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阁云深处白日里也是宾客如云,楼台荫荫翠翠,红袖绿衫们搔首弄姿地兜揽路人。
赵华香二人面含肃杀直闯花厅,无视一群粉黛惊讶中纷纷围来大献殷勤,捏拳上楼。
鸨儿正待搭腔,见他们凶神恶煞地杀了上去,忙跟来:“哎哟,二位大爷先别急,你们还没交钱——”
“闪开!!”郑玉回头恶斥:“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我家少爷平了你这鸟店!!滚!!”
鸨儿看前面那位气势汹汹,衣着不俗,气质超凡,大气也不敢出地折身逃开,捂着胸口:“吓死我了!——阿来!阿来——”
“哎!”一个龟奴应声跑来:“当家的有何吩咐?”
“去!查查是那个**瞎了狗眼得罪了刚才那位贵公子,带去我房里我扒她一层皮!!”鸨儿暴跳如雷。
龟奴喏应而去。
鸨儿思前想后一番,抑不住好奇返回去探究竟。
郑玉一脚踹开门。
赵华香一步至屋子中央,放目雪白刺眼的绫罗帐内,不由俊面滚烫急剧别首趋避。
帐内一男一女正做着苟且之事,兴致勃勃之际乍闻砸门声响,惊得男人滚落床下,惶茫四顾,见一陌生少年屋中站立,他破口大骂:“你没看见老子还没完事——”
啪啪啪——!!
几个嘴巴——
牙齿险些飞落一地。
男人惨叫连天地跌倒一边,赤身**。
床上女子惊叫着躲入被中。
郑玉将衣物往男人怀里一塞,将他甩了出去:“再敢来纠缠美人鱼要你小命!!”
男人三魂已跑两地乱套着衣服,逃命去了。
赵华香几步至前喝叫:“美人鱼?!!是不是你?!!”
被中之人不出声,一动不动。
赵华香一把掀开被子——
“啊!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她抱住脑袋缩成一团求饶着,胆战心惊。
他眼前一黑,几乎没站稳,一刹那间失去理智般拉开她手,秀目溜圆细细盯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轰然沉入无底黑洞。
这个涕泪长流,极度骇惧的女人正是美人鱼无疑。
他揪住她胳膊拽起:“你敢骗我诈死?!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美人鱼似乎如梦初醒,茫惑而视,猛地暴怒中推他一掌,抓被遮胸掉头不予理会。
赵华香五脏六腑煎炸似的,困兽般转了几圈,自责自擂:“香儿?香儿,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能——”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一夜之间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鱼?难道自杀的那个是假的?!可依美人鱼的秉性,无论如何也不会跑来这里自贱气我——”
赵华香厉叫:‘你是谁?!干嘛冒充美人鱼?!说!!”
她狐眼一闪,盯着他冷恶地:“关你何事?!!哪来的野小子敢砸老娘场子坏我好事?!害我损失几百两银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退出三步——
这种眼神当真才是美人鱼独具所有的,他不得不承认眼下这个女人就是美人鱼。
他要上前——
“钱呢?先给钱!!”她果臂一伸,愠怒中魅惑跅弛。
赵华香好不惊悸:“你——你跟我赌气归赌气,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来刺我的心啊?!香儿,我知道我伤透了你,但你也不能自毁一生!跟我回去,你跟我回去!”
她冷笑:“可笑!!我根本不认识你,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你若不是来找乐子的,就请走人!别耽误我生意!”
“立马跟我回去!!”他火大地扭住她就给她套衣衫。
她立时拼命反抗,撕扯踢打,尖叫着:“你干吗啊?!我喊人啦!!你想干什么?!放手——放手!!来人啊!来人——”
赵华香哪管她撒泼,只是五官移位地给她强行穿衣。
她豁出性命般抵抗,俨然一副泼妇之态,完全无所顾忌自己一丝不挂地展露于他的面前,活月兑月兑的一个**荡妇。
赵华香难以呼吸。
她挣月兑他狠狠给了一下。
郑玉闻声进来,见到赵华香牙血四溢,忍不住要动手——
赵华香喝住:“没你事!出去!”
