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圆桌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绣着各不相同的大红福字,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桌上倒扣着五个青玉雕琢的茶杯,一个茶壶。
五把雕花红木椅分列摆放着。
一个椅上放着一个大包袱。
正心跑过去一弄,掉出一个信笺。
“哇,好多的银子!”正心尖叫。
何文庆拾起信笺——
信笺封面赫然写着:“文庆吾儿鉴阅”
何文庆寒栗:“是他?!果真是他!!”匆匆拆开。
里面只有薄纸一页,几十个字,但是笔力苍劲,似有斑驳泪痕——
“自你降世至今,为父的确未对你尽该尽职责,实在该杀。但对你凶残无情,倒行逆施乃是迫不得已。因我一生作恶,结怨太多,为不想连累骨肉才处处与你为敌。二十年来,为父日夜饱受良心谴责——无论信与否,此处乃是万年安分之地,以作补偿。堂上之联是我真心夙愿,望儿好自为之。江湖凶险,为替你长作打算,为父不得已困你们此地,好生养大我的孙儿。恶父绝笔。”
刹那间,何文庆天旋地转,怒恨仇怨将他的五脏六腑紧紧束缚成一团,窒息之际轰然炸裂,他被抛入九霄云端,脑内白雾茫茫。
“怎么了?”子冰关切地:“谁留的东西?”
他嘴脸惨白,浑身乏力地把信笺给了她。
子冰看了看,望着他:“你决定吧。”
他回眸那幅对联,喃喃地:“走不了了,走不了了,我们再也走不出了,出不去也好。”
小白梳洗完毕去为何文庆送行,进门大楞:“爹?你怎么在这里?”四下一瞅,惊问:“他们人呢?”
何自清悠悠转身——
小白噤声。
一夜之间他竟苍老很多,面色憔败,萎靡不振,轻叹一声:“走了——”
“走了?”小白暗恐。
“去了一个清静之处,从此再无恩怨仇恨,多好啊——”何自清说完拖着沉重步子去了。
小白慌忙撵去:“爹,爹,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
银铃幽梦苏醒,嗓子奇痒令她咳个不止。
“银铃,银铃你觉得怎样?”郑玉捉住她手甚是焦急。
活如被针扎了一下,她陡地甩开:“别碰我——这是何处?”
郑玉道:“这是大理皇宫。”
“啊?”银铃惊起,四下张望,一脸茫然:“我们、我们怎么会来了这里?我香哥哥呢?还有小白哥哥——他们在哪里?”
郑玉丧气:“都怪我武功不济,害你受连累。不知道少爷和小白那个臭小子去了哪里?”
她潸然泪下:“小白哥哥,香哥哥,你们在哪里?咳咳??????”
郑玉赶紧递水她嘴边:“别想那么多了,来,先喝点水,如眉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去见这里的皇帝了。”
银铃眼一亮,喜出望外:“如眉姐姐也来了?”
大理国皇都金碧辉煌,气势宏伟,雕梁画柱,宫苑环环相扣,建筑别致。
这座宫院栽种着很多南国奇花异树,奇形怪状的假山石围绕着一泓清池矗立,石上绿藤花树缠绕。
长长的楹廊两边尽皆是象牙所雕的栏杆。
如眉趴在栏杆上愁眉不展,听得远远传来骚动,她踮脚张望对面——
一帮宫女和侍卫前呼后拥着好些个达官贵人向她走来。
如眉细瞅,看见人群中有一张熟悉面孔,揉揉眼再看,不由意外:“小白?”
但见那人身穿极其华丽的滚龙黄衫,威风凛凛颇是潇洒俊逸。
如眉纳闷:“不会吧?小白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穿成这样子?莫非是我眼花认错了?”
那队人渐行渐近,如眉逐渐看清他的相貌——
如眉乍叫:“小白?小白?!”
这人正是小白,闻听有人呼叫,抬头变色:“如眉?她们果真被爹抓来这里了!”正待过去——
何自清拽住,阴冷地:“你现在贵为大理国皇太子,不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乱了方寸!文武百官还等着朝见你呢。”
“爹——”小白急道:“我只见她一小会功夫,就想知道银铃的伤势如何了?”
