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香一颗心怦怦直跳,想象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陈忠戚喝了口茶,继续道:“就在我们万念俱灰时,我看见东面涌来一片黄云,尘土飞扬,气势磅礴,喊杀声震天动地。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是幻觉,可是眨眼功夫,黄云已到城下。原来是朝廷派来的十万精兵啊!局势转瞬间发生了改变。金贼反被围困,我二十人大涨气势,拼命反击。金贼里外夹击,很快乱了阵脚。我看见援军里面冲出一个红衣战袍的人,挥舞着一杆铮亮的长枪,快马加鞭闯入溃退的敌军之中,手起刀落,武功了得,以他这般伸手,我以为他是个久经沙场,深得作战经验的老将军,战后见面才知道,他竟然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我们二十人当时就愣住了,倒吸一口冷气,后怕极了。这个少年,就跟四公子您一模一样,一表人才,一身正气。
“自少将军来了雁门关后,金贼减少了骚扰次数,不敢贸然挑战!少将军每日加强训练,巧立名目进行将士选拔,在兵卒之中挖掘出许多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良材。少将军治军严明,但是从不乱发脾气,待我们个个如同手足。我就是由守城士卒被他提拔为左翼先锋的,那时长他四岁,跟他很是投缘。闲暇之余,少将军就跟我去野外狩猎,切磋武艺,摔跤下棋。少将军真的是一个奇才,什么都精通,引得我们羡慕又自愧!”陈忠戚讲到这里,泪水湿了胸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深受鼓舞。
赵华香从骨子里愈发对兄长佩服和爱戴。
“我是穷苦出生,从小就干惯了体力活,虽然是膀大腰圆,但论摔跤,却不是少将军半个对手,可他老是让着我。后来,我们就在雁门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月盟誓,结为金兰。雁门关上百次战役,赵贤弟才智过人,智谋可佳,英明果断,都无一次失利,军中百十号大小将领对他无不敬仰佩服。金贼提心吊胆,攻不下也守不安心,不断调集大军,但都难逃一败。捷报几次三番飞往朝廷,却如石沉大海,皇上非但不予嘉奖,还屡次下旨责怪赵贤弟私做主张,目无法纪,治军不严。咱们当然不能接受,与钦差理论,那个该死的钦差大臣竟然斩首了我几名军士,说什么谋害钦差,企图造反!!真他妈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贤弟气之不过跟他辩理,那个狗贼对他恶言相辱——赵贤弟气得大病一场??????”陈忠戚指关节嘎嘣响。
众人咒骂连天。
赵华香推测:“是赵恒所为?”
“不错!我当日一时气盛,瞒着少将军偷偷潜回京城打听,经过多方讯息证实,皇上根本不知道赵贤弟在前方连打胜仗的消息!什么狗屁钦差大臣,不过是赵恒伙同其他党羽假传圣旨。我怀疑他们可能与金贼有来往,想回雁门关告诉赵贤弟,不想却发生了你二哥赵华玉被午门斩首的事件,我得知之后火速赶往菜市场想劫法场,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你二哥的遗体已经被送回王府!!我恨不得杀入皇宫一刀宰了那个狗皇帝,可又怕连累赵贤弟,徒增贤王府的罪名,含恨回到雁门关!!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赵贤弟,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因为次日就是血战——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金贼疯狂地进攻城池。少将军做了两手部署。第一由三千武功一流的前锋人马打前阵,乘乱之际就由做第二手部署的步兵骑兵三面合围。我军城墙上布置了数千草人,潜伏弓箭手,可打可防,又可获得敌人射来的弓箭再予以还击!如此敌人的攻势渐渐弱了,我们正庆喜时,敌营里冲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巨弩——当时场面很混乱,沙尘漫天,我只听到少将军啊了一声,回头看见五只利箭穿透了他,血溅了我一脸——我疯了般扑去救他,可他强撑着结果了两名敌手前锋将领,便直扑敌营——等我们几个兄弟把他抢回来时,少将军早已——早已——手里紧握的长枪怎么也拿不掉——我们大获全胜,但是少将军却永远离开了我们——当日,我们这些受他照顾的一百三十个兄弟月兑下战袍,带着他遗体连夜回京——从此我们隐姓埋名,去昆仑山,武当,峨眉,潜心修炼,准备活剥赵恒,为屈死的赵贤弟和你二哥报仇雪恨!!”
