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别之后,美人鱼四日不见赵华香人影,心中甚是想念,睹物思人的她坐在古琴前面,看着手中那条鸡心坠链,愁上心头,拨动琴弦怀念那晚他在的情形。
嘣,琴弦无故断掉一根,引得她心头莫名不安,赶紧叫来瑞儿,仓忙去了客栈。
整整一晚,丁香都不能全身心地投入为郑玉解毒,急得没有头绪之下,给他服了些解毒丹丸。听见叩门声,四下一瞅,不见如眉,不由气叫:“死丫头!又不知上哪了?”
丁香打开门来,鄙讥地:“唷——赵华香不在,我正打算让郑玉过去给你解闷,可偏偏不巧,他中了毒——”
“郑大哥中毒了?!何人下得毒?”瑞儿撞开她直奔床前,给郑玉把脉:“郑大哥!郑大哥!”
丁香气坏了,追过去:“你少碰他!!”
就见瑞儿泪珠连连,看到郑玉面色发青,人事不省,心似刀扎。
丁香撇嘴,嫌恶地推搡她:“不许你碰他!!走!你走!”
瑞儿恼怒地玉璧一挥,丁香被迫后退
美人鱼面上沉着:“赵华香去了哪里?”
丁香吼道:“死了!他死了!你去鬼门关找他!”
见瑞儿给郑玉运功迫毒,丁香不由分说便出毒招:“臭婊子!我说了你不要碰他!!”
瑞儿惊忙收回真气,暴跳如雷:“臭丫头!我偏要!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救他?!!”
“我??????”丁香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叫道:“我是他朋友!”
“你不配!”瑞儿啐她一口。
丁香的肺几乎气炸:“下流贱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过是个被万千个下流痞子怀里搂的烂鞋!给郑玉提鞋都排不上号!!不走是吧,我打死你!”连发毒招。
瑞儿被逼无奈,虽着急郑玉安危,怎想丁香却不顾这些,令她好生恼火:“臭婆娘!!你敢这样污蔑我?!”
美人鱼插不上嘴,此时也插不上手去阻拦这俩刹不住蹄的火爆烈马,正想离去——
林如眉听见打斗声跑进来,吓得魂不附体:“啊?你们干嘛又打起来了?”
如眉从未见过丁香如此狠毒,也没想到瑞儿也这般残暴,一时间噤若寒蝉。
美人鱼拉过如眉:“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如眉“哇”地大哭起来,一边道:“赵大哥给什么无肠圣太掳走了!”
“你的头是怎么回事?”美人鱼惊骇。
如眉抽抽嗒嗒:“是给无肠圣太打得。”
“子冰呢?”美人鱼着急起来。
如眉泣不成声:“她说去找无肠圣太拼命,都走了好几天啦,也没有音讯——”
美人鱼充满爱怜地搂住她:“别哭,我会去救他们的。你赵大哥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和如眉走了。
丁香一个力劈华山——
瑞儿一闪——
哗啦——桌子成为一堆木屑。
瑞儿毫不示弱地予以反击——
丁香将头一低,却见一道寒光奔胸口而来,忙大刀一挡,叮当——匕首钉在钢刀上,冒出一股火花。
丁香叱道:“你这破鞋还真他妈歹毒!尽使阴的!!”
瑞儿匕首一晃,快速急刺。
丁香连挡,单腿踢去。
你来我往打了几十招,不分上下。
发泄了一阵之后,二人都住手,彼此气喘吁吁地怒视对方。
丁香厉叫:“你走不走?!我没兴趣跟你耗下去!!”
瑞儿冷笑:“你以为我想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白费力气!要我走可以,除非带上郑玉!”
丁香讥道:“破鞋就是破鞋!见了男人就往脚上套!好吧,我这个人就发发善心,成全你!郑玉一不是我朋友,二不是我相好,随你怎么去过瘾!带他马上消失!!”
瑞儿负着郑玉,对她怨毒地:“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一闪而逝。
屋里顿时死气沉沉,孤独八面袭来。
丁香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仿佛世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她高叫:“小二!小二!!”
小二应声跑来:“来啦,来啦,请问有何吩咐?”
“去!拿几坛烈酒来!”她吼叫。
酒馆不敢多言,转身去了。
少时,两坛子酒和几碟下酒菜送到了面前,还有两个小二来打扫屋子,弄来新桌子。
丁香关门独醉,一杯下肚,像是岩浆灼得她五脏六腑滋滋作响。
喝了几杯,听得有人进来,她暴骂:“再打搅老娘我劈了你!滚!!”肩上被重重一拍,她恼怒地扭首,一下子弹起,抓起桌上的宝剑,脸色苍白。
无肠圣太齿缝里蹦出一句:“找死!!”
丁香亮开门户,冷笑:“那就来吧!反正我也活得腻了!”
