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郑玉联手合攻刀疤脸,只因银铃在其手中,行动受约,有力难施,令他俩颇是恼恨。
刀疤脸气焰颇狂,根本不把二人放置眼中。
这使得小白潜藏骨子里的阴狠毒辣如冲天火焰,他虚晃一招,跟郑玉紧靠一起,低声道:“我得一招撂倒他!否则,干耗下去非但救不了公主,还得让咱俩力气耗尽,殃及赵大哥和两位夫人!”
“那家伙功夫不知究竟有多深,又拿公主做掩护,你如何近得了他身?”郑玉沮丧地恨不得将之撕碎。
小白掏出一包东西,齿间迸出一句:“剧毒粉!”
“啊?!!”郑玉跳将起来,推他一下大叫:“你疯了!!这会害死银铃的!!”
“也唯有如此了!!”小白刚说完——
刀疤脸已到跟前——
砰砰——
两记重响——
“小白?!郑玉?!!”银铃嘶叫。
二人被击飞出去。
借此贯力小白顺势一抛——
银铃瞅得清楚,忙屏住呼吸使劲闭上眼睛。
刀疤脸敏捷一侧,谁知小白双足蹬墙反弹回来,另包出手——
郑玉紧跟烟花大箭双刀刺来——
刀疤脸不闪不避,待那包东西到了眼前报以讥笑:“小菜一碟还敢拿出来卖弄!!”微微侧身——
银铃瞅准纤腿一抬——
只听噗地一声——
顿时白灰飞溅,随风飘散——
这令小白和刀疤脸始料不及的。
白灰劈头盖脸弄的刀疤脸满面皆是,他哎呀地惨嚎着。
小白回过神三镖打去,直奔他面门,并以流星之势去抢夺银铃。
刀疤脸强忍剧痛,携着她闪开三镖。
银铃右肘狂击刀疤脸胸口,左手狠抓他卡住她咽喉的黑爪。
“银铃!!小心!!”小白担恐不已,准确无误地踢中刀疤脸心窝,抓住银铃胳膊狠命一拽。
刀疤脸被白灰迷了眼睛,吸进嘴里的白灰堵在了喉咙,又中小白这一脚后,忍不住伤痛松手一拍。
银铃中他一掌,扑在小白胸前吐血。
小白惊骇:“银铃?!!”
郑玉飞身削个正着。
刀疤脸的头颅飞入茫野之中。
“银铃?银铃?”小白抱住银铃连呼。
银铃望着他,露出笑容:“我没事——”便昏厥了。
“银铃?!!”小白摇叫。
“臭小子!!”郑玉扑来一掌击开他:“都是你出的下三烂馊主意!!这回公主有个好歹,我活剥你!!”
郑玉扶起银铃连忙给她掐人中。
小白忙道:“郑大哥,我是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的,但我绝无害她之心!”
“你给我闭嘴!!”郑玉见银铃不省人事,脸色惨白,揪住小白厉喝:“还说没害她之心?!!她为何不醒?!!咹?!解药拿出来!你快交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郑大哥,你听我说——”小白急道:“她是中了那家伙一掌才——”
“找借口是不是?!小白我命令你马上交来解药!!否则对你不客气!!”郑玉唾沫星子溅了小白一脸。
美人鱼赶来问因。
郑玉怒目戟指:“这个家伙拿毒粉把公主给毒晕了!还说没害她之心!!”
美人鱼惊愣:“不会吧,小白对公主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美人鱼你是怎么了?!我亲眼所见他对公主下的毒,不会冤枉他!若非中毒,你让公主睁眼说话!”郑玉怒不可揭。
美人鱼当即为银铃把脉。
郑玉咬牙切齿地瞪着小白。
小白俊面绯红,百口莫辩。
半响,美人鱼也没查出什么,柳眉紧皱,看着小白:“你当真对她下毒了?”
小白待开口——
郑玉截住话头:“你查出什么没有?我郑玉从来不无中生有冤枉好人!!你方才说小白对公主一往情深,狗屁!!这小子心中只有他的旧情人小莺,对公主的种种柔情根本无视眼中,处处予以冷对!我看他这次瞅准时机想害死公主,免得公主老碍手碍脚的!!”
“你胡说什么?!!”小白俊面泛青:“郑大哥!!我小白是那种人么?!!你不要乱说!!”
