能看得见她衣袂飘飘的紫色裙带。
郑玉勒马掉头,对她挥了挥手,拨马而去。
郑玉知道,丁香是舍不得唐小华,他掏出那个监视盒打开,看见画面上的丁香满面泪水,伤心欲绝的凄美样子。
郑玉肝肠百转,默默地收起,狠抽了坐骑一鞭子。
何自清自从汲取了那几个和尚的功力之后,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极不受用不说,心脏和脉搏跳动快速,令他生不如死。
小白赶紧叫来郎中诊治。
郎中给他开了药方,让他及早服用。
小白送走郎中,守护在何自清身边。
何自清痛苦地哀嚎不已。
小白颦眉:“爹,大夫说你是多种功力相冲相克所致,药物虽能缓解你的气血紊乱,不能治标治本,怎么办?”
何自清叫苦连天:‘我想成为武林至尊,贪图便宜走捷径,却未顾及种类!啊呀——害死我了!小白,你去把文庆叫来,我将少林功力传给他??????”
小白拔脚去了。
何文庆将梁玉儿收留住处金屋藏娇,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可气自己有伤在身不敢胡来,幸得关键时刻小白送他一粒灵丹妙药,总算痊愈了大半。
今夜月上东山,何文庆自以为机会来到,于是让张三去传梁玉儿,假借商议要事。
而后他迅速把一包迷药倒进为梁玉儿备好的茶水里,然后躺回床上。
张三推开梁玉儿的房门见她不知去向,墙上的剑也不见了,赶紧回去给何文庆通报。
何文庆疑惑:“她会去哪里呢?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莫坏我大事?”
张三附和:“会不会按捺不住先行动了?”
“笃笃??????”有人叩门。
张三松了口气:“她来了!”便去开门。
何文庆披衣出来,却见小白神色匆忙他暗楞,请小白入座。
小白坐下,面前是何文庆为梁玉儿准备的茶水。
何文庆只顾揣摩小白此番来此的目的,把那杯茶忘之脑后。
小白正感口渴,端杯就喝。
小白一口气喝完,何文庆才初如梦醒,拦之不及,暗自唾骂自己马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