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冰上得楼来,左右一瞧,只见那凶悍男人抱着被褥进了一间厢房,正待过去,又记得什么地转头,顿时气升——
赵华香居然没跟来!
“死不改性!”无名火冲击脑门,令她头晕眼花,加之浑身燥热乏力,迫切地想要剔除粘连肌肤上的布层,便先回房间了。
子冰站定门口打量屋里陈设——
房间里纤尘不染,桌椅凳子甄光瓦亮,白色墙壁挂着几幅名人字画,袅袅娜娜的熏香将整个房间渲染的诗情画意,充满书香气息。
凶悍男人嘴里仍旧嘟嘟哝哝地咒骂着,撅着腚理着床铺,动作麻利。
子冰轻问:“我能否进来?”
“没看我在整理着么?!真是的,我上辈子欠你们这些王八蛋的!!”凶悍男人没头也不回地怒骂。
子冰一瞅橘红色的木地板也是干干净净,还有未干的水渍,犹豫片刻后迈步进去:“身为一个商人,品行如此恶劣,难怪生意这般清冷。既然注定是伺候人的命,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做无谓抗争?”
男人仿佛被利剑刺了一下,急转过一张扭曲的面孔,暴喝:“伺候人的命?!!想当年老子统领三军,权倾朝野的时候你还在吃女乃呢!女乃女乃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不认命!!”
子冰心头异动:“统领三军?权倾朝野?”
子冰闪目将怒不可揭的凶悍男人从头到脚地细审,见他虎背熊腰,骨子里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气。
子冰欲要开口——
他狠狠剜了她一眼,又掉头去忙活了,恶声恶气:“迟早老子重归朝堂,把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匪大卸八块!!”
子冰思量少时,觉得此时详问不合时宜,便打消了此念。
拿着画像一路追踪到醉逍遥门前的几人住步四顾,不见二人去向,便相互指责起来。
赵华香随着那妖艳女人来到后院,她指着院内绳上晾晒的衣服,碧幽狐目对他射来团团烈火,热情的快要将他烘烤成人肉干,娇滴滴地:“衣服嘛,我可以给你,十件八件都不在话下,但是你要怎么谢我?”
赵华香面上荡着着魅惑笑容,心里仿佛一盆旺火在燃烧,迫切惦念子冰的身体,再则刚刚店堂惹得她生气,他越发心急如焚,不是想着帮子冰借件衣服换下湿裳,他才懒得搭理这个风***悍妇。
面对她无所顾忌的诱惑,他将脸皮一抹,往旁边一丢,迎着那双熔炉般眼神压低声音:“这个是自然的,不过也得等我把我那位打发安静了,一切均好商量。”
妖艳女人自是心花怒放,手中的粉红纱巾轻柔地一绕,扫过他的脸,娇嗔:“唷,你怕她吃了你啊?”
一股奇异的浓香直钻鼻孔,他连连几个喷嚏。
她扭着水蛇腰去取下两件崭新的衣裳,往他怀里一搁,顺带在他上重重一拍,邪魅而笑:“很结实的嘛。”
这举动令他差点***,骇得急于想要月兑身,挤着僵硬的笑容:“我先去了,不然咱都不得安生——”要跑——
她一把拉住:“讨了便宜就想溜啊!你当老娘好欺负!”
赵华香拍拍她肩膀,浪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不了你十倍讨回去,我绝无二话。”
这话令她欣喜若狂,脂粉剥落的面容乐成了一朵雏菊,一瞬间又变得扭扭捏捏害羞起来:“死相——”
赵华香邪笑:“洗的干干净净,酒菜备好,等我啊。——我得去伺候我家那位婆娘了,不然她发起飙来,方圆几里人畜跳蚤都得遭殃。”
妖艳女人色呈鄙讥:“你还别吓唬老娘,外强中干的人老娘见得多了。最好不要惹毛了我,否则祖宗八辈的坟老娘都给她刨了!”
赵华香对她一竖大拇指:“厉害!还是你厉害!我先去了。”扭身走了几步转回来:“还没请教美人芳名?”
她洋洋自得地:“好说,舒秋兰!”