美人鱼神经质地干笑着,竟然毫不避嫌地将衣服一拉,暴露一副白玉之躯。
郑玉慌忙捂眼跑了。
赵华香脸色酱紫,如同盛怒的雄狮,秀目喷火,几厥将她那不可一世的神情焚化。
她悠然自得地用纤纤葱指梳理着秀发。
房中还充斥着欢愉的暧昧气息。
鸳鸯双枕横七竖八地连同褶皱的被褥无情的利剑分解着赵华香的肝脏。
他万万没想到,一贯在他面前矜持保守,谈**变的美人鱼怎么一朝之间如此放纵婬魅。
他宁愿自己眼拙,对于方才入门所见到的一幕仅仅只是幻觉,但他无法自欺欺人——
美人鱼明明就在他眼皮底下与另一个男人不顾廉耻地媾和。
他看见了,也听见了,看得真实,听得清楚,千真万确。
他满腔怒恨地注视着那副雪女敕娇躯,魔鬼是也的绝美,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想着这般风情万种的身体他几年来可望而不可及的煎熬和期盼,如今却被他人恣意享受,他颇是悔恨自己心善放走了那孽畜,应该将他那玩意毁了——
许久,美人鱼嗲声嗲气地:“你就是再心急,也得照规矩来啊!都是出钱享乐来的,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我不是你要找的美人鱼!你要是看得上我伺候,客气点我少收你几两!否则,该出多少你一个子少不了,老娘还不想奉陪!”
他磨齿:“是何自清干的对不对?!到底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她那对柳叶眉一阵颤栗,脸上掠过一抹阴冷,阴声阳调:“何自清是谁?是我的客人么?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只收钱做买卖,不问人姓甚名谁!何况我的客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你不是来找乐的么?放马过来啊,如不是就别耽误我生意!”
赵华香酷如五马分尸,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郑玉在门外忍无可忍,厉叫:“美人鱼!!你还有没有半点羞耻心和良心?!!纵然少爷伤害过你,也是对你爱之深,情之切!少爷待你如何,你应当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年他若不牺牲色相上九狮山为你求解药治好你的眼睛,你还能活到今天?!在少爷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争风吃醋弃他而去,他都没放任心上,可你为何要变为下贱妇来这般伤他?!”
美人鱼冷冷地:“这倒是奇怪事了!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哪来的当年?!哪年哪月的事?我的眼睛几时又让这小子牺牲色相救好了?神经病!!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赵华香一个冷脊背。
赵华香盯着她,冷气股股直冲脑门,此时此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郑玉为何盖五床棉絮烤着炭火的缘故了。
赵华香寒栗着。
一个青年摇着扇子大摇大摆上楼,朝郑玉走去。
郑玉盯着他。
他也看着郑玉,浓眉一皱,一脸浓疑地进屋,看到赵华香微微一怔,径直去了榻边不悦地:“怎么搞的?美人鱼你会吃人么?阔少寻花问柳还带着奴才把门,怕你要他命啊?”
赵华香颦眉捏拳。
美人鱼一见他绽放笑容:“今天真是晦气!要是他们来寻乐的倒罢了!这俩个瘟神是来找碴子的!你若再不来,我快要被人气死了!”
赵华香一阵捣腾,转身要走——
“哎!”男人拦住了他,充满敌意:“这位爷干嘛急着跑啊?有何事情你问我,不要为难我的女人!”
赵华香浓眉一闪。
“美人鱼是我周某所包,除我之外谁都不能进这个门!既然你不识规矩闯了进来,还惹恼我的小心肝,我不会轻易让你就此走掉的!”男人盛气凌人。
郑玉进去要发话。
赵华香止住,冷视他:“你想怎样?”
男人一阵空笑,道:“向我的小心肝赔个不是,说你狗眼不识泰山!她若点头,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赵华香嗤之以鼻:“你认为我可以这样做吗?既然你如此疼惜,为何不带她离开,却让她任人凌辱?”
男人又是干笑,道:“这与你无关!你若找死就开口,别他娘——”
“唰——”
一道寒光令他眼前一旋,顿觉肌肤微疼,下颌抵着一把利刃,寒气攻心。
男人噤若寒蝉,面无人色地盯着面如金刚的赵华香,何敢多言。
“滚!!”赵华香齿缝里射出这个字,低沉但极含杀伤力。
男人转眼无踪。
美人鱼鄙夷地:“拿刀拿剑的我见得多了,少在这儿卖弄!!我不欢迎你,赶紧滚!!”
赵华香面向她,脸色蜡黄,眼里煜煜之火狂野凶悍。
郑玉哀叹:“还是心平气和地解决吧!毕竟患难与共了这么多年,纵使有天大冤屈,末了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吗?”走了出去。
美人鱼半天不见他言语,斜乜看他只是盯着自己,恍若泄气的皮球,不可一世一扫而空,面呈悲戚,拿衣穿着,凄苦地:“算了吧!不怨天不怨地,只怪造物弄人!”
赵华香恨恨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美人鱼刹那间浑身剧抖,猛然缩成一团,神情变得极度恐惧,樱唇哆嗦,豆大的泪珠滚出那双越张越大布满深恶痛绝的眼眶。
一瞬间,她是那般虚弱娇柔,尽显凄惨之相,令他心如刀割。
赵华香无法掩饰对她的深爱,上的前去,将匕首放在榻边,伸手去搂她:“香儿?告诉我——”
“别碰我!!”她宛如受惊的猎物,闪电般抓起那柄匕首退出尺远,匕尖指他咆哮着:“滚开!!!”
