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扑在树干上嚎啕着。
赵华香匆匆赶来,见她这般,劝道:“得啦!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连累我被郑玉误会,好容易他回来了,你还想他再次被迷药迷失一次!”
丁香抽噎着:“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闻声拿起她手——
她不解之际,手中多了把匕首,她一骇,盯着他:“你、你这是——”
他激将道:“你不如一刀捅死他,也好过这样折磨他强啊!然后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比他更好的再嫁,啊?”
她柳眉倒竖:“你以为我不敢?!”
“敢!你是谁啊!大名鼎鼎的鸣凤帮四大护法之一的丁大护法!郑玉算什么,又窝囊又愚蠢,娶了老婆还得看人家脸色独守空房,眼看媳妇对他人好自己是有口难言。唉,你说这样的男人世间是不是多得很啊?你若想另行改嫁也成,不过得嫁得远远的,不要在他和我的眼前出现就是了。不嫁也行,离我远远的,我再不想被人质骂一辈子,我还有大任在肩哩!”赵华香正色地。
丁香无词可驳,恨恨地将匕首扎进树干。
他丢下句:“好好想想吧!一个巴掌能拍响?哼!”扬长而去。
她叫住,跑上去怒视他:“你就这样挖苦我吧!!”
他一笑:“很多的没趣仔细想一想其实全都是自找的!”
丁香掏出药瓶:“治你病的!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一怔:“我的病?我有什么病?我好好的哪来的病?”
她待细说——
兰兰跑来:“美人鱼姐姐的眼睛好了!!”
他喜得发狂般,将手中的药瓶胡乱一扔,撒丫子跑了。
兰兰手舞足蹈地跟去。
丁香眼见着药瓶飞入深渊,跺足:“赵华香!我恨死你啦!!”
美人鱼眼眶周围依旧淤血青紫,眼前一片白雾茫茫,看不清东西。
赵华香冲进来,凑到她脸前睁大两眼瞅着:“看见我了吗?看见我了吗?怎样啊?”
美人鱼闭眼片刻又睁启,他的轮廓模糊可辨,她露出笑容:“好多了。”
“啊?!让我跟他一块去?!!没门!!”丁香蹦起丈高:“他去我不去!见着他就恶心!”
“小心点,别闪了腰!”赵华香绷着脸:“事情是你兜揽的,我让他去是为你着想,你不同意可由不了你!在这里我为大,我说了算,你若有异议,就踢你出局!”
丁香见他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拂袖出帐:“出局就出局!!”
郑玉忙道:“丁香!你若不高兴,我不去也罢!”
兰兰忙追去将丁香拽进来坐下。
丁香满面泪水。
赵华香把心硬到底,厉问:“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反正郑玉是去定了!”
陈忠戚一边插话:“这个死掉的是什么人啊?干吗要送她去杭州呢?”
赵华香付言:“这事容后再向你们细说。丁香,你想不想解决你们的事?我可给你们机会哦,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不去也好,就让我们大家一块去,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惹你生气多自在。”便对他们吩咐:“咱们走吧,杭州也不远,一两天就到了,去那里我还要办其他事——”
丁香拉住他——
他不削地:“想通了?”
她无奈地:“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教唆他乱来,我要他狗命!别指望会捡到多少便宜!哼!”言罢,一肘捅在他肚上,气去。
“哎呀——”他捂住气骂:“死丫头!!干吗逮谁咬谁?!我又没招惹你!!”
美人鱼眼睛稍好,独自去了树荫下散步。
微风轻拂,鸟语花香,令人赏心悦目。
她深深地呼吸着清鲜空气,觉得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兰兰兴高采烈地跑来,小脸红红地:“美人鱼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西俊士快要做爹啦!”
美人鱼栗了栗,惊讶地:“你、你有喜了?不是吧,这么快就有了!”