“我自有安排!”何自清攥住他手拐了个弯走了。
小白挣也不月兑,想应和如眉但被点了哑穴,不由咬牙欲断。
如眉一眨眼间就不见了那帮人,暗自称奇:“小白呢?人呢?怪了,明明看见是他的啊,莫非是我真的眼花认错人了?——一定是我认错了,小白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更不可能不理会我的。算了,我看今天又见不到这里的国君了,还是回去看看银铃怎么样了。”
四五十文武百官聚齐金銮宝殿。
何自清龙袍加身,黄金冠冕闪闪发光,往龙椅上一座,红光满面呈出冷峻,不屑地看着殿下三叩九拜的朝臣。
何自清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无不得意忘形。
所有人为之一栗。
众臣都面露恐色,栗栗危惧。
小白看底下的臣子都在拭擦冷汗,心中明白,依何自清的秉性,绝对不会是个施仁政,发善心的国主。
何自清笑毕,开了金口:“诸位卿家见过皇太子吧。”
他的话音刚落,众臣都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地,呼声震天:“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白的耳朵也嗡嗡作响,俊面涨得酱紫,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弹起欲逃——
何自清一把抓住狠力扯坐旁侧的椅上。
小白愤愤然地盯着他,颇想当众给他下不来台,但被点了哑穴,只能徒生闷气。
何自清阴恻恻地:“我不再的这几天,朝中里外可否安宁?”
群臣无不敢说非。
何自清冷笑几声,道:“这个江山我何自清稳坐定了!如今更有儿子帮我打理朝政,看天下何人敢不服从?!哼哼,慕容家的那几个逆贼都如何招待了?”
一个大臣出班奏来:“按照陛下你新颁布的律法,将他们车裂处死了。陛下请安心,大理城万千子民从此再无人敢口出不字,都一致拥护陛下仁义施德,爱民如子呢。”
何自清脸色一缓:“众卿辛苦了,每人赏金五百。”
“谢万岁恩典。”众臣如释重负般。
何自清捋着花白胡须,阴声阳调:“只要你们忠心效主,以后大家财有得发,福有得享!对了,我让你们去搜集武功秘籍,办的怎样了?”
官居首位的八字胡相国忙道:“回禀皇上,下官们正着手办理,过一天半日便有秘籍呈上。”
“好!”何自清挥挥手:“朕急于想看到!为了便于查访,朕从国库再拨一万两,于相国抓紧去办!”
郑玉一筹莫展时,如眉回来了,他隐气:“咋去了这么久?见到狗皇帝了么?”
如眉丧气地:“见什么呀,这里的人一个个都不理我!当我不存在似的!气死我啦!银铃还好吧?”
郑玉跺足:“完了,完了,咱们要在这里困一辈子了!天哪,少爷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被囚禁在此地——我不要在这里无人问津等死啊!我还有儿子老婆等着我养活呀!天哪!”
银铃也绝望地泣不成声:“香哥哥,小白哥哥,你们在哪里啊?我好想见你们啊!”
如眉忙安慰:“你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咱们在这里暂时也没什么危险,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暂且忍耐几日,寻个机会逃走。”
银铃泣道:“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说,这里防备森严,逃,谈何容易?郑大哥的武功又被恶人给废了——”
“什么废了?”郑玉纠正:“我只是被迫吃了怪丹暂时封住了功力,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如眉依来:“那要等多久?”
郑玉活动着手脚:“我也不晓得。到时候就可以打遍皇宫无敌手了。”
房门一开,进来五六个送膳食的宫婢。
如眉凤眸溜圆:“哇,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一个宫婢答道:“今天皇上回朝,又是册封太子大喜之日,举国上下大赦半月。”
郑玉跳起:“皇上回来了?我们能见他吗?”
宫婢道:“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你们慢用吧。”
宫婢们退去。
郑玉嗅了嗅,盯着发怔的二人道:“应该不会有毒的。”
银铃挣起:“没听说是国君回朝,册封太子的喜庆佳期吗?哪能开杀戒呢?”
“管他呢!先吃饱再说。”如眉搀着银铃下床。
“怎么了?”何自清碰了碰皱眉的小白:“我知道你惦念公主,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她来见你。”
小白转忧为喜:“真的?”