无肠圣太干笑几声,道:“想死,只怕你没这个福气!”一招夸父追日,夹着摧胆腥风。
丁香泥鳅般从其胯下钻过——
不料无肠圣太右手一抬,抓住了她秀发。
丁香佯装失利,忽地脚尖踢向她后背——
无肠圣太中了这计,受了一击,这让她的杀心四起,但想到秘籍,便先用起了攻心术,道:“赵华香已然招供是你给他假的《武论新集》来骗我,跟我作对的!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丁香当然不信,呸然:“你少血口喷人!他是不会中伤我的!”
无肠圣太冷笑:“是吗?那你说当时我干嘛不连你一块抓,而是隔了这么久才来?再说,我并不知晓你和他去找任士鸿!告诉你,他是受不了我的家法侍候,所以才把你供出来了!你若想活命,最好交出真的秘籍!否则,就凭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我半个对手!”
丁香被这番话说得信以为真,惊讶地:“不可能的!他明知我拿到书之后就给他了,什么真的假的,我哪里知道?他干嘛要这样对我?这个王八蛋!!”
无肠圣太在她还没有说完就狠狠一掌,打得丁香防不胜防,当场昏死。
何文庆出得山洞,深深地吸两口清新空气,小心翼翼地活动筋骨,很想练几招,又怕正在恢复的内伤一个不留神被撕裂,前功尽弃,便按捺了这念头。
小红洗衣归来,剜了他几眼:“不想活了!”进去。
何文庆跟在她后面。
小红把衣服烤在火边,对着火苗发愣。
何文庆对面坐下,看着她:“我不明白,是我毁了你们鸣凤帮,是你的大仇敌,你为何不在那晚杀了我?那可是个好机会!”
她冷冷地:“没错!当时是个绝好机会,我很想一石头砸死你,可那样做太便宜你了!我照顾你,为的是将来让帮主亲自手刃于你!!”
何文庆一笑:“这想法固然很好,可就怕到时候她会下不了手!”
她丢下句:“你等着吧!!”愤去。
在洞口碰见了张三,他笑嘻嘻地:“小红——”
“哼!!”她恶心地避开了。
张三望着她纤细柳腰,心升邪念。
何文庆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张三沮丧地:“他娘的!丁香没死!倒把那个姓郑的小子撂倒了!少爷,我今天碰见老爷手下几个爪牙,他们正到处找你呢!听说他和一个辽国公主搭上了关系,指望这棵大树要大干一场呢!”
何文庆冷目看他:“他们亲口告诉你的?”
张三忙道:“那倒没有。我是听见他们这样议论的。”
何文庆呸骂:“卖国贼!!猪狗不如!你今晚去趟山庄,告诉梁玉儿,说我要见她!不准提这个地方半个字!你只说城隍庙就行了。”
张三点头:“我会只字不漏地转告她的。”
何文庆思量了片刻,道:“算了,你在山庄一现身,立马就会没命!还是我求小红去吧。”
张三暗松口气,模着脖颈,窃喜。
深秋之夜,黑如山洞。
一条倩影潜至断尘山庄后院墙根,跃上墙头举目四顾,只见庄内灯火通明,使得里面的楼台庭院错落无序。
倩影无从下手,只好呆在那里静待。
小白自从跟耶律珍不欢而散回了山庄之后,便有了心事,他无法忘记耶律珍那双泪眼婆娑的凄凉模样,心神不安中,居然为她牵挂起来。已经两日没有她的消息了,小白暗想自己一定是伤她太深,此时想要喝醉自己以求抹掉她的影子。有人叩门他置若罔闻。
“白爷,你的信!”外面有人低叫。
小白心中咯噔一下:“信?莫非是她写来的?难道她真的回了上京?”打开房门,两个壮汉向他行异域之礼。
小白看他们手里空空的,问道:“信在哪里?”
一个人道:“白爷莫急,此地不宜说话,咱们找个地方详谈。”
小白看他们是耶律珍的部下,不必介怀,便领他们去了后院。
倩影正辨别方向时,忽见后院出现一盏灯笼和三个人影,向她走来,她大吃一惊:“不会吧?难道他们发现了我?”忙俯伏墙头,屏息凝神,但见他们在距她很近的假山石跟前停步,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她方才明白不是冲她来的。
为探究竟,她先学了几声猫叫,让他们不加注意,而后掠身过去,边学猫叫便移到他们五米开外的石头后面窃听。
小白四周一顾,不耐烦地:“好了,闲话休提!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都是公主安插进来的钉子,这不需要向我一一说明!你们不是说她有信给我吗?”
一个人从怀里模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上。
小白接过去往身上一揣,冷问:“还有事么?”
三人嗫嗫嚅嚅地互视一眼,看着他。
那个给信的人提醒:“你不看看公主信上都说了什么?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任务请你给我们示下,正巧我们在场,就省得你跑一趟了。”
倩影好不吃惊:“是小白?他居然充当了卖国贼!!与辽国贼寇勾结!!我真是瞎了眼!对你朝思暮想!想不到你这么卑鄙下流!!”