兰兰乐呵呵地:“那当然了,我们做事速战速决。”
美人鱼莫名地涌起一抹哀愁,望着兰兰:“恭喜你们。”
兰兰奇问:“那你们怎么还没动静啊?都好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啊?”
美人鱼脸一红,支吾:“这、这个——我们还没有拜堂,怎会有孩子?”
兰兰笑了:“哦?原来如此,难得难得!赵大哥是人中之龙,你要好好守住他,千万不要被别人勾走啊!”
美人鱼神情一黯,道:“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将棺木装上马车,丁香朝美人鱼抱拜辞别。
美人鱼招手:“路上小心。我们等你们平安归来。郑玉,好生照顾你媳妇!”
郑玉听了这句话心中甚慰,与众人一一拜别。
丁香跳上马车,阴沉脸儿打马前面走了。
郑玉夹马撵去。
美人鱼目送他们消失,喟叹着。
兰兰由西俊士搀扶着返回古刹。
赵华盯着西俊士二人这样十分奇疑,自言自语:“不会吧,这西俊士八辈子没见过老婆还是咋地?进进出出寸步不离兰兰,又是搀又是扶,比对他老娘还孝顺,全然目中无人嘛,成何体统!”
程文志三人知趣而开。
美人鱼语含异意:“这才是恩爱夫妻哩,你懂什么?”
他眨眼:“我是不懂,我又没成亲,又没老婆疼,自然不能有所体会!西俊士这老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娶兰兰这么个小老婆,年纪相差几十岁,小日子过得还蛮滋润的!你说,兰兰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美人鱼道:“我哪知道!”
他唉声叹气:“世道真是没天理!我这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天下第一的美男,为了红颜知己出生入死,舍命不顾,却落得孤灯独眠的下场,唉——我宁愿像西俊士那么丑就好了!”
美人鱼见状忙道:“别乱发牢骚了,进去吧。”
送走丁香二人,赵华香急急慌慌地收拾行装。
美人鱼看他把她的衣服胡乱地缠在一块往包裹里塞,不解其意:“华香,你干嘛?”
他东寻西找着,嗓音发抖地:“逃难呀!”
她更茫然:“逃难?逃什么难啊?”
他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
陈忠戚五人进来准备跟他商议起义之事,见此都各有所惊。
陈忠戚奇问:“四公子你准备离开?”
他收拾妥当,对他们道:“你们也赶快收拾,咱们马上就走!一刻也不能停留!”
程文龙道:“可是,美人鱼姑娘的伤还未大好,怎可以一路受颠簸呢?此时去河北会岳家军恐怕不大方便!”
“是啊!”西俊士高叫:“我夫人刚刚怀有身孕,经不得风吹日晒的!师祖眼下更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赵华香一愣:“兰兰这么快就有了?你没哄人吧?”
兰兰天真一笑:“对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哇塞,这也太快的离谱了吧!你真行啊,西俊士!”赵华香心头愈加不是滋味:“没关系,我还有几百两银子,陈大叔去买两辆马车,就这么定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陈忠戚担忧:“那以后拿什么开支呀?”
赵华香无谓地:“在河北我还有一千两救急钱存放钱庄,你们别担心。”
兰兰叫道:“一千两?!你怎么这么有钱啊?”
赵华香道:“跟着我你们饿不着也冻不着的!”言毕走了出去。
众人如坠云雾,纷纷问美人鱼。
她摇头:“我和你们一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忠戚道:“四公子既然做好了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听从命令吧!”
西俊士颇恼火:“发神经!”
丁香一道儿狂赶,抬头看已近傍晚,便决定在前面找家客栈投宿,打马前去,果真看见一家小店座落荒郊。
店门口一根高杆上悬挂一串灯笼,晚风中摇荡着。
丁香在门口下马。
店门开了,闻声而出的小伙计笑迎上来:“客官,辛苦了,辛苦了,赶快里面请!”