但见美人鱼活如抓狂的母狮,仇恨于色,玉齿咯响,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赵华香心口剧痛,哀鸣:“香儿,你还在怨恨我?是我不好,我不是人,只求你跟我回去,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好么?”
美人鱼神情再次一怔,仿佛初如梦醒,眼神黯淡下来,苦楚一笑,柳眉皱成一团,喃喃地:“回去?我还能回得去么?不可能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美人鱼了!我们之间都随风而逝——都完了。”
赵华香喉咙卡鱼刺般,哽咽的几厥窒息。
美人鱼端匕的手无力地垂落,几行断肠泪打落被面,无声而逝,一张绝世之容惨白憔悴。
美人鱼凝视着他,泣道:“华香,你对我的好,我都刻骨铭心,时刻不敢遗忘。曾经我们是那么恩爱——”
一句话犹似利刀挑开赵华香心深处结疤的伤口,他泪珠纷涌。
美人鱼克制了一下情绪,幽怨地:“我只想跟你白头到老,但是你不可以,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一个男人好好疼爱我一辈子,他的心目中仅只我一个就足以!我有时候真的很后悔认识你!可我已经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他无言以对,此时此刻他还能再说什么。
美人鱼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对不起,华香,就是你左拥右抱,我也不该移情于小白,让你颜面无存——我们有缘无分——”
他悔恨交加:“香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你的选择权利,是我步步紧逼,害你走上绝路!——只要你离开这里,从今后你想怎样,我绝不阻拦!”
美人鱼清泪长流,望着他惨然一笑:“你就当我死了吧!好好对阿德和如眉——她们才是与你今世相守到老的人!”
他创口被撒盐一般,幽幽地:“香儿,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只想你离开这个地方!”
美人鱼秀目几闪,木讷淡笑:“跟你回去又能怎样?你都看见了,我是个人尽可夫的下流贱妇!跟我上床的每天不止二十个,莫非你还想娶我?”
他惊骇万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这到底是为何?!”
美人鱼脸色勃然冷漠,眼底掠过一丝极仇,瘦削两腮尽是牙棱,阴恻恻地:“其实在你之前我就很不干净了,你就别浪费感情了。”
赵华香咬牙厉叱:“你说什么胡话!!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的人,现在你是我赵华香的女人!就算你不爱我,也必须离开这鬼地方!!”
美人鱼又滚落几串晶泪,断肠地:“华香,是真的,我骗了你!我不配你对我如此情深!”说着她低泣着,柔肩剧栗颤抖。
他心底一耸,伸出双手捧住她脸:“香儿,我这一生做过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们五个跟我同甘共苦的女人!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曾改变对你们的爱!所以你不要跟我说配不配的话。”
美人鱼大为震动,愈发伤心不已:“华香,你不会明白的。当初你被石头所伤,我情急之下忘记了自身功力乃至毒至邪,就传给了你——想必你那段时日很痛苦吧?倘若没有内功高强之人,懂得解毒之法,你必定走火入魔,沦为杀人恶魔——”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惊讶地:“你的功夫真有这般邪毒?那你岂不是时时有所危险?你又是如何化解的?”
美人鱼缓了口气,道:“这种功夫不会伤我自己——只是我不能嫁做人妻,更不能生儿育女——”
赵华香噤若寒蝉,秀目圆睁:“为何?!”
美人鱼愁眉苦脸地:“你还记得你几次三番要跟我亲热,我却无故翻脸么?”
赵华香点头:“你说你在意我跟子冰和阿德行为不检,嫌我肮脏。”
她摇头:“那只是我借故
推月兑。因为我有邪功护体,一旦与人媾和,对方必死无疑。”
赵华香俊面一寒,惊叹出声:“什么?!你也有邪功护体?!为何你们个个都喜欢练这种功夫啊?”
美人鱼美眸一闭,本就惨白的脸色凭添几分铁青,片刻,她睁开眼看他:“我想喝水。”
他忙起身去了桌边,为她倒了一杯凉茶。
美人鱼一气饮光,情绪有了几分好转。
赵华香无限爱怜地端详她的模样。
几经泪水冲洗,她脸上的浓妆艳粉不复存在,小脸蜡白青黄。
他惊讶地发现她一头泼墨秀发,居然有了很多白丝夹杂,两鬓也是霜染痕迹——
他的心蓦地碎了又碎,泪水夺眶,呐呐地:“香儿,我没保护好你!”
美人鱼哀叹一下,道:“没错,我有时也自怨当初为何要连这种邪功?倘若我像阿德和如眉那样健康该多好!起码在有生之年毫无保留地给你我这个人,但是我这辈子不能够了!”