赵华香长泪涌流,哽咽:“所以你们以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掳来祭拜他们了?”
陈忠戚老泪纵横:“没错!当时听见一个女人叫你赵大哥,首先想到可能是赵恒的什么人!!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贤王一家的消息,也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请四公子恕罪!”
“哪儿的话!”赵华香忙道:“如今天下大乱,人心惶惶,即便在义气的朋友和家人,都是树倒猢狲散,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赵家不改初衷,的确是很难能可贵了,我怎么会怪罪呢?三个哥哥死去的那年,我刚出生,一落地也遭到赵恒夫妇的迫害,从此流落江湖——不过,恶有恶报了,诸位大叔又何苦耿耿于怀?”
“不行!!”陈忠戚断喝:“少将军年轻有为,智勇双全,试问世间何人堪比?他死的天大不值和委屈!!身为义兄,我不能给他一个交代就枉为人皮在身!!”
赵华香道:“陈大叔,实质赵恒夫妇早已下落不明,恐怕早已不再人世了。至于杀死我三哥的凶手,我想怕也逃不了劫数的!”
陈忠戚咬牙切齿:“我要亲自见着他们的臭皮囊才罢休!!四公子意欲何去?”
赵华香叹了口气,道:“我朋友身中奇毒,双目失明,危在旦夕,多方寻医不治,我想送她去天山,取天池水配制解药看能能否好转。”
陈忠戚颦眉:“什么毒,竟如此难解?”
赵华香摇头:“当时我不在场,也不知下毒之人身份来历,所施何毒。不知您可有良方?”
陈忠戚道:“四公子请放心,再下虽不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但你是忠良之后,又与赵贤弟是一脉同血,纵是要我等性命也会想法子救您朋友的!程文志,程文龙!”
两名中年汉子挺身而出:“大哥!”
“你们速去寻到四公子的朋友带来,大家误会一场,我要谢罪压惊!”
“好咧!”两人拜别而去。
陈忠戚一一将众人引见给了他,而后问道:“四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赵华香忧忧地:“等我朋友眼睛一好,我决定继承三哥遗志,揭竿起义,驱逐金贼,收拾残局,匡扶大宋半壁江山!”
一句话令众人蓦地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陈忠戚落泪道:“四公子果真有英雄出少年的不败家风!我等您这句话快二十年了!咱们这些残兵老将,在临死前还能为国为民贡献微薄之力,就算肝脑涂地,效死疆场也可有资格见少将军了。我们就以四公子为首,东山再起!”
“四公子一片丹心,可日月同辉!真是让我们没有白等二十年!在下敬四公子一杯!”王子银双手捧着一碗清酒走到他面前,酒水醇香扑鼻。
赵华香连忙接住,对众人道:“这碗酒盛满诸位前辈们一腔爱国热忱和赤胆忠心,也对我寄予了莫大厚望,我甚感动,但是,我不能喝!”
众人大惑:“为何?”
他放下碗,朝他们抱拜,郑重地:“非是我清高自负,只因大举未定,此番肺腑之言也只是一纸空文。金贼依旧在我疆土作威作福,我不过是个年轻后生,面对这盘散沙不知从何着手。我想等我们彻底驱逐了金贼,这碗酒和庆功酒同干岂不更合事宜?”
众人拍掌叫好。
赵华香心悬嗓口,鼓足勇气探问:“陈大叔,怎样?她的眼睛还有救吗?”
丁香也连连催问。
陈忠戚拧着眉,喟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毒来自于可耻毒妇惯使的一种独门奇毒,名叫‘蝉雀腐骨散’!”
四人又惊又楞:“那是什么毒?”
陈忠戚析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知道凡中了此毒的人,如有内伤病史,就会在四十九日内五脏六腑俱都化为臭水,全身骨骼腐朽,性命不保。不过这位姑娘没有内伤,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必须在四十九日限期内化解,否则她会双目失明,最终也难逃一劫!”
赵华香稍微放了一半心,,忙问:“这么说您知道那个毒妇行踪了?她在哪里?”