何自清嗔怪:“一提她你就忘乎所以,还嘴硬说对她没意思,鬼才信!”
小白不言语,只是低头吃着。
何自清眼珠一转,试探:“你真心喜欢公主吗?”
小白看了他一眼,敷衍:“我当她是妹妹相待的。”
何自清鼻内闷应着,把手面前的酒壶,含异样眼神瞄了他一眼,问道:“我看公主跟你很般配,不如我做主,为你们操办这门婚事,也算了却你爹临终一番嘱托。”
小白止筷,淡漠地:“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没这个心思——以后再说吧。”
何自清旋即一笑:“好好,你说怎么就怎么。来,父皇给你倒杯酒,长途跋涉这么些天,又累又乏,喝杯酒就舒坦了。”
小白不推辞,双手捧杯,注视着那股清澈无比,醇香扑鼻的金黄色琼浆从壶嘴倾泻而下,黄金酒盅便满溢。
小白道谢。
何自清嘴角洋溢着莫测笑意,关照:“慢点喝,别呛着了。”
小白抿了一口,咂咂嘴,叹道:“这什么酒,很甘甜。”
“当然是上好佳酿了。多喝几杯。”何自清怂恿。
小白一饮而尽,觉得极是舒畅,奇经八脉也无比惬意。
何自清又为他满上一盅。
小白喝了一半放下了。
何自清微楞:“怎么了?”
他双眉紧皱,道:“爹,你不是让赵大哥带阿德来跟你交换公主他们的吗?我们没见到他就返回,他怎知公主在大理城呢?”
何自清诡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山寨留了镖书。来,不说这个,喝酒。”
小白闷闷地:“银铃一定恨透我了,赵大哥也不会原谅我——”
何自清不解:“此话怎讲?”
小白懊恼地:“我救银铃时逼不得已用了石灰粉,她被刺客打伤,郑大哥说我用毒粉伤了她,银铃也一定相信了,见了她我不知怎么解释。”
何自清道:“公主若是喜欢你,不会听信小人谗言。你不想见她了?”
小白将杯子放下,俊面因酒力发作而绯红,哀叹:“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不敢见——”
何自清劝道:“不敢见就等几天,来来,喝酒吧!”
小白心头烦乱,也就想借酒消愁,于是在何自清的蛊惑下,一杯接一杯,不知饮了多少,只觉眼前恍惚摇晃起来,往桌上一爬,没了声息。
何自清瞅瞅他不省人事,气恨恨地埋怨:“不争气的小子!在江湖磨砺这些年,还以为你早破身了,不想还是个童子鸡!那就怨不得我采取这种下流手段!我也是出于无奈,想告慰泉下的两位大恩人!所以眼下这个绝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只要公主的肚子里有了你的种,看你还嘴硬不?来人!”
应声进来几个侍卫。
何自清道:“将太子送回寝宫。”
“是!”侍卫将软泥似的小白抬了出去。
何自清仰天长叹:“白义士,我答应过你,把小白养大成人,亲手为他操办终身大事,今晚我就有个圆满交代了。”
郑玉吃了一阵,看见了酒壶,喜叫:“还有美酒咧。”
“我喝一杯尝尝,银铃你也喝点。”如眉抢过去为自己斟满。
银铃摇头:“我不会喝,你们喝吧。”
郑玉有意识地:“没事,醉了大不了睡一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举杯,一醉解千愁嘛。”
银铃吃菜:“你们喝吧。”
“嘿,这酒是甜的,真好喝。”如眉乐滋滋地:“郑玉,你别劝她,她有伤在身,咱俩喝吧。”
郑玉不免有些失望:“哦。”
银铃对他们津津有味的品赞毫不动心。
少时就见二人往桌上一耷,呼呼大睡。
银铃食欲不佳,吃罢几口想出去走走,刚起身——
门忽然大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银铃未及弄清发生何事,便被人挟着往外跑。
“郑大哥?!如眉姐姐?”她吼出这句便晕了。
这人将银铃弄进太子府一间洞房,运力为她驱毒疗伤。
洞房内华光四射,红绫红烛,大红喜字到处张贴。
妆台上燃着一对龙凤烛,屋内光线一片浅粉红,恰是如梦如幻的仙境。
绫罗帐里,小白醉梦沉睡,床头放着他的亵服。
银铃吐出污血,申吟着。
那人将她抱起来走到榻前,放在小白身边,而后在小白胸膛点了一下,疾风而逝。
小白梦中感觉出奇燥热,迷迷糊糊地翻身想要起来,却按在一个人身上,醉意浓浓地:“爹——我不能在喝——”
“小白哥哥,是你吗?”银铃昏迷中呢喃。
小白听得清楚,强睁醉眼看到一张千娇百媚的娇容时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手按在一个鼓实丰满的物体时酒醒了三分,低头仓忙拿开,惊讶地细瞅,更加楞了:“银铃?她怎么???????”