赵华香忙道:“你不要这样说,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成亲!即便我立刻死去,也无怨无悔。”
美人鱼复泪又涌,呜咽:“我知道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只是我不能再害你丢掉性命!我已是将死之人,怎么可以伤及我爱过的人呢?”
赵华香一惊:“什么将死之人?香儿你胡说什么?”
美人鱼淡然地:“你也知道我出身不好,在那种如狼似虎的环境里,我不得不学点功夫以求自保。有谁知屋漏偏遇连夜雨,遇见一个衣冠禽兽——”她柳眉突颤着,呼吸失律。
他赶忙拉住她:“不说了,不说了,香儿,咱们回吧。”
她推开了他,血泪控诉着:“十三岁那年,我将全部积蓄拿给那个人人敬仰的武林豪杰,满以为会得偿所愿,没想到他贪财又!简直就是下流无耻之徒!弱小无依的我如同羊入虎口,被他糟蹋——”
赵华香如雷轰顶。
美人鱼哭道:“为了以后不再饱受欺凌,我忍辱偷生,跟他学了几年——”
“他那般对你,你还在魔鬼掌下学武功?难道其他地方就不能了你的愿了么?!”赵华香气责,他实在不解她为何如此愚钝,甘愿被禽兽摆布。
美人鱼脸孔深埋下去,肝肠寸断地:“那时年幼无知,一心只想学得本领,而他也的确有身绝功,我怕另谋出路再遇恶徒——”
赵华香咬牙欲断,恨恨地:“绝功?就是这种下三烂的功夫?!你为了这种邪功自绝退路,毁了一生,值得吗?”
美人鱼顿了顿,抬起头来,凄然地:“他的功夫来自正途,是我偷得了他的一些秘籍挑拣了其中部分自学的。”
赵华香惊讶不已:“什么?自创的?!”
美人鱼点头:“我练成这种护体邪功之后,终于报仇雪恨——”她的眼神瞬间充满极度凶残,那是种深仇大恨得以雪耻的畅快,而这种畅快几欲接近绝望和崩溃。
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她的神情很快黯淡,布满哀愁。
赵华香轻声道:“香儿,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也不要再分开。”
美人鱼愈加痛楚地报以冷笑,歇斯底里的悲哀:“这样的生活在我遇见你第一眼就开始想往,尽管我再也不相信男人。可我看得清楚,你跟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对我真心的,我很多次忍不住就想告诉你事实真相,但我怕就此失去你——最终我还是失去你了。”
“我一直都在啊!香儿,无论你是魔是妖,我都不会在放开你了。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赵华香恳切地。
她泣不成声:“华香,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根本配不上你,也没资格让你再爱我了。”
他要抱她:“香儿——”
“别碰我!!”她猛然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宛如惊弓之鸟,一脸愤怒。
赵华香吃惊非小,忙道:“香儿你这是做什么?!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你冷静点,放下刀,好吗?”
她哽咽:“你说的对,我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走不出我娘造下的罪孽阴影,我活一刻所有的痛苦就会加重——我好累——”
“香儿?——”他呼唤道:“我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些啊,那不过是我胡诌的!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妻子,想想我们一起经受的磨难,都没言败过。现在,我们已远离曾经的伤心之地,就该彻底忘却,好好活着。香儿,来,把刀给我,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
她只知抽泣落泪。
他一点点地往她跟前挪,紧盯着那颤抖的腕子和锋利的匕刃,想用攻心术乘其不备。
“香儿,如果我还计较你和你娘,就不会一再跟你纠缠了,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也不甘心就这样让我去娶别的女人吧?阿德现在不知死活,如眉我看也不是真心对我,我只有你了。”他快触碰到她身体寸远际——
她有所察觉地匕尖一下子抵在自己胸口,异常激动:“你别再说了!!我心已死,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你还是守着阿德她们好好过吧!”
赵华香暗骇不妙,未及言语——
她当真用力一捅——
他便觉一股滚烫至极的灼流喷了一脸——
“香儿?!!”他嘶叫着去拽她手,但为时已晚——
她双手紧攥的匕首只剩刀柄,胸口血水喷涌,她无力地低吟着倒在他怀中。
他的脑袋嗡地飞速增大,疯了般狂啸着抱住她泪水激流:“香儿?!!不!!”
热血溅透了两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两颗心也辨不出是何滋味,彼此都觉麻木不仁,置身三九严寒。
她娇躯剧烈抽搐,巨创中申吟着攥着了他手,泪容因剧痛而扭曲,空洞的眼神充满了情深难舍。
“香儿?!!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他哀鸣着。
郑玉闻听惊忙进来,见此魂飞天外:“美人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