“怎么?你不是那种人,就交出解药救公主——”
“我说了不是我!而且我用的根本不是什么毒粉,不过是石灰粉而已!公主是中了恶贼一掌——”
“才怪!”郑玉更恼:“明明见你去救她的,怎会让恶人得手?你走!!你给我滚!!银铃中的毒不要你解,我们一样有办法!!”
“郑玉!!”美人鱼拽住极是激动的郑玉:“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对自己人这样?小白说他没有对公主起害心,这我完全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郑玉冷哼。
小白万箭穿心,盯着郑玉,眼神深沉:“郑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什么好感,我也承认对公主没有非分之想,可我不会走的,我答应过赵大哥,好好照顾她。”
郑玉呸然:“不敢再烦劳阁下啦!少爷身边不缺心细人手!你最好离公主远点让她多活几天吧!!小白大爷!!”
“郑玉!!”小白见他去抱银铃抢步拦住,阴恻恻地:“我再说一次,我跟公主的事你无权干涉!!走不走也是我的事,你说了不算!!”
郑玉冷笑:“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我要救公主,没时间跟你废话磨牙!!美人鱼,你要是对少爷没有二心的话,就赶这个家伙走!!少爷现在成这副样子,就银铃一个至亲,你可别让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美人鱼惊栗。
小白俊面一寒,挑眉不削地:“你以为赵大哥卧病在床,所有一切你说了算?郑玉,我不想跟你多说废话,公主有没有中毒,她醒了一问便知,就算我要离开,也得让她还我这个清白!”
“哟呵!”郑玉冷嘲热讽:“断尘山庄的二公子到底派头不小!还威胁上了我!我可不怕你那江湖第一的大英雄老爹取我项上人头!!哼哼!!公主对你情深意重,就算她醒了,你想她会指认是你所为吗?”
美人鱼心头一凛,忙转目小白,暗怪郑玉多嘴挑小白旧伤,怕二人都一时气盛不顾一切斗械。
小白嗤之一笑,吐出三个字:“神经病!”乍被一人撞得险些一个趔趄——
“小红?!!”美人鱼骇呼。
小红白裳尽血。
追杀她的囚徒张牙舞爪狂啸逼来。
美人鱼长鞭一甩,迎了上去。
小白忙搀住小红:“你没事吧?”
小红挣出一句:“小白,快、快杀了他,快去——”便气喘不止。
小白点罢她几处大穴,抄刀便上。
郑玉待问因由,不料阿德被另个囚徒击倒他身边,令他无法不动,对小红道:“保护好公主!我去了!”
“为何走了这么久也不见华香他们?”子冰刚刚产子,身体极度虚弱,不堪再行。
何文庆也正纳闷,焦急张望,就见前面暗处有火光闪动,喜道:“前面是不是他们?”
“敢问来的可是女王的朋友?”有人高叫。
“女王?”二人刹步色变。
何文庆奇道:“女王是谁?莫非是——”
“阿德?”子冰惊呼:“是她!!”急打精神上前连问:“华香他们呢?”
四五名婢女拘礼,并接过子冰手中的俩个孩子,对她的疑问拒之不答。
一个婢女道:“二位快随我们出去,此处危险!”
“赵华香他们呢?!”子冰心升狐疑,厉叫。
婢女忙道:“他们、他们在山后与我们会合!夫人勿急,女王陛下有安排了,走吧!”
“女王是谁?她是哪里的女王?”何文庆抓住她喝问。
婢女摇头:“这个见到女王你自己去问,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的奴婢,不过请你们相信,女王陛下绝无恶意!”
四名庄丁抬着顶大轿子过来。
为首的庄丁道:“请夫人上轿。”
子冰诈道:“胆敢居心不良,我绝不放过她!”