程文龙道:“四公子不必费心了,那个毒婆子早已在两年前自食恶果化作一滩烂泥了!”
丁香绝望地:“妈呀!那世上不就无人可解此毒了嚒?!”
“有!当然有!”程文志道:“有人施毒,自然就有解药存在!离此地不远的一座九狮山上住着一位解毒高手,她通晓天下奇毒,而且手到毒除。这个女人有个很古怪的名字,叫‘千古愁’!”
四人分外惊喜。
赵华香连连道:“麻烦程大叔带我去见她!”
程氏兄弟和陈忠戚奄忽面呈难色。
他心升不妙,沉声问:“莫非又有何不妥?”
程文志道:“四公子有所不知,这个千古愁虽然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可是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性格怪异,脾气暴虐,有很多去求解药的人,都是有去无回啊!”
丁香不解:“为何会有去无回?”
程文志叹息一下,道:“谁知道这其中缘由呢!”
赵华香毫不在意,笑笑:“没事的,我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非是我自夸,就目前为止,还没有对手!而且我是诚心去求解药的,不是跟她去较劲的。你们放心吧!”
陈忠戚点点头:“我们几人陪你去!”
美人鱼道:“华香,算了吧,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
兰兰道:“我看除了这条路没有其他法子可行了。美人鱼姐姐,你不要担心,这不还有西俊士吗?”
西俊士拍着壮胸:“师祖,你不要小看你徒儿,她敢口出半个不字,我三拳两脚结果她!”
丁香坚定地:“我们这么多人,就这气势也够她吓破胆了,美人鱼,你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吧!”
赵华香看看天色,道:“天快亮了,诸位大叔请回去休息吧!天明就去九狮山!”
陈忠戚命人早已搭建好了几个帐篷,让他们入住。
赵华香扶着美人鱼走进一间帐篷,里面非常暖和,毡床也很舒服。
美人鱼拉住赵华香手,幽幽地::“华香,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赵华香在她身边坐下,抚着她秀发,温情地:“香儿,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说什么也不能再犹豫!你就安安心心地在此等我好消息吧!”
美人鱼苍白花容浮现哀愁:“那个千古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人知道,万一她是个——”她收住后面的话,哀叹一下。
赵华香一笑:“你想说什么?”
美人鱼欲言又止,神情变得极度悲哀。
赵华香打趣:“你是不是想说,她是个跟你一样温柔的可人,怕我乐不思蜀?”
美人鱼摇头:“我怕她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你会吃亏!”
赵华香皱眉:“心术不正?怎么讲?”
美人鱼道:“程大叔不是说了吗?很多求解药的人,再也没能回来!你想,那些人的功夫绝对跟你差不多,但都——我怕——”
赵华香道:“香儿,我会小心的,你的夫君可不是个木鱼脑袋!来,我给你洗脚!”
赵华香走出帐篷,陈忠戚与众人围着篝火喝酒,见他出来,程文志端着盆热水走来:“四公子,快端进去吧!”
赵华香无不感激:“多谢大叔!”
程文志关切地:“一会儿过来喝酒。”
赵华香笑笑:“多谢了。”
赵华香给她月兑着鞋袜,玩笑:“我还没有给女孩洗过脚哩,——啊,你的脚好臭,不过我喜欢。今晚为你如此圣洁的女神洗三寸金莲,明天一定吉星高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美人鱼幽怨地:“如果能用正当手段取之信任。得到解药最好。但愿那个千古愁没江湖传闻的那么可怕!”
他轻轻地揉搓那双白皙如玉的脚,道:“一般来说,懂得医术的人,十有**都是心地善良的,除非是别人居心不良触及到了她的底限,故而是自取灭亡!香儿,你别担心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赵华香几回大难不死,福大命大,是百毒不侵的!”
美人鱼哀叹连连。
赵华香抬头看着她,邪笑:“你是不是,怕我见到那个万一是个大美女的千古愁把持不住自己乱来啊?你不放心的话,现在我就把所有精力给你,就算她是**荡妇,百般挑逗我,我都会毫不动心!”
美人鱼面上浮起一丝红晕,羞嗔:“你胡说什么?!”
