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绝处逢生

作者 : 慕容阿德

无肠圣太右掌离他半寸之遥,不知何处飞来一把雪亮短匕,白光一闪,扑面而来,她忙收掌接住却步四顾。

一个青衫秀影掠来,并且对无肠圣太又掷数支。

无肠圣太宽袖一拂,尽数兜住未稳,又来数枚,她被迫离开五尺开外。

青影一纵一落间掳走了赵华香的同时反手一扬——

欲要上前出手的无肠圣太眼明手快忙忙一个玉兔翻身,将匕首回掷了去——

但青影身法极是迅捷,已不知去向。

无肠圣太暴怒地撒丫子狂追。

残阳如血,万物沐浴着浅色红,梦幻般一片迷蒙。

荒林深处半遮半掩着一间破旧茅屋,炊烟袅袅。

舍内一张竹床悬挂着雪白绫罗帐,陈旧的被褥却很干净。

一张竹制桌上放着茶具。

青影将赵华香轻放床上,赶紧运内功给他输送真气疗内伤。

月上树梢,怪鸟哀啼,狐狼饥嗥。

赵华香发着高烧,情势危急,可是他心中却很明白,昏迷之中不住地念叨着子冰。

青影端来了煎好的草药,给他小心服用。

半个时辰之后,他安然入梦。

当赵华香被火烧火燎的剧痛疼醒,入目一张熟悉的面孔,意外惊讶:“春、春竹?!怎么是你?!”

这青影就是春竹!自怀揣天神剑逃匿江湖后,她便隐身此处潜心修炼,准备来日为鸣凤帮雪耻。

看赵华香认出了自己,她喜不胜喜:“华香?你觉得怎样?何处不适,我给你治疗?”

他想坐起,但稍微一动好似五脏俱碎,冷汗直冒。

春竹领会其意,将他抱住靠定床头。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小屋里温暖适宜。

春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凤眸笼霜,心酸地:“我以为咱们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不想每次见你都被伤成这样,难道我们之间就是患难之缘吗?华香,你瘦了许多!”

赵华香因伤痛而面肌扭曲,艰难地:“你一直??????在这??????”

她以妻般之体贴为他拭汗,理顺乱发,道:“这半年来,我都在为你和帮主还有丁香日夜祈祷,以为你们都过得很好,可是昨天你和师祖的话我都听见了。原来你和帮主过得并不幸福。华香,别想这些了,快点养好身体,以后再说吧,啊?”

赵华香听的心伤加剧,痛吟不已

春竹忙拿来几粒丹丸给他。

无肠圣太追了一宿,没能撵上那个青影,气得一阵疯狂宣泄,草屑树皮乱飞乱溅。

返回山洞的途中,遇见四名异域彪汉,拦住去路都盯着她。

无肠圣太冷目而视,欲要动手——

一个大胡子开口了:“阁下可是无肠圣太?”

无肠圣太一愣,阴沉面孔:“有何见解?”

四人显得分外惊喜,立时恭敬拘礼。

大胡子道:“可算找到你了!”

另个浓眉环眼的凶悍汉子硬邦邦地:“咱几人找得你好辛苦啊!若再寻不见,只好空手而回!嘿,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乍听话里有话,她暗捏拳头,冷喝:“你们想干嘛?”

大胡子忙道:“我等是受人之托前来寻找你和令郎的!你别误会,我们并无歹意!”

无肠圣太更楞:“何人之托?寻我们何事?”

大胡子道:“正是圣太贤媳啊!”

“玉儿?!”她失声喜叫:“她在何处?现在怎样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道:“圣太放心,她一切安好。此刻在钦王府养伤。”

无肠圣太大惑:“你们是大辽国的?她怎么会在钦王府?”

大胡子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军营几个家伙无意间碰见了郡主,就是你儿媳妇。不认识之下把她抓进了钦王府,原来她是钦王的义女。看她伤势很重,钦王想带她回上京疗伤,可是郡主挂念何公子和小少爷,茶饭不思,故而钦王命我们满天下寻找你们,无论如何带你们去见郡主。”

无肠圣太很是惊讶,暗忖:“梁玉儿居然是蛮夷外匪!!文庆不在爱她了,这个时候让他和孩子去见她,文庆绝不会答应!何况,子冰正跟他培养感情——我最痛恨外邦,也绝不让文庆再落下让人戳脊梁骨的骂名!”

于是无肠圣太叹了口气,忧伤地:“实不相瞒,我也正在苦苦寻找他!”

四人有些失望。

环眼气道:“天下这么大,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找到?我早算到了!哼!!”

大胡子问道:“圣太这是往哪去?”

