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香痛叫着:“你干嘛掐我啊?我招惹你了?”
阿落松手,取下脖颈里两串珠宝往他怀里一塞。
赵华香不解地:“做什么?”
“你只要乖乖听本宫的话,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阿落孤傲地。
赵华香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瞅着那价值不菲的珠宝,悒悒地:“不知娘娘要我做什么?”
阿落往楹栏一坐,对他勾勾指头。
赵华香近前。
“帮我捏捏肩,捶捶腿——”她捏腔拿调地。
赵华香嗅着她身上几厥令人窒息的脂粉味,浅笑:“这个我还从来没做过,怕让娘娘失望。”
阿落一翻白眼,起身将他按坐楹栏,两手抓住了他双肩:“你真笨,我来教教你——”说着自顾自地捏了起来。
赵华香正要拒绝,却见她这般热情,也就顺水推舟,安心享受。
这双纤细柔软的小手看似无缚鸡之力,捏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却很有力道,本来就有些酸痛的肌肉在她刚柔相济的揉捏之下非常舒服,从未有过的快慰直导心底,一身的疲乏也烟消云散,身心愉悦的他闭上双眼陶醉在着美妙滋味里。
“舒服么?”阿落在耳边呢喃。
好似美梦惊断,赵华香倏地弹起,语无伦次:“那个、那个我??????不敢劳烦娘娘——”
阿落固执地拽着他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过来坐下!”
“这个不太好吧——”赵华香四下乱顾。
阿落连拉带拽将他按坐下来,再次给他按摩起来:“我这几天专门请人教我这个,练了很久没人让我试验一下,今天你运气好,本宫心情好,所以你不要扫兴!”
赵华香眼珠一转,探问:‘娘娘练这个是想着伺候皇上吧?”
阿落卖力地操练着,浑身上下的珠宝叮叮当当作响,闻声哀叹一下:“皇上最近有了新宠,对我横眉立眼的——当初如何的疼我,唉??????”动作戛止,坐在椅上眼泪汪汪。
赵华香回首见她可怜楚楚,暗忖:“不是吧,何自清年近古稀还有这么大魔力,让这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这般着迷?看来这老家伙一定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绝功,返老还童了。”
阿落抹着眼泪,一撩眼角看他注视着自己,眼神深邃迷人,荡人魂魄,鬼使神差地依靠过来,在赵华香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势下,螓首他胸前小鸟依人般。
“娘娘,你这是——”赵华香吃了一惊,想要推开——
“我好几天都没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睡个踏实觉了,皇上为了那个贱人居然想害我??????我好害怕??????我想睡觉??????”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赵华香歪头一瞅,她已然睡着了,不由犯愁起来,丢开也不是,抱着也不能,想想子冰的安危,他还是轻手轻脚将她扶起要搁置楹栏——
“不要走——”她紧紧抱住,急切地梦呓着:“皇上,不要走,不要走——”
赵华香只得作罢。
子冰填饱肚子,即刻自治内伤,吸气吐纳间内脏剧痛难忍,好似心肝肺全碎了,顷刻间已是满头冷汗。
子冰忽然想起襟内有疗伤金丹,这本来是为赵华香准备的,当时场面混乱,就忘记了给他服用,此时只能先管自己了。
子冰从襟内掏出一块叠好的帕子慢慢展开,里面裹着两粒金黄色的如同黄豆粒大小的药丸,犹豫片刻后,将两粒丹丸吞了下去。
慕容生申吟着苏醒,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女人面孔,微楞。
舒秋兰惊喜地:“清安王,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慕容生四下一瞅,灰裂的嘴唇抖索着,低弱地:“这是哪里?”
舒秋兰道:“醉逍遥。”
他更楞:“醉逍遥?”
舒秋兰道:“我开的客栈,您放心,这里很安全。”
慕容生松了口气,几分感激几分伤楚:“多谢将军夫人相救——”
舒秋兰面有愧色地:“王爷言过其实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子冰姑娘救你的。”
慕容生皱眉:“子冰姑娘?”
“对啊,她夫妻二人武功了得,侠肝义胆,还多亏他们——”舒秋兰一脸复杂。
慕容生神色一沉,不悦地:“夫妻?没想到她又跟他纠缠在一起!就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
舒秋兰听得糊涂,不解地:“王爷认识他们?这话从何说起?”
慕容生冷漠地:“没什么。”
舒秋兰看他满脸怒色,不好追问,心中腾起一团谜云。
赵华香候着阿落小憩了半个时辰,焦急万分中将之摇醒。
阿落揉着惺忪的眼嘟哝:“人家正高高兴兴地登基呢,干嘛扰了我的好梦?”
赵华香活动着酸麻的腰,嗤之一笑:“倒会异想天开!我该走了。”
阿落彻底醒来,一把抓住他胳膊连声道:“不准走!不准走!你答应帮我坐上皇后位子的,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赵华香吓一跳,懵懂地:“我啥时候说帮你这忙了?你
清醒清醒吧,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不要高抬我了。”
阿落立时呈出撒泼状嚷着:“我不管,我不管,你已收了好处,就要负责到底!”