美人鱼想要缠住那囚徒,不想反被他抓住鞭梢,劲力一拉,长鞭离手。
小白见势不妙闪身护住了她。
美人鱼甚是感激。
囚徒本就功夫一流,这条长鞭无疑令他如虎添翼。
立时,三人陷入被动局面。
美人鱼这时莫名地怨恨自己当初不该把功力输送一半给赵华香,也不会此时此刻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应付了。
囚徒每一招都伴着所向披靡之势。
小白凭借何自清亲传的高深绝功独挡一面,又得时时提防美人鱼的安危。
这举动令美人鱼下定决心要对他断绝情意的心思死灰复燃,,也大增她的士气,捡起一刃闪跃到鞭影之中,正巧钢鞭缠来,快似闪电。
小白不顾许多扑去拽她,却被她狠力一掷,他跌在庄丁死尸身上——
钢鞭不偏不倚蛟龙般将他缠住,他不急不缓,一个游龙戏珠,奔囚徒胸口便刺——
“小白?!!”美人鱼不想连累他受伤,却不料适得其反,看他矫健潇洒,飘逸魅惑的身姿遭受困顿,惊骇的腾身去救。
小白故技重施,一包石灰粉在距囚徒咫尺之遥际砸向他面门——
囚徒一个旋身闪开去——
小白被他的这股甩力狠狠抛了出去,撞碎了假山——
美人鱼不容囚徒再度摔小白,大刀狂剁。
郑玉着了几拳,才知对方果真厉害。
阿德忽将他击飞——
郑玉骇惊地一个反弹回旋,甩脸更骇。
只见阿德和囚徒都被白烟笼罩——
阿德腾身过来:“快走!”
郑玉大悟,忙去搀了小红和银铃对美人鱼招呼:“走!!”
美人鱼回首见状,赶紧拉了小白逃开。
丁香将赵华香背到地道一间密室,实在力不支体,将他放在墙角,拭着蠕流不止的冷汗,解开他穴。
赵华香睁开眼异怔:“丁香?怎么是你?”
她面色极度惨白,跌坐在地,捂着月复部脸肌抽搐,极是痛苦地:“怎么,你不希望是我——”
他颇想动,但是身不由己,根本动不了。
丁香瞅着他,惊骇地站起:“你眼睛里怎么全是血?”忙查看他后脑的伤处。
他便清楚地看到她坐过的地方大片殷红,触目惊心,再看她胸脯湿透,白色乳汁印透了亵服,惊骇地问:“孩子呢?”
“帮主带走了。我们很快就跟他们见面的——”她只关心他的伤。
他百感交集。
她无力坐下,看着他道:“你再不醒来,我可真没活头了。”
他望着她。
她心疼地:“看你情况很不好,不知阿德会不会来这里找我们?”
她因女乃水憋胀的胸部作痛,不得不转身避开他挤掉。
他涩涩地:“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这么差,是不能乱动的,更不能为了我让孩子挨饿——”
她回头对他一笑,那笑很欣慰,她道:“跟我还这么客气?”
他缄默。
“肚子饿了没?”丁香打量着这间小屋。
对面一张床榻,铺着厚厚的被褥,雪白的绫罗帐。
屋子中央一张圆桌,三四个椅子。
他道:“不饿,你呢?地上凉,你不要坐,对你身子不利——去躺床上。”
丁香来搀他:“我扶你去躺下。”
他止住她:“我很沉,你体弱不宜负重,地上凉快,床上我都睡腻烦了,你让我坐一会儿吧。”
丁香只好把被褥拿来铺在地上,扶他坐上去。
赵华香问道:“如眉她们都走了吗?”
丁香含糊地:“啊——说不定已在安全之处了,你别担心。”
“那三个刺客究竟什么来头?”他皱眉:“这是咋回事啊?”
丁香耸肩:“我也不清楚!华香,你老实告诉我,我去你那里时,看到美人鱼的手帕在你身边,是不是你早就醒了?”
他移开视线,道:“我昨晚才醒的。”
“那你为什么只见美人鱼而不见我们?”她责问。
他无奈地:“我还没来得及——先见她是为了解决一件事。此事关系我跟她的将来,也只能我们俩单独详谈了。”
“什么事啊?是不是,她有了你的孩子?”她半含担忧半含期盼。
他哀叹:“若是这种事就好了,可惜不是——”
“怎地?分手了?”她关切地:“为何?”
赵华香凄然一笑:“算了,不提也罢。”
“你俩当真到了这一步?”她醋意浓浓。
他闭上眼睛:“我倒想啊,但是以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一碰她,她就翻脸,找一大堆理由泼我凉水,从头冷到脚,唉——”
她欣喜地:“没有就好!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他看着她:“你很在意我跟别的女人有关系哟!干嘛?”
“我??????”她支吾:“哪有啊!我是怕你和女人一旦有那种事准保出事!”
他一怔而恍悟:“对哦,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次和阿德一夜**后就挨了一石头——”
“什么?!!”她凤眸圆睁:“你和她?!!不是吧?!!你和她——”
他眨眼:“怎么?不可以啊?”
她敷衍:“没、没有——”
透过血雾见她不开心,他岔开话题:“你给郑玉生了什么呀?”
