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见银铃有动静,小白细瞅一叹。
她已然睡着。
小白哀思片刻,处理坟冢的杂草。
肖金峰领着赵华香来到他的居室,揭开墙上悬挂的一幅山水画,启动了机关。
赵华香楞楞之中,看到一间密室呈现眼前,发呆之际,肖金峰拉他入内。
密室正面墙上挂一张巨型画像,画中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清丽月兑俗不失雍容华贵,美得咄咄逼人。
赵华香颇觉眼熟,可又不敢笃定是否见过,于是他近前几步,睁大两眼,看这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绝色少女的确像足了一个人。画像下面摆放着一张陈旧妆台,放着好些胭脂水粉,青铜镜和一把月牙红木梳子。
他万分不解,看着肖金峰,见他色呈极度悲哀,夹着怨恨,注视着画中人咬牙切齿,他轻问:“这女子好美,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绝美之人,世间真的有这般漂亮的人吗?她——是谁啊?”
肖金峰眼神透出阴冷,语气充满恨意地反问:“你不认识?”
赵华香糊涂,瞅着画中人空笑:“我?我哪认识啊?不过眼熟——不敢确定。”
肖金峰快步过去从妆台上拿过青铜镜往他面前一伸:“好好看看。”
赵华香更茫然地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看了看,投目他:“你这是叫我看什么?”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像你么?”肖金峰怨毒地。
赵华香大楞,仔细对比了一番,吃惊不小。
画中人与他丝毫不差,难怪他觉得眼熟。
赵华香当时就犯傻了。
“她叫王红颜!曾是王安石的养女。因王安石变法失败,她由一个死囚摇身一变成为了贤王妻子——你的母亲!”
晴天霹雳,赵华香眼前飞旋着,差点跌倒在地,退却着:“不、不、这不是真的——我娘乃是名门之秀,她不会是这样的女人——”
“她就是这样一个残忍自私,狠心绝情的女人!!我恨她!!”肖金峰双目充血,活如怒狮。
赵华香惊讶,惶茫而视。
肖金峰仇恨于色,望着画中那个面含微笑的女人,悲愤地:“是她!就是这个妖媚的女人,毁了我一生!我要报复!!”
赵华香噤若寒蝉:“你、你和我娘有过节?”
“没错!没错!!”肖金峰几步冲到画前面,怒目戟指:“这个妖精本来是喜欢我的!!她义父变法未遂,含恨死于江宁,留下她们母女二人艰难度日,是我在她们落魄之际伸出援手相救!她口口声声说如何爱我,非我不嫁!我满怀希望离开江宁回山庄跟父母商议婚事,可万万没有想到,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高攀上了贤王,巴结了皇亲国戚,出卖自己享受荣华富贵,还为他生了三个儿子!!我恨!!恨这个忘恩负义,爱慕虚荣的女人!!”
赵华香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骇惊地看着他和画中人。
肖金峰轻蔑的眼神瞵视她,恨齿:“老天终于开眼,让我的屈辱得以洗刷!!”
“你把我娘怎么了?!”赵华香暴喝。
肖金峰冷笑声声。
赵华香脑子疾旋,想自己常年在外,不知母亲受到肖金峰怎样的伤害而心惊肉跳。
“我学了一身无敌之术去京城寻她,可恶的是,十多年后的她竟然又为那个臭男人生下第四个儿子!!我恨不得灭了他全家,可又一想,我不能做无谓牺牲自毁前程!我已经为她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因为她对我的残忍,我一直对女人视如粪土,三十多岁还是孑然孤身,到头来再为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亡命天涯实在不值!于是在她还没满月之际她,强占了她!哈哈哈??????”他发出大快人心的狂笑:“我终于得到了她!!”
赵华香俊容扭曲,咆哮:“你不是人!!”
肖金峰神色一变,怆然地:“我知道我那时猪狗不如,行径可耻!我是太爱她了!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抛弃,但是她却骗了我一生一世!我不能也无法接受这一切——那些年,我无数次地想要结束这莫大痛苦和耻辱,一了百了,可我不甘心啊!所以我每隔十日去王府一次,用迷香一次次发泄我的仇恨!事隔十多年,你出现在这个山庄,引发我的旧仇新恨!我好嫉妒!为什么我不能和她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为什么?!!于是有一夜,我潜入王府,本想将你掐死,但是我下不了手——毕竟我还是很爱她的!”