赵华香咽口唾沫,夸大其实地拭着额头的汗,呐呐地:“我何时又收了你的好处了?这真是不敢招惹——”
“你是不是男人?”她柳眉一挽,小脸铁青地逼视他。
“我当然是男人了!”赵华香横横地,他最讨厌别人这样怀疑自己了,虽说相貌天下第一的俊俏,也不能让旁人小瞧成绣花针,中看不中用。
“是男人你就要敢作敢为!救我于危难!等我做了皇后,就封你为大宰相!皇上下来就是你最大!”阿落信誓旦旦。
“真的假的?”赵华香面上受惊若宠,心中大为欢喜:“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跟你混进宫里,顺藤模瓜就能接近何自清,找到小白和子冰了。”
阿落一脸真诚:“当然是真的!但是你要确保我平平安安的,暗中保护我。”
赵华香点点头:“我如何混进去?”
阿落把他左看右看,眉梢涌上一抹忧愁:“这倒是个麻烦事——你也真是的,为何长成这样啊?”
赵华香皱眉:“那要我长什么样才不麻烦呢?”
阿落沉吟着:“皇上精明又,要是把你装扮成我的贴身宫女,无疑是羊入虎口,那岂不是连累我,要是把你装扮成太监,他也——禁卫军和侍卫也不成——这可怎么办才好?”
赵华香惊讶万分:“?!”等等——何自清好似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怎么可能?莫非他走火入魔了?
她嘴一瘪,眼泪扑簌:“是啊,现在宫里凡有几分姿色的,不管男女他都通吃!你说喜欢女人倒罢了,可偏偏也喜欢男人——”
“哇,怎么厉害?!”赵华香秀目溜圆,惊得脊梁冒汗,暗叫糟糕:“绝对走火入魔了!如此说来,小白岂不成为第一个猎物——不行,得赶紧进去搭救!”
“少说废话了,快点带我进去!”赵华香按捺不住。
阿落颇是讶异:“你也想受他宠幸?”
“切!我想帮你啊!谁稀罕他!”赵华香心底捣腾:“我对男人没兴趣!”
阿落将赵华香偷偷带回她的居所,找来一套侍卫衣裳给他穿上,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你只负责保护我一个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意离开半步,老老实实呆在我门口,随叫随到。”
“唔——”赵华香打量着四周,心不在焉地喏应着。
她拿来一只小盒子打开,蘸了蘸在他脸上一抹——
赵华香慌忙挡开:“你给我抹什么?”
“别动!”阿落扳正他脸,继续抹着:“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暂时扮成丑八怪才好行事啊!”
赵华香茅塞顿开,任由她涂抹着。
阿落忙活了一阵,将一面青铜镜往他跟前一照,乐呵呵地:“怎么样?这回够丑了吧?”
赵华香往镜子里一瞥,立时反胃作呕。
里面映出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容,右边整张脸孔朱红胎印似的将右眼完全覆盖,悬胆似的高挺鼻梁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雀斑,原本一张白皙俊美的容颜被她几番折腾弄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这样的样貌他做梦也没曾想拥有过,但想想眼下处境,却是再好不过的伪装了。
赵华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一笑,夸赞:“不错,不错,就这样了。”
“那是!我是谁啊!我是阿落啊!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变化多端的千面玉人!”她洋洋自得地。
赵华香点头:“皇上何时召见你啊?”
阿落神色一凉,嘟着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恐怕都不记得我了——”
“??????”赵华香怔住:“什么意思?”
赵华香这时才注意到阿落的居室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金装银裹,华光四射,虽应有尽有,但家设很是陈旧,一只青铜所铸的鹤型香炉里,桂花香的香烟袅袅娜娜,气氛也很冷寂。
阿落哀叹:“素有只闻新人笑,何人堪晓旧人哭?风流成性,见异思迁就是帝王的本色。”
赵华香盯着她这般伤感,暗忖:“何自清这个大魔头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迷惑住了这个少不醒事的小丫头,还为他如此着迷?莫非真的返老还童了?”
“娘娘?”外面一个女子的低唤。
阿落大楞之下紧走几步,整理着衣装,强作镇定:“进来——”
赵华香也赶紧退到一边,抬头挺胸,毕恭毕敬的样子。
外面进来三四个婢女,端着饭菜,低着脑袋屈膝一礼:“娘娘,奴婢奉皇上之命给你送膳食了。”
阿落一栗,喜出望外地疾跑过来,眼睛在三人手中每只托盘里的四道小菜和一壶酒来回盯看,哽咽:“真的吗?皇上还惦着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皇上他喜欢的是我!快快快,赶快放下,我要一口口地全部吃完——”
三人领命,前去桌边恭恭敬敬地摆放着。
赵华香看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摇了摇头,为其扼腕叹息。
三人放好酒菜,退了出去。
阿落手舞足蹈地转了几个圈,跑上来对赵华香几声傻笑,无不自豪:“皇上还想着我,他还想着我!嘻嘻嘻??????”
赵华香撇嘴:“别高兴的太早了!说不定是毒酒呢。”
阿落愣住——