她别身不理。
他自答:“我猜一定是儿子。要是个儿子的话,你真了不起哟!郑玉把你当菩萨供奉呢。”
她仍旧不吭声,恨恨地喘息。
他看不到她脸色,逗惹道:“我看郑玉没那么好福气,只有生女儿的命!”
“为什么?”她转身气咻咻地问。
他暗松口气,一本正经:“听说女人厉害的话生十个孩子九个是女儿,男人厉害了十个孩子九个是儿子!”
她傲慢地:“我生的就是儿子!”
他显得惊讶:“不会吧,你凶的像老虎,也会生儿子?”
“你骂我是母老虎?!”她气道。
“我可没骂你,是你自己说的。”他去揉眼睛——
丁香扯住瞪他:“你俩也太快了吧!!才见面几天就那么不要脸!相互都不了解,真恶心!”
他叹息着:“现在不是我和阿德的事,是美人鱼啊!我怕和她今生无缘了!”
丁香懵懂:“我不明白。”
他悲道:“香儿原来是静顺王妃和另一个男人所生的——”
“啊?!!”丁香如雷轰顶,灰白的樱唇大张着,许久,磕磕巴巴:“真、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不可以乱讲!”
他看着她:“我也希望这是流言蜚语,可是无肠圣太托梦给我,说的真真的。本来静顺王妃铁了心拉我陪葬的,关键时刻无肠圣太一语道破这二十年的天机。静顺王妃害死我三个哥哥,逼迫我父王在国难当头舍家弃国,跟我们势不两立,老天偏偏让我爱上了她的女儿!丁香,我该怎么办?”
丁香仿似中邪,喃喃地:“天哪!怎么会这样?!美人鱼居然是那个恶女人的私生女?!华香——”她猛地抓住他断喝:“你必须和美人鱼一刀两断!!没得什么商量余地!!”
他张大了嘴,惶茫而视:“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她,离了她就活不下去,但你能忘记家仇与她无谓地共度今生吗?你不替父母兄弟报仇就够非为人子了,难道你还想娶她?别忘啦是谁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你孑然一人历尽多少磨难有家难归是谁造成的?”丁香义正言辞。
赵华香五脏尽沉冰谷,犹似刀割般哀鸣:“可我真的爱她啊,即使她对我不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但我对她是痴心不改——而且我也跟她说过对她的身世既往不咎,一切照旧,你让我跟她一刀两断,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不可以也得可以!”她拿了天理不饶人,以长辈口吻:“华香,你没拿她当世仇相待就很对得起她了,但你们在一起不合适!至少现在不能!”
赵华香捂住心口:“连你也这么认为——世上没有一个看好我跟香儿的将来了!让我们断交,这不是拿刀剜我的心嚒?”
感觉衣襟里有异物咯得胸肌作痛,吃力地抬手去掏,拽出一封信笺。
丁香夺去:“我看看。”展开匆扫几眼,变色。
赵华香问道:“写些什么?谁给我的?”
丁香道:“美人鱼自觉无颜面对你,所以、所以留此诀别书跟你永不相见——”
“不会的!!啊!!——”他吼叫着劈手去夺:“她不会这么绝情的——”脑内重锤猛砸般,抱住脑袋痛苦地申吟着。
丁香好不骇惧:“华香?华香?”
两名囚徒被剧毒熏晕,使得隐匿暗中的家丁大松口气。
小红强打精神冲了出去。
小白慌忙去追:“你伤势很重,不要莽撞——”
她迈了几步重摔在地。
他忙搀扶。
“替我杀了他们!!快去!杀了他们!”小红吐出血来。
小白拾起跟前一把钢刀,走了过去,目睹俩个囚徒衣破发乱,恍如看到辽东四杰的盖氏兄弟,刹那间,心头一阵纠结,钢刀瞬间万斤重般。
“快动手啊!!你是怎么了?小白?”小红气斥。
小白旧梦被断,回身问道:“他们是何人?跟你们有何过节?”
小红五官移位,叱道:“你先杀了他们,我再告诉你不可以吗?你不想脏手就走开!”她艰难起身,以刀杵地一步三晃走来,伤痛加气愤令她的脸色在这晨曦里愈加苍白。
小红走到他面前狠力推开他,举刀砍下二人头颅。
小白寒栗。
“你走吧!”她一瘸一拐地往厢房而去。
小白记起了银铃,折身去墙角。
银铃和郑玉已不知去向。
小白跺足,听得房中传来破碎声响,赶紧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