赵华香长泪蠕流,在他心目中,母亲就是世间最善解人意,最圣洁坚强的女人,无论发生何事,她总是坦然笑对。
在他记事起,父母的感情就很好,恩爱如一,相敬如宾,以至于在他幼小的心里就极其渴望自己将来也能拥有这般美好的爱情神话。
而今,肖金峰自揭疮疤似锋利的尖刀无情地粉碎了他这个梦想。
“后来,她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并且有了我的骨肉,我以为她会念及我们好了一场,给我留个念想,谁想她居然把这个无辜生命活活毁掉了!!她杀死了我的孩子!!”肖金峰从肺腔里迸射这句,泪溅画面。
赵华香揪住他领子暴唳:“你为何对她那么残忍?!!你既然爱她,就该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就该让她幸福不是吗?为何不让她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你明知她产后羸弱,还要对她痛下毒手!!肖金峰!我恨死你这王八蛋啦!!!幸好我娘没嫁你这无耻小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去死吧!!”从墙上摘下画像如风而去。
肖金峰跌坐在地,许久才哭将出来:“对不起,红颜??????”
赵华香狂奔到后院凉亭,愤恨冲胸,几厥炸开来,对着远山撕心裂肺地长啸着。
美人鱼和丁香及如眉闻声赶来,见状都甚是吃惊,上前问因。
赵华香抹了一把泪,转身努力做出无谓:“没事,我练嗓子。”
美人鱼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画轴上,心中犯疑。
他面对群山,讷讷地:“明知世间难觅真情,偏偏招惹空留余恨!娘背负了那么多的不幸,但给孩儿的永远都是最美的笑容——就如您所说的,一笑泯恩仇!娘,不管你泉下瞑不瞑目,孩儿不能再指责一个心伤累累的人为你报仇!子冰也背叛了我,我一直对她抱恨在心,现时现今,从你和肖金峰以及我爹身上,我知道了我真的要放手——”
丁香正待上前——
他叫道:“丁香!你先回去!我有话问她俩!”
丁香只好悻悻离开,一步三回头。
赵华香转向二人,看着她们,脸色颇是严肃冷峻。
赵华香望着美人鱼,义正言辞:“你可是下定决心跟我在一起?如若不然,咱们今日就把话讲明,免得以后徒增伤悲!”
美人鱼想了片刻,郑重地:“当然!”
如眉斩钉截铁:“我跟你死也不分开!”
赵华香眉头蓦松,将二人揽在怀里,如释重负:“好,那咱们明早就走!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看到。”
深秋之夜寒意彰显。
狐狼在深山的饥嗥远远传来。
小白独坐石阶,拿着空酒壶对着黑夜发呆。
美人鱼途径此处碰见,犹豫少时,上去搭腔:“你又喝酒了?”
他一怔扭头,起身道:“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多少有些难舍。毕竟我生长在山庄,不知道出了这个门,怎样面对外面的世界。”
她注视他:“还是抛不下她?”
他又一怔,盯着她,见她目光怪异,仓忙道:“我回去了。”便走了。
她神情一黯,回头望着他急速没在黑夜里的背影,怅然若失。
翌日,天还未亮,一行七人准备上路。
美人鱼打发了西俊士一些银两,让他带着妻儿回乡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西俊士涕泪长流,拉着美人鱼的手哭道:“师祖,咱们什么时候再相见哪?”
美人鱼眼睛湿润,涩声道:“只要有缘,只会见到。好好照顾兰兰母子,没事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你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一心顾家,知道不?”
西俊士傻笑:“知道了,师祖。我回家就种田养牛,把老婆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你放心吧。”
兰兰含泪:“师祖,你们都多保重啊!小白,好好照顾银铃。”
小白一礼:“我会的。”将银铃扶上了马车,回望着山庄,百感交集。
赵华香亦也心潮汹涌地细细顾盼着庄内一砖一瓦。
郑玉一扯他:“少爷,走吧!”
小白掉头上马而去。
赵华香打马跟去。
西俊士目送他们远去,追出好远:“师祖!赵老弟!你们可别忘了我呀!别忘记请我喝喜酒啊!”
美人鱼勒马回头挥手:“会的!回去吧!”
“呜呜??????师祖多保重——”西俊士嚎啕着。
如眉喂银铃吃着糕点,关怀备至:“玲儿,咱们去塞外大草原过安乐日子,你开不开心?”
银铃笑个不停:“开心,开心,呵呵呵??????你是皇上吗?你不是皇上!你是小白哥哥?”
小白和赵华香并驾齐驱前面开道,一路无话。
乍听冷风骤响——
小白二人及时身体后仰——
一支五尺来长的钢叉钉在树上——
二人还未做出反应,官道两边的林子里射出飞蝗般利箭,直奔他们。
赵华香落地,挥舞剑鞘挡箭护着马车。
小白身形一晃,兜手一把利箭回掷林中,手脚并用,击落来势汹汹的飞箭。
林中一片鬼哭狼嚎。
马车后面的郑玉,丁香和美人鱼也忙做一团,拼命保护马匹和马车。
喊杀声从林中铺天盖地卷来,震天动地。
赵华香冷目而视。
只见两边冲出一伙身穿杂衣的人来,概约四五百号,手持棍棒,锄头粪叉,柴刀铁杵,各式各样的家伙参差不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怒形于色。
这伙人中有年逾古稀,驼背弯腰的老者,还有两三岁流鼻涕的孩童,大月复便便的孕妇。
郑玉扑哧乐出声来。
美人鱼颦眉:“啊?像是百姓?”