她道:“你们回去告诉玉儿,我正寻找文庆,找到他后,一定带去王府见她!”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小小的茅屋在狂风暴雨中嘎吱作响。

春竹顶死柴门,封闭窗户,屋内才免遭风卷。

赵华香盘膝床头,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运功疗伤,此时此刻必须耳根清净,排除一切干扰,不得有丝毫分心走神。

春竹端来热水,见他满头大汗,拿起手绢给他轻轻擦拭。

春竹一直对他旧情难忘,他独特气质和绝世品貌令她神魂颠倒,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述衷肠,如今天赐良机,她当然趁热打铁,想以满腔热情去抚平他心灵深处的创伤。

她呆呆地望着昏亮的油灯里那张俊美白皙的脸,芳心激荡,动情地嗅着醉人的兰香,不能自已地凑过去想吻他一下——

赵华香忽地将脸一偏。

春竹心一凉,不由气升,起身开去:“哼!!”

赵华香睁开眼,低低地:“怎么了?”

春竹面色酱紫,柳眉一挽:“你是不是嫌弃我?”

赵华香低下头:“没有。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春竹咄咄逼人:“那你为何拒绝我?”

赵华香一只手不由得捂住了小月复,冷汗明显蠕流,痛苦地:“你是个好姑娘,而我已心有所属,对你我只能当恩人看待,——妹妹一样。”

春竹斥道:“得了吧!别给我打马虎眼!帮主是个玉洁冰清的女儿身,美人鱼还有林如眉给你的都是处子之身,你当然厌恶我这样的下贱女人了!”

赵华香吐出一团血来——

春竹骇得扑了过去:“华香,你不要紧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激你的!不要往心里去啊!”

赵华香倒下去,没了声息。

何文庆重伤在身,无力管育儿子。

万般无奈之下,子冰只好怀揣三百万个不快替他操心,搞得没有经验的她手忙脚乱,根本没有闲暇之心去想念赵华香。

春竹衣不解带地在榻前守护赵华香三个日夜,他也没有醒来,恐得春竹六神无主,心慌神乱。

大雨下了四个昼夜,使得茅屋到处漏水,她怕赵华香受潮感染风寒,顶着瓢泼骤雨出去,砍来树枝修葺屋顶。忙活了一天,终于使屋顶暂停了滴漏。

几个通宵没有合眼,这会儿外面风雨渐渐平息,阳光普照,春竹实在难以支撑,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惊醒抬头大骇。

赵华香已不知去向!

春竹骇得连忙追了出去:“华香?!华香?!你回来!!”

雨后的黄昏格外清凉,山沟的洪水处处皆流。山路泥泞不堪。

春竹呼唤一阵不见回音,回屋去拿宝剑,看见了桌上有一块白布,抓在手中嗅到一股兰香,上面写着八个血字:“就此别过,请勿挂寻。”

春竹跺足:“这个傻瓜,命都不保了还跑!”

濛涅之浓雾笼罩山林,白茫茫的一片模糊。

赵华香一步三滑艰行在荆棘丛林。

“华香?华香?”身后传来春竹的焦急呼叫。

赵华香无力地酷如散架,抱住一棵树坐下,只顾喘气。难以言状的难受从里到外,浑身上下。

春竹追着他的足迹很快到了身后,怨道:“你不要命了?!谁让你走的?”

赵华香不住冷战,面色惨白。

春竹给他披上裘皮大衣,为他拭擦脸上头上的水珠,心疼地:“我保证从此不再对你无礼了好吧!走,回去,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又自找罪受了。等你养好伤,你想什么时候走,我绝不阻拦!”

何文庆的伤势渐转,这全凭有子冰帮他带孩子,给他端汤递水,才使得他心情轻松无比。

子冰虽然忙于他们父子之间,但对何文庆冷若冰霜,不削看他一眼半眸,更别说与他有只字片语了。

子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眉宇间的阴影越发沉重。

无肠圣太总是借机外出,想要尽量给他们独处时间,希望奇迹出现。

何文庆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能跟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同处一室的同时,看见子冰对他这般冷淡,也只好将深深的愧疚和无尽的爱恋透过眼神来传递,但她视而不见。

时间一久,何文庆就无法忍受这种死气沉沉的对抗了,心头的罪孽感越重,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以至于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于是决定主动探底。

无肠圣太是何等精明之人,二人的冷战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愁得她几次三番想要责骂子冰,却也死死按捺着焦急,心急火燎的她只好去山下借酒消愁。

这日,何文庆勉强能下床走动,去了子冰石室,见她正在打坐练功,他轻轻走了过去,站定面前,轻叫:“子冰?”