她咳嗽着。
他忙呼唤:“银铃?银铃?你醒醒——”
银铃双眼紧闭,梦呓着:“小白哥哥,我想你——”
这三字在她申吟中颇具**魔力,小白刹那间心思浮荡,**油升,看着撩人的景色里她致命诱惑的神态,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乱了,在看她灰白的小嘴有血迹,让她的美色更添十分。
小白用手去拭擦:“银铃?”
触及她滑女敕的肌肤,他立时心猿意马,内里有股强大灼流一窜丈高,身体一处有了强烈反应。
更要命的是,银铃半伸丁香舌舌忝舐着唇瓣,并且睁开眼来——
这双秋波宛若明月下盈盈欲流的碧波,摄魂夺魄。
小白显系听见自己狂跳乱蹦的心,呼吸沉重纷乱,口干舌燥,那只手顺势抚在了她的脸上。
银铃惊喜地:“小白哥哥,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小白凝视着她,笑了笑,见她泪水汪汪,他低唤:“玲儿——”
银铃不顾一切紧紧搂住他,泣道:“你这个狠心的妖魔,我快被你害死了。”
他意念被**充斥着,解着她腰带,此时此刻,他只想到两个字:要她!狠狠地占有她!
这念头激励着他举止粗野地将已被他彻底摧毁,软弱无力的银铃剥了个精光,修长魔指在她丰胸施虐,丧失理性地狠狠吻着她娇容。
银铃被他疯狂的举动弄的又喜欢又惊恐又疼痛,张嘴欲言,被他性感之唇死死堵住了,瞬间她娇弱的白玉之躯已在他身下。
利剑穿心之痛席卷全身,银铃身体一阵颤栗,感觉心里的鲜血如山洪爆发,疼叫不出,呼吸都被他霸道地汲取了,满心欢悦地接受他的粗暴。
窗外伫立着一位白发老翁,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一切,听着男女欲仙欲死的鸾鸣,奸佞而笑:“这才像个男人!”
初尝肉欲滋味的小男人野马般对身下小女人横冲直撞,只想和梦境里缠绵的她融为一体??????
这白须老翁正是何自清,屋子里激情一幕早在他意料之中。
原打算为小白和银铃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了却白义士托孤之愿,谁想小白根本没有这个意愿,他便出此下策,在给小白喝的酒里下了**散,这种药能使人意识混沌,出现幻觉。虽然小白不负所望,他还是担心中途有变,故而不顾廉耻地在外面把守,确保小白的洞房花烛过的有名有实。
一声长叹过后,欢娱骤然平息。
男女不均匀的喘息。
小白刚刚有点意识,肋下一麻他眼前一黑。
银铃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冷风袭来,她再次昏厥。
赵华香伸个大懒腰,去模脸——
啪!挨了一下。
哎呀!他缩回手去。
“不准乱动!你这爪爪又痒了?”阿德嗔道。
他揉着手背,嘟哝:“你俩蛇蝎一窝啊!就知道欺负我!”
丁香道:“华香,我们要去大理城一趟。”
“不去!”他别脸。
丁香急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瞅着她:“去干吗?游山玩水啊?”
阿德愤愤地:“原来天下无敌就是何自清,他为了斩草除根,抓了银铃和如眉还有郑玉,跟你作交换!”
如雷轰顶,赵华香腾地起身,秀目圆睁:“何自清?!他敢抓我妹妹和老婆,吃豹子胆了!!”
二人见他竟然能够站立,傻眼了。
阿德磕磕巴巴:“你、你咋、咋好得这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