丁香瞠目结舌:“哇塞,这样也可以打劫啊?”
赵华香和小白也愣住了。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出列,指着他们泼骂:“朝廷的走狗还不乖乖受死!!!”
赵华香回过神忙抱拜:“老伯,我们不是朝廷的走狗,朝廷跟我们没任何关系!”
老者当下恼了,喝叫:“什么?你们跟朝廷还很有关系?!那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来人!将他们绑了!”
于是阵中扑来数十个壮汉,凶神恶煞,手里的杀猪刀明晃晃地泛着绿芒。
小白抖手一扬,暗器出手。
当当当——
壮汉们的杀猪刀被击飞,骇得他们嘎止,面色大变。
老者更惊,盯着他们嘴巴张得老大。
赵华香一笑:“老伯,我们是江湖侠客,不是坏人。”
银铃从马车里伸出头,拍手笑叫:“小白哥哥?皇上?还不参见皇上?皇上——”
恐得如眉一把拉她进去,捂住了她嘴,低低地:“姑女乃女乃,你别胡说八道啊!”
银铃这一喊不打紧,把赵华香几人和众百姓也愣住了。
人群一阵骚动。
“原来是狗皇帝?!!上去杀了他!!”人群中谁暴喝一声。
老老少少浪潮般涌来。
郑玉三人不知所措。
赵华香退出几步——
小白面色蓦地阴冷,眼神充满杀气,浑身发抖,阴邪一笑。
赵华香正待说话——
小白已出手。
便有五六人丧命。
赵华香惊骇:“小白!!住手!不可以!!”
小白久抑的嗜血瘾就此喷发,犹如猛虎下山。
于是山坳里血肉横飞,惨叫跌宕起伏。
郑玉三人发呆之际,怒众已将他们围住,异器四面八方袭击过来。
丁香利剑横扫,一个大肚子妇人当场毙命。
郑玉寒颤着要阻止,胳膊中了一叉,剧痛攻心,慌的他忙用刀鞘抵挡。
美人鱼长鞭凌空一甩,啪啪声憾退了面前几人。
赵华香躲过棍棒,去拽小白:“小白!!小白!!不要这样!!他们是无辜的百姓啊!!”
小白剑气迫退扑来的众人,乍听银铃二人的恐叫,回头见几十人掀着马车,车厢摇摇欲坠,被激怒的人群利器朝车厢里乱刺。
小白身形一纵,长剑绕了一道弧线。
一片惨嚎,鲜血溅红他的白裳。
怒众不敢近身他们,只疯了般将手中的家伙向他们抛掷着,夹着石头泥灰。
“银铃?你不要紧吧?银铃受伤了!”如眉惊叫。
引得小白杀心更浓,频频出击。
赵华香颇是气愤,跃身过去挡开他的剑,一把揪住他衣襟:“小白!!”
丁香浑身血溅,杀的兴高采烈。
郑玉几番挡她不住,狠狠给了她一记:“丁香!!你疯了!!”
丁香手中的刀掉落,呆呆地看着他。
美人鱼长鞭再次迫退怒众,娇喝:“快——滚!!”
这声吼叫恍如晴天霹雳,众人的耳膜立时生疼,天地间飞沙走石,树枝摇晃,落下几只路过的小鸟。
叮叮当当,利器坠地声响。
那帮怒气连忙捂住耳朵,惊叫连天。
丁香和郑玉也顾耳四望。
赵华香惊呆了,瞅着美人鱼。
小白瞠目结舌:“好厉害的内功!”
哗啦——
怒众一哄而散。
银铃声嘶力竭的哭声
惊醒了赵华香几人。
小白掀开帘子:“怎样了?”
如眉正在帮她包扎胳膊:“没大碍,破点皮而已。”
赵华香走向美人鱼。
美人鱼局促不安地捏弄软鞭,暗叫糟糕。
赵华香一脸疑惑:“香儿,你刚刚这一招好厉害!是什么功夫啊?”
美人鱼旋即一笑:“哪是什么功夫啊?不过是一气之下声音大了点,咳咳??????嗓子都痛了!”
赵华香皱眉:“不是吧,我算不上武学奇才,可也精通各派武功的,你这功夫是出自哪一派啊?比佛门狮子吼还厉害?”