子冰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何文庆呐呐地:“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没脸说什么,——我犯下的过错,我会承担,只求你不要压在心头委屈自己。你不必看谁情面,我与你的恩怨自己了断。”

她仍旧不发一言。

何文庆叹了口气,道:“纵是你恨我入骨,也得表示出来我心里才好受些,倘若见着恶心,我可以马上离开。”

子冰蓦然睁眼,气斥:“你烦不烦?我想怎样不要你管可否?!现在没有功夫听你废话,可不可以让我清静清静?!”

何文庆碰了个硬钉子,悻悻而开。

子冰哪里能安心修炼得住,心绪烦躁,不住踱步,猛然听见无肠圣太呼唤何文庆,心头一动,走了出来。

来到无肠圣太居室洞口,她的话声传来,虽然低沉但很清楚。

子冰侧耳静听。

无肠圣太道:“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你和梁玉儿终归有过一场交情,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所以我不必隐瞒了。”

何文庆冷冷地:“什么事你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无肠圣太道:“梁玉儿现在在大辽国的钦王府养伤。”

何文庆面无表情:“这样岂不更好!我不与胡匪来往!你告诉我这个干嘛?”

无肠圣太赞许地:“不错,大宋虽然**无能,失去半壁江山,但我们毕竟是汉人,绝不能卖身求荣,背祖忘宗!我原以为梁玉儿和我们一样,他国再好也忠贞不渝,谁知她认贼作父!不过,孩子毕竟是她所生,你们也好过一场,我认为你们好聚好散,有个好结果,否则,她就会成为第二个我!”

何文庆恨齿:“见与不见都一样,没那必要!我一直拿她当子冰的影子,才不知进退落得今日下场!现在,子冰连正眼都不瞧我,而她又找到好去处,唯我里外不是人!听天由命吧!”

子冰心弦猛栗,仓忙离开。

阳光**,鸟语花香。

土财神为寻赵华香给元清交差,带着这帮难兄难弟满天下胡转,手头银两眨眼挥霍一空,日子很快又回归初期。

此时此刻,饥渴交加的川虎帮几十号人马无精打采赶往杭州城。

路经一处暗林高岗被一个奇丑无比的白发老头横住去路,不问青红皂白一顿拳脚相加。

土财神见他武功盖世,哪敢硬抵,一边鼻涕眼泪地求饶,一边喊爷叫祖地磕头。

但那奇丑老头颇是凶残,如同疯子般直让川虎帮几十弟兄命丧黄泉。

土财神见势不妙抓了几把泥沙一阵乱打,和剩余几人没命地逃。

奇丑老头穷追不舍,拦住土财神便要结果——

“丑八怪住手!”凌空传来一个婉转娇音。

奇丑老头豹目四扫,沙哑怪嗓叱叫:“谁敢如此无礼跟爷爷我说话?”

砰——后背中招——

奇丑老头直扑出去,撞向土财神——

骇得土财神妈呀一声滚到一边。

奇丑老头似射出去的箭,直直地往一颗树干扑去,但凭他一头白发的年纪,不难看出他绝非常辈。

只见他噌地一个猴上树,又平稳着地,回头啊地瞪大了眼。

一个绝世美女现身对面,似仙女下凡尘那般端庄美丽。

奇丑老头顿时威风扫地,耷下丑头。

女子气道:“十八条人命!!该怎么处置你?!”

他面如土色,扑通跪地:“师祖饶命啊!弟子告诉您一个秘密!”

土财神舌头吐出老长,眼睛如同鸡蛋:“啥?!!这姑娘不过十**岁,你叫她师祖?!!你不会神经失常了吧?”

女子秀眉一闪:“说来听听!”

“师祖先饶弟子!”奇丑老头哀求。

女孩皱眉:“敢和我讲条件,头一条送你上路!”纤拳一举——

他杀猴似的直怪叫:“哎呦呦师祖饶命啊!!弟子说就是了。有个老太婆要杀一个少年,被一个姑娘所救。那姑娘身上有把天神剑。”

女孩纳闷:“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少年姑娘的?说清楚些!”

奇丑老头道:“少年长得可漂亮啦!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小子!他身上还有股兰香味——”

“他在何处?!”土财神和那女孩不约而同地惊呼,而后互视对方。

奇丑老头道:“师祖,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但先让弟子把这群江湖垃圾清理了再说。”

土财神一伙一晃而逝。

奇丑老头撅嘴:“师祖,干嘛放跑他们?”

“快说那少年在哪里?!”女孩瞪眼。

奇丑老头叫了起来:“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奇丑

老头带她出了暗林,趟过一条大河,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峰脚下,他一指山顶:“就在山上!”