“嗯!给马弄些好料!”丁香抖着身上的尘沙。
小伙计手脚麻利地把马牵进马厩,添足草料,然后将棺木移到旁侧的亭子里,一路小跑到她跟前笑容可掬地请她进店。
丁香走进小店,左右打量着。
这小店不大,但很洁净。五六张桌子擦得铮亮如镜,但却没有客人。
丁香对小伙计道:“上些酒菜,不要荤的,两个素菜就行了。酒嘛,免了。另外,一个房间。”
“是。客官您先喝点热茶,小的马上就送来。”伙计欲去张罗,又听外面马嘶,他飞快地跑了出去。
片刻,伙计领着郑玉进来。
郑玉径直往丁香走去。
丁香拧眉霍立,避开去了一边坐下,别脸切齿。
郑玉阴沉着脸跟过去。
伙计正想问郑玉吃什么,见他只是去缠那位姑娘,心下明白了,赶紧去了厨房。
丁香一瞪他,厌恶地:“不要脸!少死皮赖脸跟着我!赵华香教你的下流招儿在我面前你吃不开!哼!见着你就吃不下饭!滚远些!”
郑玉将手中的刀砰地往桌上一丢,盯着她,在对面坐下。
丁香吓一跳,也怒视他。
他道:“你跑那么快干吗?!我当真就那么让你讨厌?!”
她叱道:“你跟着我没好果子吃!!就是讨厌你!!怎么了?”
他奄忽一笑,倒了杯茶喝了。
她见他不生气,自己就愈气:“你一边吃去!别倒我胃口!”
他挑眉:“丁香,凡事都有个底线!你在别人面前嬉皮笑脸的时候是否顾忌了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跑你也不反思反思自己!光指责我的不是,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过错,是不是有些太无礼了?你做事也太绝了吧,我一再忍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我不是傻子!”
丁香慌得四下顾盼,低骂:“你找死啊!这么大声做什么?!叫春是不是?!”
郑玉一拍桌,剑眉倒竖:“我就大声了怎么着?!我教训我老婆谁敢放屁来管闲事?!”
“郑玉!!”她玉齿咯响:“谁是你老婆?!你不是说瑞儿是你的最爱么?我算什么啊?!我是一个想爱就千般呵护,不想要了就随便栽赃陷害予以抛弃的烂芋头!!真后悔一时草率上了你这匹夫的当!!”
郑玉剑眉两闪:“谁证明我们断绝夫妻情分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是王妃做的主,所以什么时候你都得是我郑玉的女人!要断也行,要她老人家一句话,她说我不配你,我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可她没表态,你说断那是白搭!”
丁香俏面呈青紫,丰胸起伏,牙齿咯咯直响,拍桌:“死郑玉!!你少拿王妃来压我!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郑玉注视着她被气坏了的可爱模样,令他又怜又爱又悔恨,暗忖:“看来少爷的建议还蛮奏效!”不由得意作笑。
见他怪笑,她更恨:“你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刀杀了你!!”
郑玉敛住:“我当然相信你会那么做!”
小伙计来上菜,好奇的眼神瞅着二人,征询:“小的、小的准备几间房?”
“两间!”丁香拿筷子便吃。
郑玉道:“一间就够了!”拿筷欲吃——
丁香把盘子挪开:“没你吃的份!你走开!”
他起身置气地:“不吃就不吃!饿不死!打我第一回见到你,你就如此刁蛮横行不讲理!鸣凤帮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像你这么不可理喻!我郑玉虽不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好歹在皇宫里也算是一等护卫!告诉你丁香,不是我一根筋死心眼恋你,错过了许多温柔贤惠的千金小姐爱慕,此时此刻还会像狗一样受你泼骂指戳?你算什么东西!”拿了刀上楼去了。
丁香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过神,蓦地,七窍生烟,肝胆欲炸,掀翻桌子抄刀撵去:“**的!!你有种站住!看我不杀了你!!”
郑玉进了客房,有些怯怕。
丁香踢门而入,五官移位,拔出刀来叱叫:“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
郑玉冷视她:“我不想说了!我没你这么大精力一味抓住一件事不放!嫌无聊!”