美人鱼脸红耳赤,嗫嚅道:“我、我自学的,——银铃没事吧?”从他旁侧走过去,探望银铃了。
丁香狠狠掐了郑玉一下:“狗郑玉,你干嘛打我?”
郑玉道:“我是不想你作孽啊!你没有看见他们都是老百姓吗?”
丁香撇嘴:“假仁假义!”忽觉不对,捂住了嘴作呕。
郑玉忙问:“你怎么了?”
丁香哇地呕吐——
西行路上,气候变化无常。时值初冬之际,寒气入骨。
来到长安境内的榆林边界,赵华香在钱庄取出所有银两,准备为大家添置厚裳。
夜幕降临,客栈人来人往。
赵华香几人梳洗一番后,在店堂的东北角一张桌前坐下品茶闲聊。
赵华香左右一看,问道:“怎不见小白和银铃?”
郑玉撇嘴:“准又搞什么花样了?”
美人鱼回首不由惊叹出声。
众人应声回头,也都哗叹。
赵华香眨着眼:“不是我眼花吧?”
小白搀扶着银铃从楼上下来。
银铃穿着白色裘皮绒毛大衣,白色狐毛短靴,宛若天仙般圣洁。
丁香眼珠子险乎:“哇!这衣服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哦!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小白,不是小莺的吧?”
小白投目赵华香:“赵大哥,我不会买女人穿戴东西,不是很难看吧?”
赵华香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咽回了后面差点说出的“偷来”两字。
小白淡笑:“你放心,我从来不**鸣狗盗之事。”
赵华香忙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怎么好意思花你的钱?”
小白坐下——
美人鱼将一杯热茶推给他:“喝茶。”
小白转手将热茶递给了银铃。
美人鱼心头一凉。
小白道:“钱财不过乃身外之物,我素来不太看重——等你和美人鱼嫂子成亲时,我送份大礼给你们。”
“那我们的呢?”丁香眼红的要命。
小白道:“在上面的客房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很实用,省得路上花不必要的钱。”
美人鱼盯着他,由衷地:“谢谢你。”
小白不搭理,只是为银铃倒茶。
丁香喜滋滋地:“小白真是个细心之人,银铃跟了你,幸福死了!”
小白蓦然转色,低下头去。
赵华香岔开话题:“小二,酒菜来了没有?”
美人鱼夜不能寐,心绪难宁,不知为何,小白的影子老是在她眼前闪跃——
“该死!你这是算怎么回事?怎可以背叛华香,去想别的男人?!你中邪啦!!”她暗骂自己,乍见窗外一个身影闪过,她一跃而起,拉开门追去:“谁?!”
那人转身——
她莞尔一笑:“是你啊!”
小白点头一礼:“还没安歇?”
她手足无措“我、我还不困——”
他道:“我先回房了。”撇下她进了客房。
便听银铃的欢笑:“小白哥哥?咯咯咯??????”
她好一阵尴尬。
赵华香在暗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升腾莫名的醋意。
三日后??????
几人继续西行。
途中——
赵华香瞅着身边的美人鱼,见她只对前面的小白专注,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咳了咳。
她似乎吓了一惊,看着他,脸儿红了:“怎么了?”
他含异意:“我问你是怎么了?他很吸引你么?”
她唰地苍白了容颜,有些惶茫:“你什么意思?”
他冷笑:“香儿,如果你喜欢他,我不会介意,但是你没必要再我面前此地无银三百两,像是丢了魂!”
她慌乱地支吾:“你、你胡说什么?!”
他心口作痛,道:“我注意你很久了。难怪你对我若即若离,不准我亲近,原来是另有所爱了!好,好!我不会生气,这也不是第一个我所爱的人背叛我——”
“你?!”她粉脸铁青,心乱如麻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看着小白自嘲:“没错,小白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男人,用情专一,不似我这般朝三暮四。你想跟他,我成全你——”
“赵华香!!”她怒叫。
小白循声回首,勒住了马。
后面跟着的丁香和郑玉也吓了一跳。
美人鱼泪水朴朴:“你不是人!说的什么鬼话?!!”驳马要去——
赵华香扯住了缰绳,秀目喷火:“你敢走试试看!”
她捂面而泣。
小白想了想,夹马转来,关切地:“赵大哥,这是咋了?”
赵华香一笑:“没啥,她最近身体欠佳,我劝她早点医治哩。”
小白奥了一声,便走了。
丁香嗔怪:“美人鱼,你有病不看什么意思?华香好心相劝,你不领情干吗发这么大火气?”
“是啊!”郑玉附和:“咱们快点赶路,再过去就是宁夏地界,在那里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美人鱼怨目只瞅赵华香,抹着泪。
他的眼神锋芒毕露。
她软了下来,无力地:“是我不好,我看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