他不免一阵失落,为她拭干脚上的水渍,扶她躺下:“那你好好休息吧。”掩盖了被子,叹息而去。
她听见这声叹息,难过的泪水扑簌:“华香,我知道你的心思,不是我不解风情,是我眼下的处境——我没有勇气面对你啊!”
夜已近深,野外的蛐虫嘈杂。
陈忠戚和众人撤了酒席,各自回去安歇。
赵华香失魂落魄地来到古刹后院,看着东面天空闪闪发光的启明星,哀叹着坐下,沉思之际,突闻金属飂戾,他忙一侧。
两条黑影各持兵器前后夹击,剑气纵横,罡风摧胆。
赵华香赤手空拳入白刃,不敢大意,连忙使出少林金刚掌,不料背后闪出一人,迅雷不及掩耳踢中后背,他踉跄五步开外,就势一招风卷残云。
只听得三记重响——
三人各退一尺,但都宝剑一绕,上
中下三路攻来。
他一个蜻蜓点水越到圈外,快手点了他们穴道——
“四公子手下留情!”其中一人疾呼,声音颇是耳熟。
赵华香暗叹怪异,扯下他们面罩——
原来是陈忠戚和程氏兄弟!
他忙解开三人穴位,百般疑惑:“三位大叔这是——”
陈忠戚抱拜:“四公子恕罪,我们三人不过是想一试四公子的功底,并无他意!”
“是啊!”程文志笑道:“四公子的功夫的确是高深莫测,超乎我们的想象!咱们三人二十年勤学苦练竟以三对一败北,惭愧,惭愧!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他一愣:“怎么说?”
程文龙道:“凭借四公子这般绝世武功,明日九狮山一行绝对可以对付得了千古愁!”
赵华香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陈忠戚道:“我们几个人不离四公子左右,相信千古愁一定会妥协的!”
赵华香道:“陈大叔,你们现在有多少人马?”
陈忠戚道:“有三十多,也就四十来人。马匹有二十余!”
赵华香若有所思地:“现在大宋已分为南北两宋,时局还很混乱,听说大辽内部也因争夺帝位而同室操戈,我们尽快号召江湖义士,招兵买马,组织一支强悍精兵,突袭他们老巢给他来个火上浇油,乱上加乱!让他们挡了前门的水,抵不了后院的火,十年八年也修补不回元气!”
众人无不振奋,拍手称快。
陈忠戚感慨万千:“虎门无弱子!我马上通知江湖其他兄弟,让他们立即前来见您,我们一致推举四公子为义军首领,准备不日去上京偷袭!”
程文志提醒:“大哥,也得等四公子把朋友的眼睛看好了才行啊!几十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吗?”
陈忠戚忙道:“四公子,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
赵华香忙摇手:“不碍事,不碍事,陈大叔一片精忠报国的雄心壮志我自叹不如!我也打听到,岳家军现在正战守河北,英勇抗敌,等我朋友好了,咱们先投靠岳家军,如此有名有份,才便于行事。否则,朝廷必定误认为我们要割地自立为王,若倒戈相向,我们这几十号人大亏吃定了。所以,自组义军有欠妥当!”
三人细思也是,连忙允诺。
赵华香于他们谈笑风生之际,无意间看到了丁香在角落向他招手,他对他们一礼:“各位前辈,劳累了一天,回去安歇吧!”
“恭送四公子!”三人要送他——
他止住:“留步,留步,大家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这样岂不是把我当做外人了吗?”
三人只好目送他离开。
程文志叹道:“四公子的才智与三公子简直同为一人,有他指引我们,大宋江山统一指日可待了。”
程文龙道:“差点就错杀了四公子,如若不然,万死也难辞其咎!”
陈忠戚深有感触:“这次说什么也要力保四公子沙场安危!绝不能让十八年前的悲剧重演了。”
赵华香窥视三人离开,转回来向丁香隐身处走去。
她已无踪。
他四下低叫:“丁香?丁香?你别躲了,出来吧。”不见回应,他追寻而去。
来到柴房门外,看门虚掩着,里面有光亮,心头一荡:“不是吧,这么快就耐不住空虚想要人安慰了?”伸手轻轻推开,张望里面,右脚刚探进去,便被人从背后捂住了眼睛。
赵华香模着那双手柔软细女敕,不敢冒叫,只是乍探:“我都看见你了,别故弄玄虚了!”