她厉叫:“你是一等带刀护卫自以为了不起啦!!你看不上我干嘛娶我?!你害得我一无所有,还为你怀了个野种险乎丧命!!我没怪你,怨你!你一再跟那个瑞儿臭婊子干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可顾忌过我的感受?在乎了我们的夫妻情分?!”
客房里顿时充满了硝烟的味道,二人剑拔弩张,都眼中充血,异常激动。
郑玉一把抓住她,怒火冲天:“丁香!我告诉你,我失去记忆之后和瑞儿手都没拉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了?!你为我夭折了孩子我是有错!可你怀孕为何不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什么东西都不是!!你后悔了?我也后悔了!!你跟了我心还在少爷身上,夜里亲热都是他的幻影吧?咹,是不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就好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丁香愣住,哽咽:“你说你后悔娶我?!”
郑玉狠狠地把泪一抹,冷冷地:“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瑞儿是卑鄙无耻,可她权是因要和我在一起,只不过她选错了爱的方式!丁香,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想用后半辈子来跟我追究没完,恕不奉陪!只求你,放过少爷!他已经被女人伤的够深了,也被你们纠缠的玩物丧志,难道你想让他的一生真的毁在女人
手中么?别忘了,他死过一次了!”
丁香凤眸溢泪,甩发便走——
他拽住:“你干什么?”
她竟一刀扫来。
郑玉胳膊中刀,血似泉涌,他呆视她,没感觉疼痛般。
丁香看到血水泊泊,初如梦醒,惶茫地看着他,樱唇颤栗。
赵华香等人此时已投宿在另一个小镇的客栈。
美人鱼伤势急剧发生恶变。
赵华香忙吩咐程氏兄弟去找郎中,他用内功先救急。
程氏兄弟来到街巷寻找药铺,意外发现很多江湖客成群结队出现在各个酒肆茶楼,二人不敢盲目打听,仓忙抓了药回客栈,将所见告诉了赵华香。
赵华香大楞:“江湖人马齐集江南,不知所为何事?”
陈忠戚道:“黑白两道出动,无非是发生了重大变故!”
赵华香点头:“不然怎么可能会反响这么大!陈大叔,我想去打探一下,麻烦你们帮我照顾香儿。”
程文龙劝道:“四公子,这是江湖上的事,咱们不便插手,还是不要去了,以防惹祸上身!”
陈忠戚道:“四公子自然有他的道理!所谓,江湖人管江湖事。如今天下大乱,宋辽两国局势处于动荡时期,敌强我弱,针锋相对,人心惶惶的。虽大辽内部起哄,但也不可不防他们借机在江湖掀波澜,落井下石,让我们也再次相互残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美人鱼加过话茬:“没错。乱世之秋,我们切不可低估敌国势力!多一个心眼可以挽回一场屠杀,这岂不是江湖之安,国民之福呢?华香,你去吧,我没事的。”
赵华香仓忙去了。
丁香震愕了一阵,见他并无大碍,想要离去,只听咕咚一声,她回头一惊:“不会吧!这么丁点皮肉伤就倒下了!”
郑玉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丁香用脚踢了踢,他似乎真的昏迷了,她丢了刀赶忙去扶他上床。
赵华香出了店门,见对面茶肆里坐着一帮异域僧侣正品茶高谈着,他走了进去,要了一壶凉茶在他们身边桌前坐下,边喝边听他们谈话。
一个体骼健壮的中年喇嘛怒气冲天:“我们绝不能放过断尘山庄所有的人!此次这个声讨大会,我们要为惨死的五位师叔祖们报仇雪恨!杀他个片甲不留!”
“师兄所言甚是!不过,听说断尘山庄现如今已名存实亡,只有一个小卒子把手空门,我们找谁报仇去?”
中年喇嘛冷哼:“小卒子也不能放过!上梁凶残,下梁更可恶!!我要活剥了那小杂种,以泄心头之恨!!”