女孩柳眉拧成一团,望着眼前这座山。

这座山峰荒芜且不论,而且荆棘参天,如同狼牙锯齿星罗棋布,休说武功一流的高人,纵是小鸟也难以落脚。

仰脖子望山顶,上面阴霾弥天。

女孩盯着他:“西俊士,你敢骗我?”

西俊士忙不迭地:“师祖,好师祖,弟子纵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老人家啊!那个绿衣女子的确就住在山上的!我说的全是实话!”

女孩冷笑:“谅你也不敢!那你如何上去的?”

他傻笑:“不是你一年前教我的那套‘天女神功’起得作用吗?”

她笑笑:“原来你并不傻,很会利用自身条件嘛!能达到如此水平,真是不易!好了,跟我上山,要是骗我,罚你面壁十年!”

师徒二人当下施出“天女神功”凌空腾跃,直奔山顶。

这种功力需要内功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方能纵气驾驭身体飘飘若仙,从而挥洒自如。

女孩腾跃之中看到身下的荆棘如同蛛网延绵数百里直达顶峰,不由暗自咂舌。

果真见一座茅屋半掩丛林。

二人在茅屋门前落脚,稍作歇息。

西俊士得了大理嚷嚷着:“怎样?怎样?怎样?师祖,我说的没错吧!这回你该信了吧?”

女孩含笑点头。

柴门紧闭,四处除了鸟叫,野狐啼鸣之外,一片安静。

西俊士跑去窗下,往里张望,少时回到女孩身边低声道:“师祖,那女的没在。那小子在自行疗伤哩。要不要进去?”

女孩道:“你呆在这里不得乱动,否则我一样罚你面壁十年!”

“好嘛。”西俊士不悦地撅着猴嘴。

女孩几步过去,推门不动,细看门头和门脚都锁着两把巨锁,心升怪疑,转到窗下,隔着指粗木棍密插的缝隙看去,不由眉头蓦松,大喜过望:“华香?真的是你?!华香!”她叫道。

对面床上盘膝而坐练功的赵华香双目紧闭,无动于衷,如似木雕。

女孩叫了许久他也没有反应,她暗自惊奇:“他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吧?”

西俊士建议:“师祖,不如砸门进去!”

“多嘴!”她气道。

西俊士立马捂嘴恭立。

女孩进也不能,唤也无应,只好隔窗相望,一颗深情思念的心怦怦乱跳,见他半个时辰也没动,觉得不妙,击断木棍跳了进去,急步上前,轻轻推他:“华香?华香?我是美人鱼啊,你怎么了?”

赵华香还是没有知觉——

美人鱼忙试着在他肩胛二穴一点——

“啊!”赵华香痛叫着身子一软要倒——

美人鱼忙搀住——

他便泥般倒在她怀里,同时睁开了眼,申吟不止。

美人鱼无名之火一窜丈高,问道:“是谁下手如此狠毒,竟不顾你危在旦夕还点你重穴?!”

闻听此声他扭首愣住:“美人鱼?怎么是你?”

美人鱼与他视线一触,脸儿不由红了。

“师祖!太阳好大,弟子也想进来?”西俊士可怜巴巴地叫道。

赵华香面对美人鱼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貌,神情俨然一晃,眼前这张面孔变成了子冰的容颜,他灰白俊面一阵扭曲,啊地闭上了眼睛。

美人鱼关切地:“你还好吧?伤还没痊愈吗?”

赵华香咳嗽着,带出血来。

美人鱼忙用手去拭:“华香?你??????”

“师祖?!”西俊士气叫。

美人鱼叱道:“进来!”

“哎!”西俊士一个筋斗从窗口窜了进来,对着赵华香瞅。

赵华香何时见过如此丑陋之人,啊地秀目溜圆。

西俊士见状想要发作,但见美人鱼的目光刺来,只好咽下话头,知趣地去了一边,低低地嘟囔着。

美人鱼扶他躺下,盖好被子,轻声道:“你觉得哪里不好,我给你揉揉?”

赵华香望着她,哀叹:“如果说我现在还有疼的知觉的话,就是这里。”他指着心口。

美人鱼轻柔地为他摩挲着——

他却按住了那只手,痛楚地:“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美人鱼一愣:“你怎么了?怎会有这种表情和语气?”

赵华香惨淡一笑,道:“没什么,我、我伤疼——不是春竹,我可能再也见不得你了。”

美人鱼更惊:“春竹?你跟她在一块??——她人呢?”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龙在江湖最新章节 | 龙在江湖全文阅读 | 龙在江湖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