对方不露声色。
他反手去模对方胸脯,被打了一下——
“哎呀!好痛!”他缩回去,紧接一个人投进怀抱,用力过猛,他险乎被撞倒,定睛一瞧,低声道:“你搞什么名堂?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丁香只笑不答,环腰抱定他,臻首望他。
那双秋波燃烧着熊熊的饥渴,他觉得燥热难当,楞楞地:“不行啊,有陈大叔这么多人呢!”
“我不管!”她不悦地。
见她不松手,他有意识地:“不会吧,叫我来就是抱一下?”
丁香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撒娇:“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他搂着她转了圈,用脚关上了门,靠定门上,打量着屋内。
满屋堆放着劈好的的柴禾,墙角有大堆干草,乱七八糟的。
丁香看他没有反应,伸手探入他胸襟——
他一栗,低头看她。
她是指尖触及到他的肌肤,顿时,被雷电击中般,心绪狂乱了。
赵华香一阵为难,从内心深处来说,自从上次后山与她激情一场后,他很是后悔,因为他从骨子里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虽然郑玉负情离开丁香,为了安慰她,自己答应跟她重新开始,可此刻时机到了,他也想发泄满腔**,却觉得百般别扭。
丁香看他无动于衷,面上一烫,走了开去。
他跟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往草堆里一坐,撅着嘴巴,十分沮丧。
他在她身边坐下,歪头看她:“不高兴了?”
“没有!”她硬邦邦地:“不要理我!”
他碰了碰她:“别这样,你是不是担心我明天去讨解药会有危险?没事的,我会小心的!”
丁香原本想在这个温馨小屋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心爱的人,但见他有意回避,扯远了话题,懊恼地扯断了一根草茎。
他灵目一转,激将道:“好,你不理我就算了,我走了。”便起身——
丁香拽住一拉——
他摔倒草上——
“啊呦!”草丛里传来一声尖叫。
丁香骇得麻利地起身,以拳护门,惊目盯着草堆。
赵华香也吓了大跳,他正好压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闻声三魂出窍:“鬼啊!”晕了过去。
丁香捂住心口厉叫:“是谁?出来!!”
一个人申吟着掀开赵华香,现身出来。
只见他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丁香细细一瞅,失声叫出:“公主?!怎么是你?!”
那个人拨开头发,竟然是耶律珍!
耶律珍面色萎黄,憔悴不堪,力不支体。
丁香忙扶她坐下:“你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吧?”
她点点头。
丁香看赵华香不省人事,赶紧去摇叫。
耶律珍看到他大为意外:“是他?!”
丁香叫他不醒,对耶律珍道:“公主,你先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马上回来!”
耶律珍颇是感激:“谢谢你。”爬去赵华香身边。
丁香仓忙去了,将门关好。
耶律珍往他鼻孔抹了些药粉。
赵华香抽动了几下鼻子,打了个喷嚏,睁开眼,“啊”地坐起,一脸惊恐:“你是人是鬼?”
耶律珍定定地看着他,淡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赵华香眼睛一亮,松了口气:“嗐,是你啊!吓死我了!”揉着惊魂未定的心口奇问:“你怎么也来了江南?”
她花容一黯,落下泪来:“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儿。中原我又不太熟悉,且又没有功夫防身,所以走哪儿算哪儿了!”
他深表同情:“有家难回,举目无亲,这滋味我能领会!你到了江南可以去杭州啊,你不是对那里很熟悉吗?”
她拭泪:“我转圈呢!那里是我伤心之地——对了,方才那位姑娘叫你什么,华香?你不是叫黑蛋么?怎么没跟小莺在一起?”
他暗叫不妙,盯着她嗫嚅:“这个??????我其实不叫黑蛋,也不是小莺指月复为婚的小丈夫!实际上那晚我是第一次见你们??????”
如雷轰顶,耶律珍身体一阵摇晃,眼前一片黑暗,呆呆地看着他,暴睁的凤眸瞬间溢满泪水,樱唇剧栗着。
赵华香见状忙道:“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有意的!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