小白斥道:“我有什么资格看这封信?这是给庄主的!!”
那人干笑:“你就别谦虚了!公主对白爷一片痴心谁不知道啊?那夜的恩爱缠绵,难道是绯闻?”
小白暗惊,恼怒地:“你说什么?!!”
三人怪笑起来。
倩影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心口好似洒了把盐,泪水夺眶,纤拳紧握,暗忖:“你的正派原来是装出来的!!披着人皮的禽兽!!我恨死你了!!”
“你们笑什么?!!我跟她什么也没有!!”小白激动不已。
另一个拍拍他肩膀,笑道:“有就是有,何必遮遮掩掩?你真是有福气啊,公主可是我们大辽国女中豪杰,多少王公贵族抛家弃国讨她欢心,公主都不屑一顾,可宁愿为你以身相许,甚至抛弃一切,我们身为她手下兵将,当然是竭力支持??????”
“滚得远远的!!”小白冲他一拳,那人当场吐血。
另俩人忙将他扶住,喝叫:“白爷!你凭什么打人啊?!”
小白咆哮:“再不走,我要你们死!!”
三人退出几步,分外气恼。
挨打是那人讥道:“少他妈假充正经了!我们是好心劝你,让你去享荣华富贵,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见公主对你有这深的情义,你跪下来求我,我当你是个驴球!!”
“你敢说那晚你跟公主没做苟且之事?你居然月兑光了公主,奸污了她!!有没有这回事?!”
小白眼中充血,捏拳扑去。
三人疾闪丈外。
挨打的那人婬笑:“白爷,有机会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床上功底啊,哈哈哈??????”
三人看他过来,赶紧跑了。
“呀!!——”小白盛怒难消地一掌击碎了一块巨石,莫大的耻辱和屈愤令他难以呼吸,憋得他五脏六腑胀痛,不由泪水涟涟,对耶律珍之前的牵挂沦为痛恨。
最伤心的莫过于他身后隐藏的那个倩影小红。
小红是个力求完美的贞烈女子,自从第一次见到小白对于耶律珍的放荡而不为所动时,就觉得他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便对他爱在心头,但是今晚的所见所闻让她一腔爱恋变成了厌恶,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伪君子。听见他的哭泣,她咬牙切齿:“假仁假义!!”
小白恨恨地自语:“你居然把那晚莫须有的事对外张扬!!耶律珍,我看错你了!!
小红掏出一支镖,将何文庆写于梁玉儿的信穿在刀尖,朝小白钉去,飞身离开。
小白闻声忙忙接住,惊忙回首,看见一个分外眼熟的身影落在墙头,意外不已:“是、是小红?怎么她会来这里?”
小白失声叫道:“小红?是你吗?”
小红甩来一句:“卖国贼!!”逝去。
这三个字似把钢刀瓜分了他一样,小白整个人似沉入了无底洞。
“小白?小白?”何自清挑着灯笼追寻他的声音找来,顾盼四周:“你刚刚在喊小红?小红是谁?”
小白木讷地:“没有。我没叫谁。”
何自清将手中的灯笼举到他面前,一眼看见了他手里的镖书,疑虑重重:“没谁来过,那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小白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落,调转身去:“我闲的无事想练靶子——爹,我回去了。”欲走。
“慢!!“何自清拦住他去路,伸手:“拿来我看看。”
小白心头一沉:“爹——”
“拿来,我不相信你会半夜三更在后院练什么靶子!一定是有事瞒着我。”何自清从他手里拿去了镖书,看了看他,道:“等我看了就知道原因了。”要拆信笺——
小白忙道:“是一个姑娘给我的??????信??????”
何自清鬼眉一闪:“哦?一个姑娘?就是你方才所叫的小红?”
小白点头:“是。”
“哈哈??????”何自清爆发畅笑。
小白愈加难受——
“好!好!
小白,你长大了,会自己找媳妇了!我总算可以告慰九泉之下你的父母了。”何自清将信笺还给了他,扶住他肩膀,奇问:“既然来了,为何不留她去坐坐?也好让我见见她嘛。见面还用得着给镖书吗?搞得这么神秘。”
小白低垂脑袋:“可、可能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白怎能摆月兑那三个字重压心头的困扰。
何自清话锋一转:“白儿,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公主啊。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
小白一愣,抬头看他:“爹,你这话怎讲?”
何自清含埋怨:“还想瞒我?看来你对我的成见还挺大!这么大的事敢隐瞒的只字不提!”
小白忙道:“爹,我没有骗你啊!我??????”
“最近我的耳边吹了不少关于你跟公主很不光彩的事!我一直有所怀疑,因为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的秉性我最清楚不过了,就算天下第一的美女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动心的。可是今晚我无意中听到几个主事喝酒之余大谈你的一些风流韵事,很不中听!小白,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公主到底有没有越轨之事?为什么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何自清几分气愤几分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