“师兄,听打前站的峨眉派长空道长说,那个小卒子武功了得,连他也不是小卒子的对手。那,我们大理寺派出的这四名高僧不知??????”左手边一个小喇嘛畏色地。
中年喇嘛白他一眼:“你慌什么?!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明天一早,我们随大队人马一鼓作气赶往杭州,就凭我们五大名山,七十二岛,三十六洞上百高手的声势也能吓破他的胆!赶紧喝!喝完了上去睡觉!”
“是!师兄!!”三人恭应。
赵华香暗骇:“小白要大祸临头了!不行,我得去趟山庄!”
他匆匆回到客栈,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对众人说了一遍。
众人百思不解。
他果断地:“我要去助小白一臂之力!”
程文龙奇问:“四公子与他是旧友还是知己?”
他摆手:“既非友也非知己!”
陈忠戚皱眉:“现在全江湖的人都云集山庄,而且气势汹汹的,这其中有什么渊源四公子可晓得?”
“不知道。”他坐下,剑眉紧拧。
陈忠戚道:“四公子既然与他素昧平生,也不知他因何得罪于江湖,冒然去助,恐怕必会误入浊浪惹火烧身!”
他坚定地:“虽然我与小白没交往过,但凭他不愿屈服耶律珍公主的权势地位,断定他是条汉子!我不能让江湖、让大宋失去一个少年英雄!大家的心思我明白,可他的确是无辜的!他们的矛头指的是何自清,而何自清忽然销声匿迹,小白也就成了替罪羔羊,这太不合情理了。两位程大叔,你们能不能跟我同去,平息这场灾祸?以免伤及无辜和祸害江湖百姓?”
程氏兄弟投目陈忠戚和王子银。
王子银道:“四公子宅心仁厚,深明大义,时刻为大局着想我们当然大力支持,只是我们人多目标大,不宜同去。那就文志和文龙随四公子去吧!我和大哥留下来照顾美人鱼姑娘和大队人马,随便筹集一些银两以备作军饷。”
断尘山庄内灯火通明,一片死寂。
几十条黑影携着寒光越墙而入,四散寻找着。
小白点亮房中蜡烛。
小莺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盼,低低地:“我感觉好像有好多人进来了。”
小白宽慰:“别担心,我把庄里各个厢房都点了灯,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的。”
她望着他,两行清泪滚落下来:“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他们为何不讲理,把所有过错都强加在你身上?还说什么侠义风范,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我们不能有安生日子了。我好怕——怕我们不能三年之后永结同心了。”
小白心弦猛栗,忙握住了她的手,嗔怪:“你说什么傻话啊!难道你还怀疑我这个排行江湖前五名高手的能力吗?没有谁伤得了我的!”
她凄楚地:“可我真的好怕等不到那一天了。如果我遭遇什么不测——”
“莺妹!!你胡言乱语了!我不想听这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她落下泪来,心头涌起一股生离死别的悲哀,令她不寒而栗。
小白拥住她,情意绵绵:“莺妹,咱们同生共死,即便生做不了夫妻,死也要在一起。”
小莺倍觉温暖,噙泪笑道:“我相信我们会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小白松开她,问道:“肖庄主和如眉怎样了?”
她忙道:“经你用内功的调治,如眉好多了,断了的心脉已有了脉搏,肖庄主在照顾她。”
小白吁了口气,道:“他们能死而复生,真是个奇迹!肖金峰是这个山庄真正的主人,等他大好之后,我就把山庄还给他。至于如眉,我们如能坚持半月,她恢复意识再带她离开。”
小莺欣喜。
小白忽然把她往帘后一掩,低声道:“有人,你先躲床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来!记住,照顾好肖庄主和如眉,快去!”
她执意不肯:“不要,我不能让你独自犯险——”
小白急道:“去啊!有你在身边我会有所顾忌的,快去啊!”
她只好钻入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