“好名字!跟人一样的美!”赵华香说完一股风地消失了。
赵华香三步做两步地奔上楼,见那凶悍男人从一间房出来,忙将衣物往背后一掩,欲要避开——
“喂!小白脸!房间在这里,你瞎跑甚么?”凶悍男人讥诮。
赵华香被这三字刺的牙根痒痒,朝那幸灾乐祸的面孔射去几束极恶之芒,忍气吞声地看着他哼着曲调由面前扬长而去,仿佛吞咽了几只绿豆苍蝇,满心的不爽。
赵华香正待进门,被一只手推了出来——
“烦请阁下另找一间,我要好生歇息,请勿打扰!”子冰冷冰冰地扔来一句。
赵华香慌忙挡住要关门的她:“有话好说,娘子!”
子冰嫌烦地撤身开去,颇是气恼:“谁是你娘子?休要信口雌黄!我很累了,想要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赵华香进得屋来,将门关好,抖着衣服欣悦地:“娘子,你就不要责怪夫君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这不是跟你去借衣服来换洗了么?想不到这个老板娘还蛮好心肠的,看看,刚做的新衣服,来,快把湿衣裳换下来。”
子冰一怔,回头瞅着那鲜艳靓丽,质
地考究的大红色和粉白的两件衣裳柳眉一皱,盯着一脸善笑的他,想要发作,但见他亦也浑身湿透,满面倦怠的样子,暂压了不快,接住衣服莞尔浅笑:“为难你了,那你怎么办?”
他无谓地:“无妨,我又不是没经过风吹雨淋,你快去换衣服。”说着去桌边倒茶遣渴。
子冰要去屏风后面——
笃笃笃——
有人叩门。
“谁啊?”赵华香示意子冰忙自己的,前去开门:“谁啊?”
“是我啊。”娇滴滴的一个声音令二人各自大楞。
“这个女人真是难缠!卖弄风***已经让子冰对我误解很深了,这个时候还来叫嚣,不是成心让我们反目成仇么?!”赵华香暗自叫苦。
子冰冷目瞅着踌躇不前的他:“怎么不开门啊?人家好心好意帮咱们,怎么得我也当面谢谢人家。”
赵华香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门来。
舒秋兰手中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笑颜如花地关怀备至:“此乃我胞弟的衣物,看你里里外外都湿了,赶快换了,免得受了风寒——”
赵华香俊面灰白地支吾:“哦,哦,多谢,多谢——”
她根本无视子冰的存在般,将衣裳往他怀里一送,情意绵绵:“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以后不准跟我这般俗套了。”
子冰本就郅浓的醋火陡然猛飚,冷嘲热讽:“唷,这就是一家人了?如若不弃,请代为引见?”
赵华香的颜面顿时荡然无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舒秋兰转向子冰媚然一笑,裣衽道:“小女子舒秋兰这厢有礼了。”
子冰犀利眼光逼视着她,灰白樱唇一勾,露出一丝蔑笑:“敢问姑娘与这位公子是故友还是世交?”
舒秋兰笑意略显僵硬,但只是一刹那就恢复了悠然自得,狐眸一闪:“小娘子对我好像成见蛮深的。”
“不敢!”子冰吸了口气,冷漠地:“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相告,算我多嘴一问。”
赵华香见此忙打岔:“秋兰姑娘,我娘子身体欠佳,多有不便,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好了。麻烦你把饭菜送来,多谢了。”
子冰心头一阵小得意,斜视着神情落寞的舒秋兰,暗自呸骂:“自取其辱!”
舒秋兰微微颌首,对他道:“马上就来。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哦——二位先稍待片刻,告辞。”飘然离去。
赵华香看她出去,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门关死,回身望来——
子冰一脸黑线,盯着他:“约定?什么约定?”
赵华香申辩:“她要我教她功夫——是的,就是这个约定。娘子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去换衣服——”
子冰颦眉:“传授武功?”
赵华香点头,振振有词:“然也!世道混乱,学几招防身之术有益无害——你放心,我只教她一招半式,绝不会搞的很复杂。”
子冰冷哼:“但愿如此!我看你一见女人就没魂了,要是觉得自己受的伤还不够惨烈,你尽管复杂去好了,我懒得搭理!”
子冰说完去了屏风后面。
后宫寝室里传出悦耳动听的乐曲,隐隐约约夹杂着拳脚之声。
一帮乐伎卖力地演奏着欢快乐调。
何文庆与小白在圈子里厮斗。
何文庆脸色洋溢着不屑一顾,眉飞色舞中尽含逗引之势。
小白面色发青,连连向何文庆发起凶猛攻势,招招致命。
“你要是真的打赢我,别说一两个条件,就是一万个,我也会满足你。哈哈哈???”面对小白的强强攻略,何文庆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